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合作
作品:《现形记》 深夜的待客室里只有两人,这是一场秘密的会谈。
“你喝红茶吗?是上好的大吉岭红茶。”菲茨杰拉德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描金的茶杯,热情地询问坐在茶几对面的太宰。
“不敢劳你大驾,要说的话用不着一杯茶的时间。”太宰说,“我来这是想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会在哪里出现?”
“如果你想借用神之眼找他的话,可以先谈谈你愿意付多少使用费?”
“神之眼?”太宰双眼黑洞洞的,他反问的语气似乎是对用神之眼找陀思感到不可置信。
“不是吗?”
“它既然曾经被某个人轻易地篡改后台,那么未来某一天它也可能会被某人……嗯,就像白鲸,你说对吗?”
提到白鲸和遗产,菲茨杰拉德脸色阴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太宰似笑非笑地说:“把神之眼放一边,我们先来谈谈‘组合的遗产’。说起来,你与老鼠之间是凭什么建立信任的?”
菲茨杰拉德耸耸肩说:“商业机密。”
“你的回答告诉了我答案。”太宰调整了坐姿,靠在沙发靠背上,似乎打算以舒服的姿势说一段故事:
“一边是俄罗斯人,一边是美国人,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组织,绝不可能首领之间聊两句就一起干大事。
陀思许诺与你共分一块蛋糕,但合作伙伴背叛合作的事也过于常见了,大资本家菲茨杰拉德不会不考虑这种可能性。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常见的风险控制措施是进行“抵押对赌”。
他给你的抵押物就是——他的下一步计划,终极目标实现必不可少的步骤。如果他欺骗你,你可以对外泄露他的计划作为报复,使他的计谋落空。”
菲茨杰拉德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一言不发地静静地看着红茶棕红色的汤面上氤氲的蒸汽。
“既然是抵押对赌,那么你也给了他抵押物,也就是现在传闻的、成为了‘遗产’的一笔巨额资产。如果你出卖他的计划,他可以没收这笔组合资产作为补偿。”
太宰笑眯眯地向菲茨杰拉德确认道:“我说的没错吧?你押了多少?组合资产的1/4,还是1/3?”
菲茨杰拉德不置一词。
“现在的情况是:陀思一开始就没打算遵守协议、侵吞掉组合抵押的资产。他希望你出于愤怒进行反制报复——出卖他的下步计划。”
太宰看了看接待室内的摆设,墙角大簇的鲜花在盛放,旁边的小几上摆着一幅崭新的国际象棋。
“来一局?”
“好啊。”
菲茨杰拉德冷着脸应邀,放下茶杯站了起来。两人从沙发上转移到了墙角的棋桌。太宰动手在棋盘上摆出了一半的棋局,然后执白子先行。
“陀思在白鲸终端上留下了老鼠的标志,就像故意露出尾巴摇来晃去招呼着‘来抓我啊、来抓我啊’。组合散了,他作为幕后,处境就是众矢之的,任谁也不能对这条尾巴置之不理,肯定要把老鼠揪出来。所以,他的下步计划很好猜,他想要被关进笼子。”
“猜的没错。”
“他想被逮捕,我也想他被逮捕,因此,我需要知道几个要件。其中一部分我已经能够确定了:
其一,被逮捕的时间——他下一行动结束的时候;
其二:逮捕他的机构——日本的异能监管当局,能把他关进特定目标监狱;
无法猜出来的是,其三,被逮捕的地点——菲茨杰拉德先生,你知道这个地点。”
菲茨杰拉德执黑,边走棋边说:
“老鼠希望我报复他、出卖他的计划,这样他就能顺利又合理地达到目标。可是,他吞了我的钱,我就不打算让他如愿。帮他对我半点好处都没有。”
“怎么没有呢?你……不是想要‘书’吗?”
太宰似笑非笑地点出菲茨杰拉德的目标,对方捏着黑子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几秒,耷拉着眼,似乎在棋盘上寻找落子的地方。
“‘书’这东西,你连在它哪都不知道,你不会打算凭两个部下自己找、自己抢吧?不如,和我一起,帮帮陀思妥耶夫斯基。”
太宰伸出手,指向棋盘的某处。
“放任白方攻王,暗藏中心反击。按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想法,佯装踏入他的陷阱,促成他计谋的胜利,等‘书’出现之后,再反将一军。”
菲茨杰拉德不说行,也不说不行。他捏着黑子在桌上轻点,发出“哒哒”的声音。
“回到了最初的问题。神之眼也好,我也好,你想知道老鼠会在哪里出现,打算支付多少买答案?”
太宰看了看天花板,说:“我们现在算是盟友,竟然还要谈钱吗?”
“我是大资本家菲茨杰拉德,不会不考虑太宰先生把我也卖了的可能性,因此,本店不予赊账。再说了,我甘冒风险没让你付定金,已经体现我的诚意了。”
“好吧。我帮你找回被老鼠吞掉的组合资产。”
菲茨杰拉德不可置信地说:“你用我的钱来付我的账。”
“那不是你的钱,已经离手了,我找到之后完全可以自己花掉。”
菲茨杰拉德思考了几秒,放下了棋子,说:
“OK,前提是,你真找到了那笔资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再问个题外话,你为什么要折腾神之眼?既然你并不打算用他来找老鼠。”
太宰点了点棋局中的某颗棋子,那是他一开始摆局的时候就摆上的一步。
“神之眼找不到陀思妥耶夫斯基,但是有了神之眼,找到他就很合理。”
菲茨杰拉德了然:“你是在某人面前演了一出‘我也无法看透接下来的形势会如何发展’的戏。这个某人是谁?”
“这就是合作之外的内容了。当我确认夺回你的资产的时候,我会请你喝茶的。”
桌上的棋局,停在了黑方得势,白方被破坏兵形、被迫撤退的局面。
下棋,是双方轮流落子。在太宰、森鸥外、菲茨杰拉德一方布置局势的同时,陀思妥耶夫斯基也在行动。
死屋之鼠的地下基地阴冷潮湿,嗡嗡地回荡着风机运转的声音,夹带着灰尘和霉味的浑浊空气被送风系统输送进每个角落。其中一个房间内,数个电脑屏幕在黑暗中工作,一个个分别显示着作战计划、即时通讯、监控界面、电子邮件……屏幕的光把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脸映照得越发苍白。
然而这并不是一个阴森静谧的环境,空间里充斥着嘈杂的声音,仿佛是热闹的马戏团现场。而这些声音竟然都是由一个人发出的。
“哈哈哈哈哈哈——在此提问,我是怎么拿到放在密码箱里的手枪的呢?!什么?准备了两把枪?答错了!我可是魔术师,提示是把手放到密码箱里拿的!”
“喂……不要随便把枪拿出来玩啊。”陀思妥耶夫斯基头也没回一下地警告道。
在他背后带着魔术师帽的辫子男乐呵呵地打开弹夹,里面空无一物。
“下一个问题,弹夹里面的子弹怎么不见了呢?当然是本来里面就没有子弹!看一看!看一看!确认了吗?弹夹里什么都没有,我们就这样把它合上……”
他啪嚓一下合上了弹夹,“砰!”一声枪响,陀思妥耶夫斯基面前最左上角的屏幕被击中了,滋啦滋啦地闪着火花。他把枪抛起,又用另一只手接住,欢快地喊道:
“百发百中!最后一个问题,子弹又是怎么进入枪里的……呢?”
陀思妥耶夫斯基终于转过身来盯着辫子男,微笑着问:“果戈里,你现在好像不应该在这里吧。”
魔术师果戈里展开披风,披风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洞”,他将握着枪的手伸入洞中,再收回手时,枪就不见了,仿佛那个“洞”连结着另一个空间。
“你不是才刚刚给里屋的那个谁和那个谁吸入了七氟醚麻醉么?那我需要等个30分钟才能切开他们那可爱的小脑瓜,把该去除的都干干净净地去除掉。”
果戈里理所当然地说:“合格的魔术师都是争分夺秒练习技术的。嗯……还有20分钟。让我想想下一个节目该演出什么?大变活人怎么样!”
陀思妥耶夫斯基点点头,还非常给面子地鼓了几下掌,但心思全然不在表演上面。他在盘算着即将开始的共噬作战——层层陷阱仿佛雨点滴落池塘,泛出一圈圈的涟漪。
这一阶段他的真实目的是“被横滨异能管理当局以异能罪犯的身份送往默尔索监狱”,不能被人在他进入监狱之前察觉目的,否则他就进不去了。
于是,用一层层的包装纸将目的其裹住就非常必要。
陀思妥耶夫斯基摸起桌上的铅笔,撕下了一张绿色的便签卷在铅笔上。最接近核心的一层包装,就是让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进攻“鼠巢”,他们在里头不会找到自己,并且会认为“陀思妥耶夫斯基逃脱了”。
“嗯……不会有人意识到我是故意被捕的”。
他又撕下一张紫色便签,卷在了绿便签上——这是共噬难题。这是为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提供进攻“鼠巢”的理由。
“他们不得不进攻。”
接着是蓝色便签,卷在绿便签上,开始有了点厚度——这是“鼠巢”的情报来源。
“如此千辛万苦地获得的情报,它看起来像是故意给出去的吗?当然不像。”
“你在做什么?”果戈里凑上来看他卷铅笔,陀思妥耶夫斯基随口答道:
“给小朋友们布置有趣的谜题。”
说着,他在桌面上寻找,好不容易从黑暗的角落里扒拉出被拆下来扔在那的粉色便签。
这个是放在“鼠巢”里的、组合的抵押资产——白鲸坠落后,他与太宰、涩泽龙彦在横滨引发了大骚乱,涩泽把自己关在龙彦之国数宝贝的时候,他们两人则在外边相互套话,自己故意说漏了相关信息。太宰会将获得的信息的价值发挥到最大,他想明白了组合遗产的谜题后,会利用其与菲茨杰拉德交换情报。
多层包装后,进攻“鼠巢”和逮捕自己就变得板上钉钉了。
“我时时担心,横滨异能组织由于过于愚蠢,导致连我放在明处的奶酪都发现不了。”陀思妥耶夫斯基嫌弃地把铅笔扔在桌上,被层层便签卷得厚厚的铅笔以笔尖为中心,如钟摆一般来回晃荡。
“真是的!那就不要设置那么难的谜题啊。对对对,如果谜题太简单,就很无聊了!啊,时间到了。很快,魔术师果戈里将会给你不知抛弃与背叛为何物的部下!最后一个问题!”
果戈里浮夸地甩着披风转了一圈。
“房间里的那个谁和那个谁究竟是谁呢?!果戈里要实现怎样的奇思妙想呢?!他们要经历什么样的手术才能变为世界上最忠诚的部下呢?!”
“喂……不是说‘最后一个’问题吗?”陀思觉得微微有些耳鸣,如果果戈里身上有个开关或者旋钮就好了。
“没错!‘最后一个问题’不是填空题,而是简答题!答题开始!”
果戈里咋咋呼呼地离开了房间,室内终于恢复了安静。陀思重新面向屏幕,他背后的屏幕都各自显示着来自不同渠道的内容,为不久后的作战做着准备。
陀思的行动始于数月前,具体的说,军警发布白虎的通缉之前。
他选定了这个废弃的煤窑作为作战的据点,隐蔽性好、又长又黑、易守难攻,非常适合老鼠们的生存。在煤窑的中部有一处被挖空的区域,安装上厚重的防爆铁门以及设置声纹指纹双验证门锁后,那里就成为了老鼠的“粮仓”,菲茨杰拉德抵押给他的组合1/4的资产,就封存在这里。
全是美钞。
美钞需要到银行兑换,单笔兑换不能超过100万日元,这些资产就没法‘嗖’的一下就变为可在日本使用的资金,这样就增加了侵吞的难度,只能作为物品囤积于此。这是菲茨杰拉德留的心眼,陀思欣然接受,毕竟这些钱本来也没打算拿来花。
从那时开始,煤窑据点就投入了使用。
在第一部分的阶段里,组合按着他的计划破坏着横滨,与武装侦探社、港口黑手党在外面斗得一塌糊涂。他则在煤窑里陆续安排了各种设施和部下、添置武装守卫力量。期间他还潜入港口,在组合船只被袭的现场,带回了奄奄一息的组合成员霍桑。
然后就是耐心地潜伏。
直到有一天,菲茨杰拉德与他沟通了烧毁横滨作战第二阶段,白鲸坠落。他同意了白鲸坠落计划,看到了菲茨杰拉德眼里一瞬的凝滞。接着,他递给了菲茨杰拉德一个控制器,控制器的背面贴着死屋之鼠的标志。
“非常敬佩菲茨杰拉德先生你的大无畏勇气,为了我们的伟大事业牺牲掉白鲸。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把控制器接入白鲸的控制系统。它唯一的作用是确保‘取消’无效,让白鲸的坠落按……你的计划执行。”
就终端里的程序而言,的确作用单一,但里头并不只有程序。
终端背面贴着标志、‘取消’键失灵、屏幕蹦出老鼠头像,方方面面都在宣告“幕后黑手”的存在。里面更是隐藏着一个经过多重加密的存储元件——必须破坏终端外壳,拆解内部构造,发现存储元件,再由黑客破解加密,才能看到存储的内容。
储存的内容一是某生物信号芯片的追踪模组,一是这个煤窑基地的情报。
说得的直白一些,陀思妥耶夫斯基利用这枚控制终端,给敌人递送了重要的“真实战略情报”,并且给情报的破解读取设置了困难,情报真实性就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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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上升了——这就像陀思在不动声色地给对手“让棋”。
结果就是对手会赢。
在共噬作战的最后阶段,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必然如陀思妥耶夫斯基所愿,为了解决共噬难题,抓到这个身上有信号芯片的罪犯,对“鼠巢”展开攻击。
白鲸坠落后不久,他、太宰、涩泽在骸砦上演了一出不错的大戏,随后他就开始四处散布组合遗产的流言。他相信,太宰很快就会着手布置战术计划。
某天夜间,军警最强部队猎犬的首脑,他的合作伙伴——福地樱痴发来一封邮件。
[Lion:武装侦探社逮捕一名炸弹客,详情见附件。]
案件记录非常详细,有国木田独步、桂正作的口供、现场勘察记录、两年前校园爆炸案的卷宗、还有作为证物的国木田独步的笔记本计划页复印件。
陀思对国木田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就算不特意收集武装侦探社的情报,国木田独步也声名在外。只要在网络上略微搜索武装侦探社的过期新闻,光是见义勇为抓小毛贼的就十来起,苍王事件、苍王使徒事件都闹得沸沸扬扬,还有多次配合市警工作逮捕危险犯人、作为武装侦探社代表参加政府活动、多次出席表彰会等等。
“作为武装侦探社的中坚力量,他真是一个很有荣誉感的人啊。”
在一场战役中,没有人会一开始让大将冲锋在前,太宰作为棋手的话,必然先动这位奋勇的前锋、侦探社管家人物、优秀社员——国木田独步。
“太宰是喜欢全盘控局的长期主义者。”陀思用手指来回搓动桌上的铅笔,思考着太宰将如何使用这个优秀的社员,“会是后翼弃兵?”
会吗?那是为了之后能精确走棋、稳健占据中心而用的策略,可以换取到行动空间,利于长期控制——这确实很符合陀思对太宰的认知。
然而,陀思并没有依靠“看人的眼光”来制定战术的习惯。人类是一种既不够感性,又缺乏理性的生物,他在漫长的生命中深刻地体会着人类的不确定性。
陀思对太宰的更清晰的认知是: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无法确定太宰的内心,揣测太宰将会使自己陷入迷雾。
因此,应该马上放弃任何揣测对手的企图。揣测对手,不如让对手不得不按自己的策略来做——这大约就是作为同段位棋手的相似之处。
这时,陀思忽然意识到,自己竟不加思考地认为太宰是对手。
想当然是不被允许的,这是一种错误,理应现场纠正:如果对手是太宰,他不可能被自己牵着鼻子走。但是,幸好。太宰并不是一个自由人,他还受制于某个“权力”,它对于自己的利益被动摇的情况,可不会任由太宰实施“慢慢来”的长期主义。
“决定了,对手们。来场速战速决的快棋吧。你们必须,必须采取‘布达佩斯弃兵’的策略。”
将战役限制在72……不,48小时之内,那些长期战略、稳健控制都得去见鬼。他们不会有任何时间做多余的事,只能迫不得已地采取制造混乱快速反击的攻击型战术:
开局、弃兵、制造混乱、形成陷阱、快速反击、破坏中心——这就是布达佩斯弃兵——对手们能做的全部。
“我会接受你们的弃兵,然后放任你们制造混乱、踏入你们的陷阱,不出一兵,放松基地的防御,坐等你们来‘杀王’,让你们轻易获取胜利,把犯罪的我扔进默尔索监狱。这就是我做的全部。”
那么,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接受这名弃兵,即,如何“将攻击集中到这名弃兵身上”。
那张精确到分钟的计划表将国木田的性格展露无遗:这是一个会按照模式化行动的人,他会将曾经的经验转化为既定的工作模式,并在往后的应对中采用成功经验。
“掏出手册就能解决问题,真是方便的异能啊。异能让你感到骄傲对吗?你有想过人终有一天会被自己引以为豪的事物伤害吗?没有?那就该想一想了。我会为你准备适合的节目,用足够热烈的方式欢送你的离场。”
继续阅读这张计划表,上面出现了个值得注意的人。
按照国木田当天的计划,参加完军警会议之后去警察署,为港口杀人事件作证,之后从警察署步行20分钟,到达“花袋的家”,并让花袋对“遥控”进行调查。尽管计划表上没有写明是什么遥控,但这个需要带出社外调查的遥控显然就是白鲸的控制终端。
只是,陀思回忆了一圈已有资料,对“花袋”这个名字毫无印象,翻开国木田的口供记录,那上面的确有相关内容,不过,由于国木田其他工作事务与案件无关,军警只是对此做了简单的问询。
“武装侦探社的前社员……嗯?前?找了侦探社关联人士进行业务外协吗?”
无独有偶,陀思猛然想起了调查资料中有一起类似的事件。
“两年前的……”陀思在资料库里查找和国木田相关的信息,下拉了好几下才找到了想要找的内容。
田口六藏。
他是苍之使徒案的受害者,如果这位少年黑客还活着,现在十六岁了。根据福地曾经提供过的往年案件卷宗,国木田供述了武装侦探社和田口六藏的关系。
那个孩子是更之前的案件——苍王案遇难警察的遗孤。当时田口六藏对武装侦探社进行了网络攻击,侦探社控制住了局面并进行反侦查,找到了六藏的地址。这代表当时的武装侦探社有水平比六藏更高超的黑客,这个黑客应该就是田山花袋。
三个月后,发生了苍之使徒案,需要对神秘电子邮件反侦察以找到发件人地址,国木田没有委托社内水平更高超的花袋,而是去找了年仅十四岁的、对武侦发起过违法攻击的、案件受害人家属六藏。导致了六藏卷入了苍之使徒案而丧生。
同样的寻找地址的反侦查,不交由花袋处理,反而去六藏,理由是什么?——田山花袋就是那三个月期间成为了“前”社员吧。
不止。
成为了前社员,不也可以像这次一样找他帮忙吗?还是不能完全解释当时没去委托花袋这个行为。
“联络不上。”陀思设想了当时最可能的情况,“田山花袋离开侦探社后,在告知了国木田自己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失去了联络。因此国木田不得不放弃花袋转而去找了完全不适合接受委托的六藏。啊……”
陀思咬着指甲呵呵笑起来。
“田山花袋,那段时间被谁选中参与了不能对外联络的机密工作了吧……当时的任务是临时性的,但这份工作长期性的,因此他才从侦探社辞职,跳槽到了与武装侦探社有关的某神秘人麾下。”
想到这里,陀思妥耶夫斯基给福地发送了回信。
[Mouse:田山花袋家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