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成大事者不可惜身。”


    程诩面色凝重，语气冰冷。


    “殷郊，我要你牢牢把这句话记在心里，为了人族大业，你、我，甚至是你父皇，都可以死！”


    “我们可以死，为人族征战的将士也可以死，那为什么王室宗亲的子弟不行，文武百官的子弟不行？”


    听了自家师尊的话。


    殷郊此刻也是恍然大悟。


    师父为的大商不错，可他为的更是人族。


    这一字一句像是在叩问他。


    是想做大商未来的王，还是人族未来的皇！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弟子，明白了。”殷商重重地低下头。


    “去吧。至于殷洪，你就守住关隘，操练兵马，尽早成为你兄长的左膀右臂。”


    程诩没再细说。


    有些想法他不能说，最起码不能现在说。


    现在说了，那么大家就会失去破釜沉舟的勇气。


    这对于如今众志成城的局面是有影响的。


    况且。


    既然有混沌神魔，那人族又为何不能人造神魔呢？


    他既然可以再造人皇，就可以再造神魔！


    就拿那些天兵天将的性命、血肉去硬造！


    “盛名也好，骂名也罢，我一人担之。”


    就在程诩喃喃自语之际，闻仲走来。


    “王爷......此举是否有些不妥？”


    “是有不妥，可是，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程诩反问道。


    没有了！


    他们这群顶尖强者全都伐天去了，留守殷商的大能根本就不够用。


    只能用宗室子弟和百官子弟去填补空缺，化作阵旗器灵，让整座大阵“活”起来，才能抵抗更多的敌人。


    “那为何不从百姓中挑选？”


    “他们已经够苦了，这个苦，不该让他们来吃。”程诩回眸望向城内，道：“世家大族文武百官，包括宗室子弟，皆受百姓供养，如今大难将至，他们还等着靠百姓的子孙后代来保他们平安？”


    想到这，程诩便又补了一句。


    “凭什么好事都是他们的？”


    “哈哈哈哈，”闻仲自知说不过程诩，此时也只能苦笑道，“如此一来，恐怕世家大族会视王爷为眼中钉肉中刺啊。”


    刺就刺呗。


    程诩撇了撇嘴。


    多大点事啊？


    准备出征之时，帝辛和姜皇后也驾临开平王府。


    “程爱卿，朕观你此化身有异，你......”帝辛欲言又止。


    程诩则无所谓道：“把自己炼成器灵而已，无妨的。”


    闻言，帝辛等人瞳孔一缩。


    闻仲也不由得望向程诩。


    他如今实力非凡，自然察觉到了程诩的气息有所异样，但又不知为何。


    可帝辛不一样，他现在掌控人皇之力，实力堪比天道圣人。


    自然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听到程诩的肯定，帝辛顿时就急了。


    “爱卿怎可如此莽撞，那万魂幡不同于人皇幡，它甚至称得上是邪器，你把自身化身化作邪器器灵，这不是入魔吗？”


    “这又何妨？当年燧人始祖不也主动引魔入体，化作魔皇？”程诩莞尔一笑。


    帝辛的目光随之变得复杂许多。


    他知道程诩渴求实力，为了让自己的修为更进一步，甚至不惜动用禁术。


    可他心疼啊。


    这具愿力化身集合殷商万民信仰，将来足以助其愿力成圣。


    化身人道圣人只是时间问题。


    结果就这么入魔了。


    “值得吗？”帝辛问道。


    “你们值得，我就值得。”


    程诩咧了咧嘴，露出了个没心没肺的笑容。


    帝辛无奈苦笑，这个程诩啊，让他说什么好。


    他这个一国之君都没这么大的决心付出到如此地步。


    “爱卿去吧，按你的想法去做，朕与百官定当竭力支持。”帝辛躬身行礼。


    这算是行帝师之礼，是当代人皇的认可。


    “臣怎担得此大礼？陛下快快请起！”程诩急忙扶起了帝辛。


    后者却是目光复杂。


    伐天啊，哪有那么容易？


    人族其实有后路的，只需丢掉兵刃，向天道俯首称臣即可。


    但这条路一旦走出，程诩是断然没有后路可言的。


    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好了陛下、皇后，臣该出征了，二位请回吧。”


    程诩披上战甲，又将龙凤剑还给了帝辛。


    朝歌需重宝镇守，防有崆峒印，攻有龙凤剑，这样他出征也安心一些。


    就在程诩即将离开之时，姜皇后突然叫住了他。


    “王爷留步。”


    她的脸色有些古怪，似是在思索要不要提及这件事。


    程诩闻声回头，诧异道：“皇后娘娘可还有事？”


    “王爷是否忘了些事？”


    什么事......


    程诩不明所以。


    帝辛轻咳两声，闻仲也咳嗽起来。


    复命而来的赵公明等人也纷纷咳嗽，目光同时汇集在程诩面前。


    “咳咳！大事，大事！”帝辛急忙使眼色。


    ？


    ！


    好家伙，光顾着打仗，好像忘了他还有个准道侣了。


    程诩额头上多了几颗汗珠。


    这次出征他刻意避开了孔萱，现在想想，好像是有些不妥当。


    “去看看吧，人家这会儿正在皇宫呢。”


    姜皇后也不见外，走过来推了推程诩，还悄悄塞给他一根凤簪。


    “多谢皇后娘娘，有心了。”


    程诩怀揣着复杂的心思走出王府，身后顿时传来一大片哄笑声。


    “说王爷笨吧，他征战之时计策频出屡建奇功；说王爷聪明吧，在男女之事上他却磨磨蹭蹭像个孩子。”


    “真想用定海神珠把他俩给关起来，再用缚龙索绑在一起。”


    赵公明：？？？


    “多宝你大爷的，你说就说，报我的法宝作甚？！”


    “报我的小师叔秋后算账怎么办？”


    “你妈！”


    “贫道没有，谢谢。”


    ......


    如今的商皇宫较之前变化巨大，俨然已经演化成了一座神城。


    一座座城楼拔地而起，在镇元子的道法加持下，朝歌城也扩大了数百倍，足以容下一座神庭屹立。


    很显然，它已经有成为人族神庭的架势。


    将来万一天庭攻杀至此，这里将会作为人族最后的依仗，也是人族最后一座雄关！


    镇守宫门的将士都是从边疆前线退下来的伤兵，姜皇后不辞辛劳，请名士为其炼药疗伤，特赐编入禁军序列。


    数万将士在如今的皇宫巡守也并不拥挤，城墙上还有许多强弓劲弩正在建造。


    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