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接亲

作品:《六零:烧信后,我靠孩子嫁入高门

    他们像是拎着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将一个穿着凌乱大红嫁衣的身影,从车上“请”了下来。


    正是李盼弟。


    此刻的她,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在家中假扮新娘时的得意与虚荣?


    她仿佛瞬间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和魂魄。


    若非两边队员铁钳般的手臂牢牢禁锢着她,她恐怕早已瘫软成一滩烂泥。


    满脸都是无法抑制的惊恐,和彻底的难以置信。


    身上的大红嫁衣,原本象征着她一步登天美梦的华服。


    此刻却因为剧烈的挣扎而变得凌乱不堪,皱巴巴地耷拉着。


    精心梳理的发髻早已歪斜散乱。


    几缕湿漉漉的头发黏在惨白的额头上。


    脸上那张和李雅琴有几分相似的脸。


    那费尽心思描画,试图模仿李雅琴七分容貌,三分神韵的妆容。


    此刻已被鼻涕,泪水和无法抑制的恐惧彻底冲毁。


    红一块白一块,如同拙劣小丑的油彩,斑驳陆离,可笑又可悲。


    露出了底下那张因为长久的嫉妒,贪婪,以及此刻极致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


    李盼弟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处理这急转直下的变故。


    怎么会这样?


    说好的接应呢?


    说好的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为什么等来的不是和善的引路人?


    而是这些眼神冰冷,煞气腾腾,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她想尖叫,想破口大骂,想质问这一切!


    但嘴巴被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死死捂住。


    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塞在喉咙里。


    只能发出“呜呜”的,既绝望又充满了愤怒的闷响。


    徒劳的挣扎,只换来更紧的钳制。


    就在她混乱的思绪和徒劳的挣扎中。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越过眼前几个铁塔般的身影。


    猛地撞上了那个静立于不远处,几乎与深沉夜色融为一体的男人。


    那个男人,就那么随意地站在那里。


    身形隐在光线难以触及的阴影里,宛如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


    他明明一动未动,甚至连目光都未曾投来。


    但那无形中弥散开来的,冰冷而强大的迫人气息。


    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是他?!


    竟然是他!!


    赵承域!


    这个名字像一道九天惊雷。


    在她混沌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一瞬间,比刚才被抓时强烈千百倍的,冰冷彻骨的恐惧。


    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将她彻底淹没!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几乎缩成了针尖大小!


    身体像是筛糠一样,剧烈地抖动起来。


    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她几乎站立不住,全身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


    若不是被两边的人死死架住,恐怕早已瘫软在地。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难道事情败露了?!


    这个念头一起,李盼弟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赵承域的视线,终于缓缓移了过来。


    那目光如同扫过地上最肮脏的垃圾。


    甚至连在她扭曲的脸上停留一秒,都觉得多余。


    他的目光仅仅在,那身本该属于他妻子的。


    此刻却穿在赝品身上,显得无比刺眼的大红嫁衣上停顿了不足一瞬。


    那眼底深处毫不掩饰的冰冷厌恶,几乎要凝结成实质,刮得空气都生疼。


    仿佛那根本不是什么喜庆的嫁衣,而是沾满了污秽,令人作呕的东西。


    “关起来。”


    他吐出三个字,声音平淡得不起一丝波澜。


    仿佛只是在吩咐手下处理掉一件碍眼又令人作呕的垃圾。


    这点小角色,还远不值得他浪费情绪。


    真正的好戏,要留给后面的人。


    “呜呜!呜——”


    李盼弟爆发出更剧烈的挣扎。


    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


    眼神里交织着极致的恐惧与绝望的哀求。


    她似乎想辩解,想求饶,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切都是徒劳。


    两名队员面无表情,动作没有任何迟滞。


    像拖拽一条失去反抗能力的死狗。


    将她直接塞进了旁边一间刚刚清理过的空置厢房。


    “砰!”


    沉重的木门被无情地关上,落锁声清脆刺耳。


    门内,隐约传来几声被绝望和恐惧扭曲了的,压抑至极的呜咽。


    伴随着几下徒劳无功的撞门闷响。


    但很快,那声音便如同被黑暗彻底吞噬,迅速微弱下去。


    最终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院子里,再次被死一般的寂静笼罩。


    夜色深沉。


    小蓝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


    她已经迅速换下那身不合时宜的红衣,换上了一身干练合体的蓝色劲装。


    动作麻利地将长发束在脑后,一丝不苟。


    脸上沾染的尘土和伪装痕迹已被擦拭干净。


    露出一张清秀,却带着冰霜般冷峻的面容。


    眼神锐利,不见丝毫之前的慌乱。


    她快步走到赵承域身边,微微低头,双手恭敬地递过一套叠放整齐的衣物。


    “先生,‘婚车’已经准备好了。”


    小蓝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肃杀。


    赵承域接过,指尖触碰到布料。


    那是一套看似寻常的军绿色便装,崭新却干净整洁。


    他并未立刻换上,深邃的目光如同利刃。


    扫向院子里那辆半旧的解放卡车。


    此刻,车头被擦拭得相对干净。


    甚至还被人手快地系上了一朵歪歪扭扭,颜色俗艳的大红绸花。


    赵承域看着那朵愚蠢的红花,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下颌线似乎更冷硬了一分。


    算了,下属的心意。


    “赵岳”利落地从驾驶室跳了下来。


    抬手“砰砰”拍了两下锈迹斑斑的车门,震落几片铁锈。


    “头儿,油加满了,喇叭也试过了,保管又破又响!”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白牙。


    眼神里却毫无笑意,只有执行任务的冷硬。


    “保证把这‘新姑爷’的排扬给足了,让全村都听见!”


    赵承域的视线在那朵碍眼的红绸花上短暂停留,随即移开,仿佛那东西根本不存在。


    他面无表情,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利落。


    脱下身上那件,足以让地方官员敬畏的笔挺军装外套。


    随手递给身后的下属,仿佛丢掉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赵承域接过了,那套普通的,全新的军绿色便装。


    布料带着,浆洗后的硬挺触感。


    他动作没有丝毫迟疑,迅速脱下身上那件象征身份的外套,换上便装。


    衣服意外地合身,仿佛为他量身定做。


    他不再浪费时间。


    伸手,猛地拽开了那辆卡车的副驾驶车门。


    “吱呀——”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铁皮门发出不堪重负的抗议。


    他沉身坐了进去。


    狭窄憋闷的空间,让他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小蓝和另外两名队员,早已换上了军装。


    脸上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木讷和憨厚。


    他们如同三道融,入夜色的鬼魅。


    悄无声息,动作异常利落地翻上了摇摇晃晃,布满尘土的后车厢。


    他们将是这出戏里,沉默的‘送亲人’。


    “走。”


    冰冷的一个字,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


    从半开的车窗缝隙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像一颗投入冰湖的石子,砸破了夜的死寂。


    “好嘞!”


    赵岳应得格外响亮。


    语气里透着一股子要去干大事的兴奋劲儿,尽管他眼神依旧冷硬如铁。


    他猛地一拧钥匙,狠狠踩下油门。


    卡车引擎发出,一阵拖拉机般的巨大轰鸣。


    在这死寂的院落里,显得格外刺耳,也格外……


    破旧的解放卡车,颤颤巍巍地喷出一股浓重的黑烟。


    它晃晃悠悠地驶出了院子,碾过湿滑的泥地。


    车头那朵俗艳无比,歪歪扭扭的大红绸花。


    在夜风中瑟瑟抖动着。


    一扬别开生面的‘接亲’,就此拉开了序幕。


    目标,李强家。


    赵承域站定,面容冷峻,没有一丝表情。


    院墙外寂静,院墙内却早已人声鼎沸,热气蒸腾。


    李强家的院子,挤满了看热闹的乡邻。


    男男女女扯着嗓门说话,唾沫横飞。


    孩子们尖叫追打,满身泥污。


    嘈杂声混合着柴火烟味,汗味和廉价食物的气息。


    强行烘托出一种粗糙又失控的“喜庆”。


    赵承域的目光锐利如刀,快速扫过院门口围观的人群。


    那些脸上交织着好奇,探究,谄媚,甚至本能畏惧的眼神,像潮水般涌来。


    赵承域视若无睹,将一切隔绝在外。


    他毫不在意。


    眼底深处,只有冰封般的审视,和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个即将成为他妻子的小姑娘。


    或者说,去迎娶,他心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