女孩看着一脸尴尬的十七，轻轻一笑，笑容有些僵硬。


    十七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实在抱歉啊，我认错人了！你这背影跟我们老大简直一模一样！我还以为是她呢。”


    女孩摇摇头，声音平淡：“没关系。”


    十七按下了26层（魔王科技所在楼层），见女孩没动作，便问：“你去哪层？”


    “27层，谢谢。”女孩回答。


    “不客气。”十七顺手帮她按了27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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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景园，时天通过写字楼内部连接地下车库的监控画面，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色风衣的莫星儿背影走向电梯。他立刻编辑消息发送给季北墨：


    【九爷，星儿小姐已经抵达公司地下车库，正在上楼。】


    季北墨此刻正在欧洲分部主持紧急会议，听到手机提示音，他立刻中断发言，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消息。确认莫星儿“安全”抵达公司后，他紧绷的神经似乎放松了一丝，放下手机，示意会议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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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庄园，隐秘实验室内。


    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无影灯下闪烁。莫星儿双眸紧闭，如同沉睡的精灵，安静地躺在一张特制的躺椅上。她的头上戴着一个结构复杂的银色金属头盔，无数细密的接口闪烁着幽微的光芒。


    沈书欣站在躺椅旁，正小心翼翼地将几根连接着数据线的探针接入头盔的接口。


    “等一下。” 白寒舟忽然出声。他手中拿着一个长方形的精密扫描仪，走到莫星儿头部上方。一道柔和的横向蓝光无声地扫过莫星儿精致无瑕的脸庞，从额头到下颌，精准地捕捉着她面部每一寸肌肤的起伏和五官的黄金比例。


    沈书欣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她认得这个仪器——它能在瞬间获取一个人面部的完整三维数据，是制作足以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的关键。当初她那个“假替身”，就是通过这个仪器诞生的。


    扫描完成，白寒舟拔下扫描仪上的微型存储器，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握着通往美梦的钥匙。他退后几步，姿态优雅地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那双潋滟迷人的眼眸，此刻却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紧紧锁住躺椅上沉睡的女孩。


    “开始吧。” 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而冰冷。


    顿了一下，他冰冷的目光如利刃般射向沈书欣，带着刻骨的警告：“你最好别动任何歪心思。记住，若你敢伤她分毫，我保证，会让你尝遍这世间最蚀骨灼心的痛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知道了。” 沈书欣低下头，掩去眼中翻涌的恨意。她拿起一支注射器，里面装着诡异的蓝色液体，缓缓推进莫星儿纤细的手臂静脉。看着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毫无防备地躺在这里，沈书欣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她多想立刻杀了她！将她碎尸万段！将实验室里那些最折磨人的毒素全都注射进她的身体，让她在无尽的痛苦中哀嚎！


    可是……她不敢。白寒舟对她监视得密不透风，给莫星儿用的每一种药物，都让她沈书欣先当小白鼠试过一遍！他一次次用整个沈家和她本人的性命威胁，如果莫星儿受到一丝伤害，他就会让沈家彻底坠入地狱深渊，永世不得翻身！


    片刻后，药效似乎开始作用。沈书欣深吸一口气，开始对着麦克风，用特定的、充满暗示性的语调对莫星儿进行深度催眠，目标直指她对季北墨的记忆核心——她要扭曲、淡化、甚至抹去那份刻骨铭心的情感联系。


    然而，仅仅十几分钟后，异变突生！


    躺椅上的莫星儿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开始剧烈地挣扎！她的小脸痛苦地扭曲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紧闭的眼皮下眼球疯狂转动。一声声破碎而绝望的呓语从她苍白的唇间溢出：


    “不……不要……九爷……不……放开他……”


    “星儿！” 沙发上的白寒舟瞬间站起，一个箭步冲到躺椅边。看着莫星儿那张因痛苦而扭曲、却依旧执着呼唤着另一个男人名字的小脸，他眼中满是心疼与……妒火！


    他猛地转头，凌厉如实质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向沈书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暴怒：“这是怎么回事？！你对她做了什么？！”


    沈书欣被他恐怖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慌忙解释：“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在催眠她改变对季北墨的记忆和情感！可她对季北墨……” 她艰难地吐出那四个字，“……用情太深了！”


    “这份情感强大得超乎想象！它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瞬间激发了她的意志力！她……她正在用全部的精神力量疯狂抵抗我的催眠指令！这等于是在燃烧她的生命力！”


    用情太深！


    这四个字，如同四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白寒舟的心尖上！他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发出咯咯的声响。他几乎是咬着牙重复：“用情……太深？”


    “她现在就是在用生命力抵抗！” 沈书欣看着监测仪器上疯狂跳动的脑波数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如果再强行继续……她的精神可能会崩溃，甚至造成永久性的脑损伤！”


    白寒舟的目光重新落回莫星儿痛苦的小脸上。她即使在昏迷中，即使在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冲击，嘴里呼唤的，依然是那个男人……为了守护那份记忆，她不惜燃烧自己的生命……


    星儿，你对他的爱，竟已深到如此地步了吗？深到可以为了他……对抗整个世界？


    沈书欣的脸色同样难看至极。她也没想到莫星儿对季北墨的感情竟如此根深蒂固，坚不可摧。她的催眠不仅未能植入新的记忆，反而激起了对方意识海最猛烈的反扑。用生命力在反抗……若非她及时收手，那股强大的反抗意志很可能直接撕裂莫星儿的精神世界。她多想看到那毁灭的一幕……但现在，她只能压下这份快意。


    白寒舟的双眸中，那层深不见底的苦楚几乎要满溢出来。他看着莫星儿痛苦挣扎的模样，最终，那份不忍压倒了所有的偏执与占有欲。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疲惫的妥协：“算了……停止改变她对季北墨的记忆。只改变……她对我的记忆。能做到吗？” 他退而求其次，只求能在她的世界里占据一席之地，哪怕是用虚假的过去堆砌。


    “应该……可以。” 沈书欣谨慎地回答，她看了一眼仪器，“我需要先平复她现在激烈波动的精神场，让她重新回到稳定的深度催眠状态。然后……你再开始。”


    白寒舟缓缓点头，声音沙哑：“好。”


    沈书欣操作仪器，注入微量的镇定剂，调整音频频率。莫星儿剧烈挣扎的身体渐渐平复下来，急促的呼吸也变得绵长，仿佛重新沉入了无梦的深眠。只是那紧蹙的眉心，昭示着她潜意识里残留的不安。


    “可以了。” 沈书欣说道，随即识趣地退开，“我就在外面，如果出现任何异常，随时叫我。” 她快步走出实验室，轻轻带上门。面对白寒舟，她始终怀有深深的恐惧。这个表面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骨子里却同样阴狠毒辣，手段决绝。她已是死过一次的人...


    他顿了顿，清晰地吐出一个地点：“下周一，我们在‘深海之港’见……就在那里签约。然后……我请你吃你最爱吃的帝王蟹和蓝鳍金枪鱼……”


    在深度催眠和药物残留的共同作用下，莫星儿紧闭的双唇微微翕动，唇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顺从的笑意，发出一个模糊却清晰的音节：


    “好……”


    听到这声“好”，白寒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注视着女孩依旧沉睡的脸庞，试图扯出一个笑容，嘴角却如同灌了铅般沉重，怎么也扬不起来。


    改变她对季北墨的记忆，她便以命相搏，宁死不从。


    改变对他的记忆，却如此……轻而易举，甚至带着一丝“欣然”的接受。


    星儿……我在你心中，原来竟是如此……无足轻重吗？


    看着这用欺骗换来的“温顺”，强颜欢笑……都成了奢望。心口传来的，只有一片冰冷的、被彻底否定的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