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 章 此等技艺,不过尔尔

作品:《网友遍布古今,我惊呆了

    能可前脚让他多学点技能,他后脚就满村子游荡,试图偷师学艺。


    偷师学艺的第一站,他选定了村东头的王木匠家。


    王木匠手艺好,据说他打的棺材,躺进去舒服得能让人忘了自己已经蹬腿。


    马若愚猜给出这个评价的应该是个还没蹬腿的活人,但村里有且只有这么一个木匠,他没得挑。


    轻飘飘来到了位于后院的工棚,马若愚跨坐在一口刚打好的棺材上,目光灼灼看向正在赶工的王木匠。


    此时的王木匠佝偻着背,正在处理一块厚实的松木板。


    刨子在他手里,那叫一个听话。


    唰。


    一道薄如蝉翼、卷曲漂亮的木花飞了出来,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松木香。


    唰唰唰……


    一道接一道的木花飘下,马若愚眼睛亮晶晶的,心里嘀咕开来。


    “看着也不难嘛,我马若愚生前也是自己做过拼过桌椅,搭过篱笆的,这点木工本事还能没有?”


    马若愚自信起来,魂体都泛起了涟漪,“此等技艺,不过尔尔,看我的!”


    他顿时生起了豪气,从棺材上飘下来,模仿着张木匠的架势,双臂蓄力,猛地朝前推,动作学了个十足十。


    因为没有实体,他的动作甚至带着一股子超越凡尘的飘逸感。


    不过……


    当他信心满满的去抢王木匠手里的刨子准备大显身手的时候,他的手毫无阻滞感的穿透了刨子。


    马若愚低头,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臂,茫然四顾。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一阵无形的冷风穿堂而过,卷起几片木花,打着旋儿飘到马若愚身边,穿过他的腿,又晃晃悠悠落到地上。


    “忘了我现在是个透明人了。”


    马若愚默默地把试图抢夺刨子的手收了回来,带着一丝无人察觉的尴尬,飘向下一个目标。


    木工活学不了,那就换一个技能学学。


    马若愚重整旗鼓,飘向村西赵寡妇家。


    赵寡妇是村里有名的巧手,马若愚听很多人说过,赵寡妇的针线活儿顶呱呱。


    此时,赵寡妇家还亮着灯,她本人正坐在藤椅上,眯着眼将一根细如发丝的棉线往小小的针眼里穿。


    第一次没穿进去,只见她捻着线头在舌尖上轻轻一抿,很快,线头便服服帖帖地穿过针眼。


    马若愚飘近,看着针线在赵寡妇手里飞快游走,在布料上留下细密匀称的针脚。


    “针线那么轻,我应该能拿起来吧?”


    马若愚屏住呼吸,不对,是屏住魂息,凑得更近了一些,视线紧紧落在赵寡妇手上。


    这针线活看起来可比笨重的木头块有趣多了,马若愚信心重燃,伸出透明的手指,努力模仿着赵寡妇捻线的动作。


    在他的想象里,那无形的针线在他的指尖变得无比驯服,他想缝花就成花,他想绣草就成草。


    他模仿着赵寡妇的姿态,一针接一针,动作、神态模仿得分毫不差。


    模拟学习了好一会儿,马若愚迫不及待的想实操一下,结果一伸手,他的手再一次毫无悬念地穿透了布料。


    夜风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沮丧,吹起一片布料放进他手心里。


    马若愚努力的想抓住那布料,奈何一双手实在不配合,那片布料不过在空中停留了几秒,便又晃晃悠悠,飘飘荡荡,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径直穿过马若愚半透明的魂体,悄无声息地滑落下去,软软地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正在缝补衣物的赵寡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疑惑地抬头朝着马若愚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但马若愚还是被吓得连忙飘出了窗外。


    “我连块布都拿不起来……”


    马若愚沮丧极了,完全没了之前的学习劲儿。


    他漫无目的的在村里飘着,不知不觉间飘到了村尾。


    旁边是王老汉家的牛圈,他家有头上了年纪的老水牛,此刻正跪卧在松软的稻草上,慢悠悠地反刍着。


    牛圈旁边,静静躺着白天王老汉用过的木犁,犁铧上还沾着泥土。


    马若愚偷偷挂在屋檐下看过王老汉耕地,王老汉扶着犁,吆喝着老水牛,那动作看起来行云流水。


    他回忆了一下,王老汉好像就是扶着犁跟着水牛走,好像很简单。


    马若愚飘到木犁旁,学着王老汉的样子,伸出透明的双手,做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扶犁”姿势。


    然后,他对着那头沉默的老水牛,模仿着王老汉那粗犷有力的吆喝,大喊了一句“驾!”


    动作依旧复刻得非常完美,气势嘛,全靠想象。


    老水牛原本低垂着头,巨大的嘴巴不紧不慢地蠕动着,反刍着草料,悠闲地甩动着尾巴驱赶烦牛的蚊蝇。


    但在马若愚那一声“驾”出口后,牛头猛地抬了起来。


    铜铃般巨大的牛眼,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一种极其人性化的光,里面混合着惊诧、困惑。


    硕大的牛头晃了晃,沾着草屑的鼻孔用力翕张了几下,似乎在空气中捕捉着什么可疑的气息。


    扶着“犁”的马若愚虚瞬间僵住了,他意识到自己被抓包了。


    夜风拂过,带着一股新鲜牛粪的味道,马若愚尴尬地、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僵硬的“扶犁”动作。


    他甚至不敢去看铜铃一般的牛眼,扭头就飘。


    飘出去老远,他拍了拍胸口,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之前总说做人难,难做人,人难做,现在看来,鬼也难做,做鬼也难啊。”


    “而且,我一个鬼,为什么要听一个没做过鬼的人的话?”


    “不行,我今晚受到了创伤,得要点赔偿。”


    人间游魂马若愚:赔钱!


    能可超能耐:什么玩意就赔钱?


    人间游魂马若愚:你忽悠我去偷师学艺,我受到了暴击,被伤的体无完肤,你得赔钱!


    能可超能耐:我说的是让你去拜师学艺,可没说让你去偷啊,你要是因为去偷去抢而被泼了黑狗血、被洒了白糯米啥的,可都不关我的事啊。


    人间游魂马若愚:我不管,你就得赔我精神损失费。


    能可超能耐:精神损失费啊,那这边赔您250张0元券,您看可以吗?


    人间游魂马若愚:可以。


    能可超能耐:好的,250张0元券已发放至您的账户,祝您用餐愉快。


    人间游魂马若愚:说到用餐,你前几天烧给我的螺蛳粉,能再来两碗不,加叉烧,加虎皮猪脚,加双倍酸笋,加臭加辣。


    能可超能耐:我给你烧了那么多好东西,你就只对螺蛳粉念念不忘?


    人间游魂马若愚:你说的好东西是指茅台豆豆鞋,还是旺仔羽绒服?亦或是那个“非物质穿透大师荣誉证书”?总不能是那本空白的《如何有效吓唬活人:从入门到放弃》的书吧?


    能可超能耐:不,我说的是“非物质存在认证中心”颁发的灵体身份证。


    人间游魂马若愚:所以在你心里,我就是重量仅有7.83 ± 0.42 的灵体?


    能可超能耐:你不觉得这个数字看起来很科学吗?


    人间游魂马若愚:不觉得,我觉得它很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