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灵位、干燥
作品:《进来一趟死八次,你管这叫景区?》 又有哪个正常人,会在自己的房间里,摆满一整墙渗血的灵位?
不对劲!
这个红袍女子,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诡异!
红缃似乎并不在意郑峰的打量,行完礼后,便默默地退到一旁,垂手而立,为墨霖和郑峰父子,留出了足够宽敞的空间。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郑文群依旧是那副痴傻的模样,但他的身子却不自觉地,朝着父亲郑峰的方向,又靠得近了一些。
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从他身侧拂过。
装傻的他,眼珠子却在眼眶里飞快地转动。
怎么回事?
他感觉,好像有双眼睛,从阴影的角落里,死死地盯着自己。
就在这时,墨霖那干涩的声音再次响起。
“郑兄,我们开始吧。先让郑公子平躺在地上,我需要为他做一些……基础的检查。”
他说着,也站起身来,弯腰将地上的两个纸蒲团随手拿起,扔到了一边。
“就躺在这里便可。”墨霖指了指那片被白蚁环绕的空地,
“地方简陋,还望郑兄不要嫌弃。”
“不嫌弃!怎么会嫌弃!”郑峰立刻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连连摆手,
“只要能治好我儿子的病,睡在刀山上,我们都愿意!”
他说着,话锋却猛地一转,像是无意间瞥到了那面墙,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与敬畏。
“不过……墨兄,这些灵位是……”
他这句话,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
墨霖和一旁的红缃,两人的头颅,在同一时刻,“唰”地一下,齐齐转向了他!
两道目光,一道僵硬而空洞,一道幽深而冰冷,死死地锁定在郑峰的脸上。
空气仿佛被抽干了。
几秒钟后,墨霖那张惨白的纸脸上,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干瘪、刺耳的笑声,从他的喉咙里爆发出来,像是无数张砂纸在疯狂地相互摩擦。
笑了许久,他才停了下来,声音幽幽地响起。
“郑兄,一些……故人罢了。”
“不用管它们。”
“你先在旁边坐下,稍作歇息。治疗的过程,或许会有些长。”
说完,
他示意郑峰坐到角落里一个孤零零的纸蒲团上。
郑峰的心沉到了谷底,但他只是点了点头。
他走上前,搀扶着郑文群,让他躺在了冰冷坚硬的纸砖地面上。
他自己则走到角落,依言坐下。
墨霖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了一张狭长的、惨白色的纸条。
他走到郑文群的身边,缓缓蹲下身子,将那张纸条,对准了郑文群的眼睛。
“要先将眼睛遮住。”
墨霖的声音轻得像是一阵风。
“别怕,孩子。”
“你可以先……睡一会儿。”
郑峰听了这话,立马起身走上前来。
“儿子,别怕。”
“一会墨兄会把你的眼睛蒙上,你就当是睡一觉,好不好?”
一边说着,他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到郑文群的脑后,用一种极其轻柔的力道,将他的头微微抬起了一点。
郑文群只是顺从地,随着父亲的动作,将头颅微微上扬。
父子二人,一个演得天衣无缝,一个配合得滴水不漏。
墨霖对此似乎十分满意。
他捏着那张惨白狭长的纸条,缓步上前。
纸条冰冷而柔韧,带着一股陈年纸张特有的霉味,被他精准地绕过郑文群的后脑,而后在他的眼前,轻轻打上了一个死结。
“好了。”
墨霖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躺在地上的郑文群。
惨白色的纸条,严丝合缝地遮住了郑文群的双眼。
然而,
在郑文群自己的世界里,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依旧看得见那片灰败的废墟,感受得到身下冰冷粗糙的地面。
所谓的遮挡,对他而言,根本就不存在。
他只是感觉到了父亲手掌的温度,感觉到了自己头颅的抬起与落下。
仅此而已。
郑峰深深地看了一眼被白纸蒙住双眼的儿子,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道:
“儿子,爹就在旁边坐着,你要是害怕,就大声喊我。”
他说完,不再停留,转身退回到了角落里那个孤零零的纸蒲团上坐下。
墨霖见状,朝着一旁静立的红袍女子,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随即,
他转过身,竟是盘腿坐下,面朝着那面密密麻麻的灵位墙,缓缓闭上了眼睛。
整个纸屋,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郑兄。”
半晌,墨霖那干涩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需要静心凝神,调整一下状态,还请莫要出声打扰。”
郑峰心中冷笑一声。
我很像个傻子吗?
调整状态?
天底下哪有治病救人,是背对着病人,却面朝一墙灵位的?
这姿势,这做派,分明就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做法!
或者说,是在举行某种他无法理解的、邪恶的仪式!
尽管心中已是惊涛骇浪,郑峰的脸上却依旧是一片肃然。
他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绝不会打扰。
他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对这个房间的观察上。
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那面令人头皮发麻的灵位墙上。
郑峰眯起眼睛,一个一个地辨认过去。
“刘二麻……”
“郑成仁……”
“王百万……”
“王岚……”
他试图从这些名字中找出某种规律。
是年龄?
是性别?
还是死亡的日期?
这些灵位并没有按照任何可循的逻辑排列,它们就像是被人随意地钉在墙上,杂乱无章。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墨霖如同石雕般,盘坐在地,一动不动。
那个名叫红缃的女子,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在郑峰和郑文群之间来回逡巡。
郑峰感觉自己的胳膊上,传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瘙痒。
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却越挠越痒。
更要命的是,他的喉咙干得像是要冒出火来。
嘴巴里,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津液,每一次吞咽,都像是用砂纸在打磨着喉管,火辣辣地疼。
这屋子,干燥得太过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