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那样的攻击下安然无恙，甚至……反杀了田中雄他们。


    这个人的实力，已经超出了“武尊”这个词汇能够形容的范畴。


    江远不再看他，与他擦肩而过。


    他径直走向那些挡在另一侧缺口前的特战队员。


    那些士兵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远从他们中间穿过。


    江远走到墙壁的缺口，停下，回头看了一眼还僵在原地的渡边健司。


    “回去告诉能做主的人。”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他向前踏出一步。


    身体，就这么融入了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直到江远的气息彻底消失在感知中，那股压在所有人身上的无形重担才骤然卸去。


    噗通！


    好几名特战队员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渡边健司的后背，也早已被冷汗湿透。


    “部长……”


    一名武王心有余悸地走上前来，声音都在发颤。


    渡边健司没有理会他，而是快步走到之前田中雄站立的位置。


    他蹲下身，伸出戴着战术手套的手，在地面上轻轻一抹。


    指尖上，沾染了一层无比细腻的灰白色粉末。


    他将手套凑到鼻尖，闻不到任何血腥味，只有一股物体被彻底湮灭后的焦糊气息。


    渡边健司站起身，环视整个指挥室。


    这里，那里，凡是之前有人站立过的地方，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同样的尘埃。


    一个下属颤抖着声音报告。


    “部长……没有发现任何尸体……田中大臣他们……他们……”


    渡边健司闭上了眼，脑海中浮现出江远那平静到冷漠的面孔。


    不是厮杀。


    不是战斗。


    甚至不是屠杀。


    这是……净化。


    将人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连同痕迹一起，彻底抹去。


    渡边健司猛地睁开眼，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席卷全身。


    他终于明白江远最后那句话的意思。


    这不是挑衅，而是警告。


    或者说，是神祇对凡人的最后通牒。


    他立刻拿出加密通讯器，接通了那条从不轻易动用的最高线路。


    “我是渡边健司。”


    “‘神陨’计划失败。”


    “所有相关人员，全部……气化。现扬确认，目标为一名身份未知的男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评估目标的威胁等级。”


    渡边健司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无法评估。”


    “建议……将威胁等级，提升至……”


    他顿了顿，说出了一个让电话那头的人也陷入死寂的词。


    “天灾。”


    风停了。


    刚刚从被熔穿的墙壁缺口吹入的夜风，在这一刻诡异地静止。


    偌大的指挥室，连尘埃的飘动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城市下方，那些好不容易恢复的灯火，再一次开始了剧烈的闪烁，但这一次，它们并非忽明忽暗，而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某种东西吞噬着光芒。


    黑暗，如潮水般从天际线涌来，比之前的电力瘫痪更加彻底，更加冰冷。


    一种源自骨髓的寒意，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那不是温度的降低，而是一种生命力被剥夺的阴冷感。


    呜咽声，哭嚎声，尖笑声……


    无数诡异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维度传来，在每个人的耳膜和灵魂深处同时响起。


    指挥室外的天空中，浓郁的黑雾翻滚着，凝聚着。


    黑雾之中，一双双猩红的眼睛接连睁开，怨毒，疯狂，贪婪。


    一道道扭曲的人影在雾气中挣扎，嘶吼，它们有的缺了胳膊，有的少了头颅，形态各异，却无一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恶气息。


    百鬼夜行。


    一名身穿古旧狩衣，面容苍白俊美的男子，脚踏黑雾，从天而降。


    他手中握着一把白骨折扇，每一步落下，脚下的黑雾便会翻涌得更加剧烈，那些鬼影的嘶吼也愈发凄厉。


    他没有看指挥室内的狼藉，也没有在意那栋被“神陨”轰掉一半的大楼。


    他的视线，从出现的那一刻起，就死死地锁定了站在落地窗前的江远。


    “外来者。”


    男子的声音清冷，带着一种不属于现代的古老腔调。


    “你过界了。”


    江远缓缓转过身，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没有去看天空中那壮观又可怖的百鬼景象，只是平静地回望着那个自称守护者的男人。


    “此地龙脉因你而乱，万千生灵因你而惊，此为大罪。”


    男子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他展开白骨折扇，遥遥指向江远。


    “我乃此地镇守者，藤原影守。今日，代天行罚，以你之血，偿还罪业！”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那翻滚的黑雾猛然炸开。


    “吼——！”


    上百道鬼影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闪电，从四面八方朝着江远所在的指挥室扑来。


    它们穿透墙壁，无视钢铁与混凝土的阻碍，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那个站在中心的男人。


    鬼哭神嚎之声，足以让武王强者心神失守，精神错乱。


    这些鬼影携带的阴煞之气，足以在瞬间将一个活人腐蚀成一滩脓水。


    然而，江远依旧站在原地。


    他没有动。


    第一道鬼影，带着凄厉的尖啸，猛地扑向他的面门。


    然后，穿了过去。


    就像是一阵风吹过了一道幻影。


    鬼影那足以撕裂钢铁的爪子，在江远的身上没有造成任何阻碍，径直从他的身体中穿透而过。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一百道……


    无数的鬼影前赴后继，如同飞蛾扑火，却又像是扑向一个不存在的空洞。


    它们疯狂地冲击，撕咬，咆哮，却始终无法触及江远的实体。


    江远就站在那百鬼穿梭的中心，衣角都没有动一下。


    那些凶戾的鬼物，仿佛陷入了最可怕的梦魇，它们能看到他，能感知到他那浩瀚如星海的生命力，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碰到他。


    这种感觉，比直接将它们打得魂飞魄散还要让它们痛苦。


    天空之上，藤原影守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他那苍白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的“百鬼夜行”，并非单纯的能量攻击，而是介于虚实之间，直接攻击生灵三魂七魄的秘术。


    除非对方拥有极其特殊的护魂法宝，或是境界高到能够完全无视魂魄层面的攻击，否则绝无幸免的可能。


    可眼前这个人，什么都没做。


    他就只是站在那里，任由百鬼穿行。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藤原影守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