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盘旋着几只巨鹰，察觉到猎物出现，巨鹰俯冲抓住刚冒头沙鼠，抓到猎物的它并没有马上离开，在天空观察底下正在移动生物，思索着不速生物地闯入是否会打扰它的地盘。


    尤利尔和杨生两人从十天前离开小镇，顺着旧地图终于走到了沙漠的边缘，即便地图已经有了些许改变，但从这里可以开始看到远处开始有草皮植被覆盖。吹来的风已经没有在沙区的干燥，反而带了点水汽的清爽。


    “咕叽。”沙鸟莫莫蹭着尤利尔的脸向他表示了道别。沙鸟只能生存在沙漠地区，虽然陪伴了尤利尔差不多两年的旅行时光，到这里也不得不说再见了。


    “之前我救了它，于是它就一直跟着我。”尤利尔挥挥手向远处正离开的莫莫道别。


    “沙鸟是群居生物，它很快就会找到自己的同伴。”


    “竟然是这样，我遇见他时，他是单独一只鸟，然后就一直跟着我，我还以为他是和同伴走丢或者是一只鸟孤零零。”


    “他也许是想报答你。”杨生想，尤利尔一个人在沙漠会很危险。


    “啊，你这样说我就已经开始舍不得他了。”尤利尔有些伤心。


    告别了沙鸟以后，两人继续跟着地图的指示往前走。


    穿过草地，很快就出现了一片小树林。树枝上的小鸟吱吱私语，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叶影映在向导的脸上，尤利尔忍不住轻轻哼着小调。


    “这里说，这会有一个池塘。”尤利尔指了指地图上的标识。


    杨生听到了不远处有鱼游动的水声，点了点头。


    “今天看来可以吃肉了，希望会有很多鱼。”在离开城镇时，琳送了尤利尔他们一些干粮面包，但是为了可以保存长久，干面包的水分很低，吃起来硬邦邦的。


    尤利尔抱怨，“真亏你当时觉得三明治好吃。”


    “营养液更难吃。”杨生与尤利尔相处了十来天，和向导在一起时他总会觉得自己精神舒畅，谈话也开始变得更自然。杨生开始聊聊理解，为什么会有一些哨兵会都那么疯狂渴望得到和自己匹配的向导，适配的向导素真的会让人上瘾。


    “那真是让我更好奇了。”尤利尔把吃一次营养液加入了自己的清单。


    池塘里的鱼不多，附近应该有人会偶尔来捕捞。尤利尔把行李摆放在池边的草地，收集附近掉落的木材搭起了烤火架子。


    杨生记忆里，他第一次出任务时也遇到过这样一个绿洲。彼时他才成年刚从塔出来，被捆了十八年的牢笼出来，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外面的世界危险而又迷人。


    “嘿嘿！”尤利尔捧起一掌水扑向杨生，打断了杨生的回忆，也惊扰了他周围聚起的鱼群。


    杨生抹抹脸，无奈地说，“不闹了，不然今天就没有鱼吃了。”


    尤利尔有些不服气。 “如果你一直在发呆，我就会饿死在这里了。”


    “想起了一点事情。”和尤利尔的对话并没有打断杨生的注意力，哨兵轻轻松松就用树枝做的棍子插住两条鱼上了岸。池水刚好到莫过哨兵的膝盖，淋湿的裤子紧紧裹着杨生腿部的肌肉，尤利尔想起来之前救下哨兵是摸到的衣服下的肌肉触感。


    “快点，我饿了。”尤利尔已经在岸上生起火。


    杨生烤鱼的手艺很好，干净利落用小刀处理干净了鱼的内脏，看起来以前的外出任务很多。


    “那个时候我才刚18岁，就主动接任务来到了地面，当时队里一共有4个人，三位哨兵和一位向导，是标准的小队搭配。”


    也是触景生情，杨生回想到自己刚进探索队来到地面时候的事。


    “薇妮杰克，他们那个时候就是好搭档，也是一对情侣。”


    “你知道塔那个时候的规定吗？”


    “什么？”


    “禁止塔内的哨兵向导私下交往，塔的中央相信自己绝对的计算能力，每一个哨兵和向导的配对都是绝对的，为了把战力做到最大的合理化。他们两个以为对我瞒着很好，但是我很快就发现了。”


    “你向塔报道了吗？”


    “我完成任务以后就回塔报道回复了。”


    “那他们？”


    “不知道，在返回塔的前一天晚上，他们试图说服我，但是我没同意。我们在中继站休息时两个人举办了过去传统的婚礼，然后在我休息的时候逃走了。”


    尤利尔知道杨生就是有些嘴硬。“哨兵的警觉性和听力可没有那么差。”


    “有什么区别呢，在外面冒险生活和回到塔里接受分配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未来。”


    就像这片森林的鸟，他们的自由也只是在这片区域，一旦出到外面的沙漠，很快就会因为恶劣的环境死亡。杨生看着眼前正在喝水的小鸟，张开翅膀掠过水面，快速地消失在树林中。


    尤利尔取下烤熟的烤鱼，吹了吹气，慢慢说到：“你和我遇见过的哨兵都不太一样。”尤利尔思索，“在我遇见过的哨兵，他们大多数都是一群很自我的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看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他们只会满足自己施暴的**。”


    “我接受不了向导的疏导，这样过度使用力量，应该早就死了。”哨兵因为精神力的折磨，大多数都很难控制自己的行为。


    “那还是快吃吧，我要饿死了。”休息好，就该去找找附近的居民点，睡了十天的帐篷，尤利尔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发疼。


    离开树林后没多久，草地上一些车轮滚过的痕迹，跟着应该就能找到居住地了。


    “小心。”杨生将尤利尔拉到破损的墙壁后躲起来，“不太对劲，门口有人守着。”


    尤利尔悄悄露出一双眼睛认真往前方看去，哨兵的视线真好，从这里尤利尔只能看到阴影处有几个人在站着，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是枪。”杨生凑近尤利尔耳边低声解释。


    “或许是自卫队的人。”有些居住地为了防止有危险的异变生物闯入，确实会组织自卫队成员进行自救。


    “地图上有显示这个地方吗？”


    “没有说这里有一个城市，但是附近有一个36号的联络塔。”


    杨生低头思索了一下，“这下面应该有个地下城，我们绕路走一下，应该有以前的老地铁路口进去。”


    杨生在前面举着探路带路，尤利尔一边跟着一边四处观察这个隧道。


    隧道有些晦暗，两边的石墙爬满藤蔓，还有一些背着纯绿色壳的小虫伸展触手观察着他们，在尤利尔靠近时又突然收回触手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这些是什么？”尤利尔第一次见这样的生物。


    “绿虫。”真是简单粗暴的取名。


    “他们没有什么伤害性，喜欢住在潮湿阴暗的地方，主要是吃叶子。”


    尤利尔听到哨兵的回答，用手碰碰绿虫，结果它就这样从藤蔓上滚下来，马上爬进了裂墙的缝隙里。真有意思，尤利尔马上蹲下来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哨兵站着给蹲下来写写画画的向导打灯。


    尤利尔打了手势感谢给你照灯的哨兵，“在全球干涸的前末日时代，竟然还能活到现在。”


    “曾经有人带过这些虫子的标本数据回到地下城，他们可以把自己缩成一个球躲在地下沉睡来保持自己身体的水分，他们的壳很坚固。”


    “我没去过2号地下城，据说那里保存着很多末日前人类带入地下城的数据和书籍，而且探索队在末日后也带了许多新生物资料进去。简直就是宝库！”


    知道尤利尔有些跃跃欲试，杨生解释，“一般人进不去。”


    “就算是你这样探索队的成员也不行吗？”


    “他们会派专人来塔取数据。”


    “好吧。”尤利尔有些失落。


    再往前走，偶尔能听到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土地开始变得湿滑。


    有一些脚印，哨兵嗅到了空气中的气味，大概十人左右。最近确实有人从这里走过，再往前不远就到尽头了。


    隐隐约约有人声从尽头的门的另一端穿过来。


    “这里是有人居住的地下城。”尤利尔激动地说道。


    杨生把尤利尔保护在身后，悄悄打开门，自己先探身观察门后的情况。确认无误后，开口，“进来吧。”


    尤利尔隐约听到杨生的声音，这才进到门后。


    “来看看从外面新鲜抓回来的鱼。”


    天啊！尤利尔惊喜，这里竟然是一个地下城集市，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规模的。路两边的商人把自己的物品随地放等待路人挑选，讲究一些的就用布垫着或者用破木头搭一个架子。


    大门在小巷里，他们进来并没有被人群看见，正对面只有一栋亮着灯光的两层楼，门口挂着画着奇怪图案的旗帜。


    “有人在看着我们。”杨生低头对着尤利尔说。


    “哨兵出门就是太明显了，就算有事也迟早会找上门，不用太担心。”尤利尔领着哨兵在集市上走，并没有太过在意。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多人的地下集市。”尤利尔还没等杨生反驳，就先一步走到了一个摊位前。“这是什么书？”


    “这位小哥真有眼光，这可是我祖辈给我留下的书，地下城最流行的爱情故事。”这本书的封面粗糙，字迹都已经有些模糊了，纸张被人用草线一针针缝起来。


    “我看看，《白塔生死恋》？”估计是和哨兵有关的题材，尤利尔有些感兴趣。


    “这可是哨兵与普通人之间经典的不伦之恋，在地下城传得经久不衰，我这里可是原本。”摊主有些神秘地凑到尤利尔耳边，确保周围都没有人听到，“最后哨兵和普通人之间只能分开永不相见的悲惨结局，可真是把我难过的流了一晚上的泪。”


    杨生走了过来，有些不悦地盯着摊主。


    “哨兵？！”摊主有些震惊，杨生这套衣服和体型确实有些显眼，见过他的人都能一眼看出这是一名哨兵。


    周围的有些视线断断续续投过来，尤利尔不想注意都不行。


    “你是向导？不对不对，你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摊主开始自言自语地分析。


    尤利尔实在开始有些好奇，他们对于向导和普通人之间判断的条件是什么，为什么都没人可以认出自己向导？


    摊主看看出现在自己摊位的两个人，又看看书，瞬间八卦的心超过了自己活着的渴望:“这书，我觉得你会喜欢。”


    尤利尔扶额，怎么会又一个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杨生打断这位摊主继续说下去的**，朝尤利尔说，“先去找一个地方休息吧。”


    “唉，你们等等。这不是，买卖不成，也是见过面就是朋友了嘛。我给你们提供个住所？”


    果然事情都会自己找上门的。


    “你有事。”杨生毫不犹豫戳破了摊主。


    “这有些一言难尽，你看你们刚来这个地方也人生地不熟，多少也察觉周围对哨兵的态度不太友好了吧。”


    尤利尔点点头，周围看向他们的眼神越来越多。


    “所以这也算是和你们的交易，我帮你们换套衣服，你们接了我的委托。”


    这人明显就是冲着杨生来的，尤利尔没说话。


    “走吧。”杨生同意了。


    “嘿嘿，那来吧。”摊主说着，三两下用箱子把东西收好，领着两人往旁边的小巷走去。


    “放心，是件很简单的事。”  “对了，我叫劳尔，不知两位怎么称呼”尤利尔感觉这事真不靠谱，现在才开始自我介绍。“我叫尤利尔，他叫杨生。”


    “好名字，这边走。”劳尔指指刚才他们就看到的带着奇怪旗帜的楼房。


    两边都是以前用铁皮搭建的破房子，没窗没门，这时听到有人路过巷子聊天的声音，有不少人探头开始观察。


    不一会，劳尔就已经带他们来到一个楼房前，里面散发了温暖的灯光，还有一些人在里面说话的声音传出。


    “进来吧，这里是我们的据点。”劳尔推开门。


    “据点？”尤利尔有些好奇地走进这栋房子。


    大厅很安静，有三个人坐在下面。楼上还有一层住房，但是都关着门。吊灯把每一个人打探的眼神都照得很清楚，在地下城能这么大方用电的人可很少。


    老板娘看到劳尔走进大厅，喊道，“你回来了？老大正在找你呢？”


    这时楼上传来了声音，“臭小子，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塔那边来的？”


    尤利尔抬头看，出现了一位高大的男人正掐着一根香烟，扶在木头栏杆上。


    劳尔不等尤利尔放心，立刻抢答，“他们只是路过的旅人，我这不是带人来完成你的要求了吗？”尤利尔有些震惊地看着劳尔，这人怎么还带委托外包的。


    楼上的老大不太在意劳尔的油嘴滑舌，朝尤利尔和杨生点点头，邀请他们上楼继续说，“老板娘，给我们送点吃的喝的上来。”


    楼下老板娘担忧地看着劳尔，“这真的能行吗？”


    劳尔点点头，表示自己的直觉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