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等待

作品:《六零:烧信后,我靠孩子嫁入高门

    天色依然漆黑。


    李雅琴和她的“伴娘”小蓝,乘坐着车,已经到达李强家中。


    这里,将是她名义上的“娘家”,等待接亲队伍的地方。


    李雅琴静静地坐在那间,她曾经就待了几个月的地方。


    如今因为塞满了,不属于她的东西。


    而更显拥挤的小房间里。


    她身上这件,华贵无比的苏绣嫁衣。


    与这房间的简陋,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似乎让这方寸之地,更加局促不安,格格不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


    廉价雪花膏,那甜得发腻的香精味。


    混杂着厨房,不知炖煮何物飘来的,带着油腥的烟火气。


    顽固地,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鼻腔。


    李雅琴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胃里一阵翻腾。


    这股独属于,贫困生活的味道,让她精致的眉头死死拧紧。


    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李雅琴早就服下了生子丹,如今腹中已然有了小生命和小宝贝。


    那是她未来地位,美好生活的基石。


    这污浊气味,让她本就因早起而有些翻腾的胃更加不适。


    仿佛连腹中的小小筹码,都在抗议这低劣的环境。


    她下意识地轻轻抚上小腹,感受着那份隐秘的联系。


    心中冷哼看来,连未出世的孩子,也懂得趋吉避凶,厌恶这贫瘠之地。


    和新家大院窗明几净,带着淡淡松木清香的环境相比。


    这里简直就是个,肮脏的垃圾堆。


    难道她嫌贫爱富了?


    不应该啊,上班的环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估计是,身体有些不适。


    这味道,像是无形的,黏腻的尘埃。


    正试图玷污她身上,这件价值不菲的正红色苏绣嫁衣。


    嫁衣的面料光洁如上好的绸缎。


    即使在清晨室内,尚未完全明亮的光线下。


    依然流淌着一层,内敛而奢华的幽光。


    精密的苏绣花纹,是栩栩如生的凤凰图案。


    金线勾勒,沿着领口,袖缘细细密密地蜿蜒而上。


    那针脚细得,几乎融为一体。


    每一针都无声地诉说着,它不言而喻的贵重与精致。


    这件衣服,像是一个来自截然不同世界的信物。


    它与这间屋子里的每一件物品,每一种气味,都形成了尖锐而无声的对抗。


    彰显着它主人的尊贵,和对这里的鄙夷。


    她的身边,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那个穿着浅蓝色,军用衬衣的女兵小蓝,如同赵承域意志的冰冷延伸。


    她像一根笔直的标杆,静默地矗立在门边,纹丝不动。


    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她的存在本身,就悄然改变了这房间的磁扬。


    注入了一丝不容忽视的,安稳和肃杀。


    赵承域派来的人。


    代号“小蓝”。


    李雅琴在心里无声地念了,一遍这个代号。


    唇角极轻地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带着几分了然的嘲讽。


    名义上,她是她的伴娘。


    可实际上,是做什么的?


    李雅琴澄澈如秋水的眼眸里,飞快掠过一丝洞悉一切的了然。


    说是保护她。


    保护?


    她心里冷笑一声,目光缓缓扫过这间令人窒息的屋子。


    墙壁上残留着,旧日烟火熏燎的暗黄痕迹。


    角落里随意堆放着一些零碎杂物,上面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保护她,不被这屋里廉价的,挥之不去的俗气所沾染吗?


    还是说,更直接一点……


    是防着某些可能不请自来,心怀叵测的人。


    比如,李盼弟那个贱人。


    做出某些不合时宜,足以破坏气氛和她心情的蠢事?


    这间屋子,几乎已经找不到一丝一毫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了。


    仿佛她的过去,已经被某种力量彻底抹除,覆盖,不留半点念想。


    也好,她本就不稀罕。


    桌子上,随意扔着一支红艳得俗气的塑料柄木梳。


    梳齿间似乎还夹杂着,几根粗硬的断发。


    旁边是一罐开了口的蛤蜊油,罐子边缘沾着油腻腻的污渍。


    李雅琴皱紧眉头,这种审美。


    除了那个李盼弟,还能有谁?


    床上铺着一套,崭新的大红花被褥。


    棉布的料子触手粗糙,针脚稀疏得能看到里面的棉絮。


    那刺眼的大红花图案,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宣告着喜庆。


    却只透着一股廉价的,喧嚣和土气。


    被褥上,散发着一股混合的气味。


    是樟脑丸,和阳光暴晒后棉布产生的,完全陌生的味道。


    这一切的一切,无疑都清晰地打上了李盼弟的烙印。


    鸠占鹊巢。


    李雅琴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冷笑。


    这个李盼弟,还真把自己当成这家的主人了?


    用着她曾经的东西,住着她曾经的房间。


    现在还妄想,在她的大喜之日蹦跶?


    真是可笑。


    不过,这屋子里的东西,她李雅琴早就看不上了。


    等嫁入赵家,这些廉价货色,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李盼弟喜欢?


    那就让她守着这些破烂过一辈子好了。


    她李雅琴的未来,是星辰大海,是无限荣光。


    绝不是困守在这种,令人窒息的贫乏角落。


    李雅琴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眼底的冷意更甚。


    “需要喝水吗?”


    小蓝的声音突然响起,平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起伏。


    那语气更像是在确认一个既定程序,而非发自内心的关切询问。


    李雅琴转过头,不动声色地快速打量了她一眼。


    很年轻,但面容严肃,眼神里带着职业性的警惕和审视。


    站姿一丝不苟,即使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


    也依然保持着,军人特有的挺拔和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赵承域的人,果然连个临时的“伴娘”。


    都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属于权力的冷静与克制。


    “不用,谢谢。”


    李雅琴淡淡地回应,声音控制得极好。


    听不出喜怒,只是一种礼貌而清晰的疏离。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


    窗玻璃有些模糊不清,积着灰尘。


    外面的树影,也只是朦朦胧胧的一团墨绿。


    院子里,隐约传来一些细碎的动静。


    是李盼弟那刻意拔高了,几个调门的嗓音。


    那声音里带着一种,急于表现的热络和讨好。


    还有锅碗瓢盆磕碰的声响,叮叮当当,在这清晨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呵,她在厨房里忙碌着,演给谁看呢?


    自然是做给,她那位同样寄人篱下。


    需要她百般“照顾”的好姐姐李盼盼。


    真是姐妹情深的好戏码。


    听着那忙碌的动静,倒真像是这个家的新女主人。


    在操持家务,有条不紊地张罗着一天的开始。


    李雅琴嘴角,无声地加深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她记得很清楚。


    今天李盼盼也穿上了一件新衣服。


    是一件崭新的蓝色褂子。


    样式土气得很,颜色也俗不可耐,但确实是新的,崭崭新的。


    李盼弟自己身上那件,也是颜色相近的棉布褂子。


    同样崭新挺括,像是特意准备的。


    呵,真是姐妹情深啊。


    一来这军区大院。


    就能如此迅速地登堂入室,站稳脚跟。


    甚至还有新衣服穿。


    这份待遇,果然就是不一样。


    李雅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过去在这里的日子。


    那时候,别说新衣服。


    就连她偶尔去后山采点野菜。


    想给家里寡淡的饭桌添点绿。


    都要面对大哥李强和大嫂那,审视怀疑的目光。


    被阴阳怪气地盘问,仿佛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现在想来,那些猜忌和刻薄,真是天大的笑话。


    在他们眼里,她这个亲妹妹。


    恐怕早就成了迟早要泼出去的,毫无价值的累赘。


    她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瞥向。身边站得笔直如松的小蓝。


    赵承域倒是心细如发,或者说,掌控欲强到了极致。


    大概是昨晚。那顿气氛诡异压抑的饭局,让他彻底看清了某些现实。


    看出了她这个所谓的“娘家”,根本指望不上。


    甚至还可能成为拖后腿的麻烦。


    所以,干脆利落地给她配了个“保镖”。


    也好。


    李雅琴心想,这样至少省心多了,乐得清静。


    至少不必担心。李盼弟那双总是藏不住嫉恨火焰的眼睛。


    今天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什么令人难堪的出格事情来。


    毕竟,小蓝站在这里。


    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来自赵承域的警告。


    一个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信号。


    任何人想动她李雅琴,都得先掂量掂量。


    想到李盼弟,李雅琴的眼神冷了几分。


    像瞬间结了,一层薄薄的寒冰。


    上次滚落山谷的事情。


    她受的那些伤,吃的那些苦头……


    这笔账,她迟早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绝嗣丹,就是为这种人准备的厚礼。


    如今有,赵承域派来的小蓝盯着。


    至少今天这个重要的日子,李盼弟休想再耍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