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独活，你会背负一生的懦弱与愧疚。


    选择救一，你会在无尽的悔恨与自责中沉沦。


    至于第三个选项，“尝试不可能”，那不过是绝望中最恶毒的诱饵。


    它会让你耗尽所有心力去追寻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奇迹，最终在力竭和虚无中，意识彻底崩解。


    这是无解的阳谋。


    “结束了……”


    顾子涵轻声自语。


    然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幻境之中，那个痛苦挣扎的张楚，表情忽然凝固了。


    他脸上的痛苦迷茫……迅速消散。


    “选择？”


    “我为什么要选？”


    张楚“抬起头”，目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梦魇，直视着这一切的缔造者。


    “顾子涵，这就是你的终极杀招？”


    “用这种……幼稚园过家家一样的两难抉择来动摇我？”


    他的精神力，不再是防御，不再是挣扎，而是在自己的意识世界里掀起了风暴！


    “我的兽宠，是我的獠牙，是我的利爪，是我的羽翼！”


    “你让我自己砍掉自己的手脚，然后问我留哪一根手指头？”


    “你是在侮辱我，还是在侮辱你自己构建的这个可笑世界？！”


    轰！！！


    他想通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的未来预演，这只是顾子涵根据她的认知，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精神枷锁！


    她认为，御兽师和兽宠之间，必然存在着主次之分，存在着可以被量化，被牺牲的价值。


    所以她才会设计出这种自以为是的“电车难题”。


    可笑！


    对于张楚而言，小花，小白，小疤，它们不是宠物，不是伙伴，它们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是他力量的延伸！


    吞噬系统将他们融为一体，缺一不可！


    放弃任何一个，都是自断手足！


    “想用这种东西击溃我？”


    “你还不够格！”


    张楚的意念，化作一声响彻整个精神幻境的怒吼。


    他对着身边“奄奄一息”的小花，小白，小疤，下达了一个最简单，也最蛮横的命令。


    “起来！！”


    这道命令，无关逻辑，无关现实，它只代表着张楚最纯粹，最霸道的意志！


    我是你们的主人！


    我命令你们，从这虚假的死亡中，站起来！


    下一秒。


    外界，所有人都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张楚那僵直不动，剧烈颤抖的身体，猛地停了下来。


    他抬起了自己的右脚。


    然后，在所有人屏住的呼吸中，重重地向着地面——


    踏下！


    不是迈出，是踏下！


    第三步！


    “轰隆——！！！”


    这一脚落地的瞬间，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精神风暴，以张楚为中心，骤然席卷全场！


    那不是顾子涵的【真实梦魇】之力，而是属于张楚的，碾压一切的精神意志！


    “噗——！！！”


    不远处，顾子涵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大口血就化作漫天血雾喷洒而出！


    她的双眼瞬间失去神采，【真实梦魇】被前所未有的暴力方式从根源上撕碎，精神力反噬！


    “不……不可能……”


    顾子涵抬头，看向张楚，她最强的底牌，她引以为傲的精神领域！


    “破……破了？”


    “他……他不是在做选择题……”


    林薇失神地喃喃自语，“他……他把卷子给撕了！！”


    转播间内。


    “哐当！”


    一声巨响，陈海波坐着的椅子向后翻倒，他整个人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上，双眼圆瞪，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整个转播间，死寂一片。


    弹幕，在静止了整整三秒之后，以一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疯狂百倍的姿态，井喷而出！


    “我日！！！！！！！！”


    “撕了！他妈的真的把卷子给撕了啊！！！”


    “第三步！他踏出了第三步！顾子涵直接被干飞了？？？”


    “这已经不是打脸了，这是骑在脸上输出啊！我宣布，陈海波老师，卒！”


    “这他妈是什么怪物啊？！这不科学！这不御兽！！”


    赛场上。


    张楚缓缓睁开了眼睛。


    【真实梦魇】已然破碎。


    他一步一步，朝着顾子涵，走了过去。


    顾子涵的脸色已经从惨白变成了死灰。


    她试图用自己构建的规则去困住一头根本不讲规则的野兽。


    结果就是，笼子被撕了，她自己也被咬得遍体鳞伤。


    “嗒。”


    第十步。


    张楚稳稳站定，停在了顾子涵面前，不足一米。


    然后，他伸出了右手。


    手腕上的御兽师徽章屏幕“嗡”地一声亮起，。


    “积分。”


    张楚开口，声音平淡。


    顾子涵点了点头。


    终于，她完成了操作。


    一道淡蓝色的光束，从她的徽章射出，连接上了张楚的徽章。


    下一刻，张楚手腕上的徽章，那代表着积分的数字，开始疯狂跳动！


    十万！


    五十万！


    一百万！


    两百万！


    数字的每一次刷新，顾子涵的脸色就更灰败一分。


    她的积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抽干清空！


    而张楚的积分，则像是坐上了火箭，冲破天际！


    光束消失。


    顾子涵的徽章屏幕上，只剩下一个刺眼的数字：0。


    与此同时，百兽山脉上空，那巨大的虚拟积分榜单，猛地刷新！


    【第一名：龙飞飞】


    【第二名：罗汉山】


    【第三名：张楚】


    【第四名：丘楚山】


    ……


    转播间内。


    “第三名！！张楚冲到了第三名！！！”


    主持人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他双手抓着头发：“一百多万！”


    “他把顾子涵的积分……全吞了！全吞了啊！！”


    镜头立刻切给了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正扶着桌子喘气的陈海波。


    他刚缓过一口气，一抬头就看到了大屏幕上全新的积分榜单。


    陈海波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急剧收缩。


    弹幕，已经不是疯狂了。


    是核爆！


    “楚神！！！！！！！！！”


    “我宣布，这届大赛从现在开始，只有两种选手，张楚和其他人！”


    “我他妈直接跪下！把第一名的积分清零，这是人干的事儿？”


    “楼上的，重点是，他真的只用了十步！十步之内，干废第一！”


    “陈大师安息，风光大葬！哈哈哈哈哈哈！”


    “别鞭尸了，人都傻了，给海波老师留条底裤吧！”


    “海波老师：勿扰，正在思考人生。”


    赛场上。


    积分转移完毕，张楚平静地收回手。


    他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顾子涵，没打算多做停留，转身便欲离开。


    对他而言，这个对手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只是可惜了没有发生战斗，也没有吞噬到幻境能力。


    “等……等等！”


    就在张楚转身的瞬间，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