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将纷纷赶赴各自需要支援的关隘时。


    阐教燃灯道人在元始天尊的授意下，发布了一卷道门追杀令——


    伤程诩者，赏后天灵宝一件。


    重创程诩者，赏先天灵宝一件。


    斩程诩者，赏极品先天灵宝一件，外加仙丹百枚。


    活捉程诩者，除上述所有赏赐之外，加赐阐教第二副教主之位，得元始天尊庇佑。


    正在组织布防的程诩见了，不由得笑出声来。


    “太师，瞅瞅，元始老儿坐不住了，哈哈哈哈。”


    闻仲也被逗笑了。


    “元帅，你还笑得出来啊？这追杀令一出，你算是成了众仙的眼中钉肉中刺咯。”


    “估计是掏了这家伙的老窝，他心有不甘？”程诩耸了耸肩。


    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


    想杀他的圣人多了去了。


    元始天尊算老几啊？


    子娴和鄂顺这会儿急忙走了过来。


    “元帅，大王秘旨。”


    “说吧。”


    “好，”子娴拿出那张布帛，念道，“孤闻开平王西征遭阻，已撤回汜水关，又闻元始天尊下令追杀于你，请爱卿速回朝歌，免遭不测。”


    回朝歌？


    那谁来当鱼饵？


    程诩摸了摸手中的龙凤剑，道：“子娴，替我告诉大王，就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关在人在，关亡人亡。”


    他话还没说完。


    楼梯口就传来一声冷喝。


    “孤就知道你不会答应！”


    闻声，程诩愕然回头。


    却发现帝辛来了。


    不光是他亲自驾临汜水关，就连朝中的商容、比干、微子启等一众重臣也都来了。


    “你们...这是作甚？”


    面对程诩的提问，帝辛黑着脸质问道：“你还好意思问？孤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杵在这等死？！”


    话语间，他环顾四周的城墙，顿时被吓得心惊胆颤。


    这个混球要干什么？


    居然把整个汜水关里的百姓全部撤了出去。


    只留下了守关的五万将士。


    而这五万将士日夜赶工，将从前线撤下来的那些攻城和守城器械全部安装在汜水关各处。


    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屋檐底下，都布置有暗弩。


    一条条沟渠被灌满毒水，弩箭上被缠上了瘟疫浸泡后的布条，就连刀剑盔甲上也淬了毒。


    城墙一侧被挖空，被火油塞满。


    一旦失守，敌军攻入城中，随时会炸响，将双方将士全部埋葬此间。


    唯一的那条活路通往帅府，可他来的时候已经探查过了。


    帅府底下全部都是挖好的通路，通往城内的每一处宅院房屋。


    屋子里都存放着各种大型床弩等物，但凡有人进入，就是必死之局。


    这小子哪里是要打仗？


    分明是想跟他们同归于尽！


    想到这，帝辛更是怒不可遏。


    “程诩，你混账，你根本就没想守住汜水关！”


    “你知道赢不了，所以你的每一个设计都是为了杀人，杀死更多的仙、神！”


    “老老实实跟孤回朝歌，做你的殷商大史，写你的史书，否则，孤便将你贬为庶民！”


    在帝辛的声声训斥当中，程诩靠在城墙上，拨弄着那张床弩。


    “大王，昨日退汜水，今日退朝歌，那明日呢？从朝歌该退往何处？”


    帝辛顿时哑口无言。


    原本想要规劝的商容等人也随之嘘声。


    是啊，已经退回汜水关了。


    还能退到哪里去？


    大好的江山拱手让人吗？


    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投降。


    还免了一场杀戮。


    帝辛咬紧牙关，眼中满是血丝。


    他一得知消息，就马不停蹄赶来汜水关。


    他很清楚程诩的德行，这小子遇见敌人就往死里阴，偏偏对自己人却格外照顾。


    遣散截教仙，不就是因为通天教主被困紫霄宫，他不愿意徒增伤亡，想保住截教仙吗？


    对于商军众将也是一样。


    把自己扔在最危险的地方，其他人倒是舒服了。


    “那你怎么不想想你的下场？”


    “无论是西岐、西方教、还是天庭、阐教，都对你深恶痛绝！”


    “你会死在这的你知不知道？”


    “算孤求你，这一场仗不打了，我们等人道意志复苏，再和他们开战，不行吗？”


    “不行的，大王。”程诩苦笑起来。


    他看了眼身后的锦绣山河，也对帝辛和百官的爱护感到骄傲与欣慰。


    可是他等不了。


    人道意志更等不了。


    看不到人族对强敌的抗争，人道意志便会陷入颓然之境。


    人道意志的气势被打垮，天生弱天道一头，被天道算计夺走复苏后一切的概率就越大。


    只有用血与火来唤醒人道意志。


    他们才有可能会赢。


    他甚至还想让闻太师等人撤走，结果老太师不愿意，也只能作罢。


    “大王，回去吧，放心，都说祸害遗千年，微臣的命，长着呢。”程诩坏笑起来，笑得没心没肺。


    这一幕看得帝辛等人格外心酸。


    诸圣威压，势不可挡。


    人族都看不到希望，偏偏不是人族的他放弃了成圣之机，选择了硬扛。


    那本是唾手可得的机缘。


    程诩握住人皇幡，将其插在了城头之上。


    在大商境内，人皇幡的威力得到了显著提升。


    单独祭出就能硬扛准圣的攻杀。


    再加一些手段的话，这个坑还能再挖大一点。


    眼见程诩心意已决，帝辛也不好再劝。


    “孤给你的最后一道旨意，好好活着，别死了！”


    说完，帝辛便用力握住了程诩的手掌。


    两只沧桑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不愿再多言的程诩目视帝辛，淡然一笑。


    大王，你也保重啊！


    目送帝辛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下城墙，程诩也开始准备布置新的防御了。


    十绝九曲地书诛仙阵没了。


    但人皇幡还在啊。


    有这件至宝守护，西岐想要破城，倒也没那么轻松。


    此时此刻。


    西岐大军已然开拔，不日便可抵达汜水关外。


    夜里，孔宣陪着程诩一块站在城墙上，眺望远方。


    “师父，你有把握吗？”


    “你说的是赢的把握，还是杀人的把握？”程诩反问道。


    “呃...”


    这可把孔宣给整不会了。


    但是想想好像也对啊。


    赢的把握不用问。


    至于说杀人的把握嘛。


    有师父在这，这就更不用问了。


    问就是能杀。


    再问就是见人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