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


    幻术？还是某种特殊的防御功法？


    “加大力度！”


    为首的武王脸色一沉，亲自出手。


    他拔出腰间的长刀，刀身之上，雷光缠绕，发出一阵“噼啪”的爆响。


    “雷切！”


    他低喝一声，整个人化作一道电光，瞬间跨越了十数米的距离，一刀劈向江远的脖颈。


    这一刀，快到了极致，也强到了极致。


    空气被撕裂，发出了刺耳的尖啸。


    然而，江远依旧站在那里。


    那道足以斩断山岳的雷光刀芒，在触及他脖颈前的那一刻，诡异地向上偏移了半分。


    就是这半分的差距，让这致命的一刀，贴着他的脖子，斩了个空。


    狂暴的刀气斩在远处的建筑上，留下了一道深邃的焦黑斩痕。


    死寂。


    整个街区，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发动攻击的武者，都僵在了原地，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们看着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移动分毫的男人，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攻击……无效？


    所有的攻击，都被闪避了？


    不，那不是闪避。


    他根本就没动。


    更像是他们的攻击，被这个世界主动排斥了，根本不允许落到那个男人的身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为首的武王声音干涩，握刀的手，在微微发抖。


    江远终于有了动作。


    他缓缓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周围这些满脸惊骇的口口国武者，然后，轻轻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伸出了一根食指。


    第2章 跪下


    江远那根食指，抬得缓慢而稳定。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整片街区的空气，瞬间凝固。


    时间仿佛被拉成了粘稠的糖浆。


    原本嘈杂的警报声，行人的尖叫声，在这一刻都像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变得遥远而模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根平平无奇的手指牢牢吸附。


    那根手指上，没有光芒，没有能量涌动，甚至没有带起一丝一毫的风。


    它就那么安静地举着。


    然后，向下，轻轻一压。


    就只是这么一个动作。


    咚！


    一声沉闷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并非在空气中响起，而是直接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炸开。


    为首的武王，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没有感受到任何形式的能量攻击，却感到自己的身体，自己的骨骼，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力量疯狂挤压。


    不是单纯的重力。


    那是一种……来自于更高生命层次的绝对支配。


    仿佛这片空间，这片天地，都在随着那一指的动作，向内坍塌，要将他们这群渺小的生灵，彻底碾为齑粉。


    “呃啊——！”


    他身后的一名武宗级武者，最先承受不住。


    他的双腿膝盖瞬间反向弯折，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整个人被硬生生压趴在地，口鼻中喷涌出鲜血，瞬间昏死过去。


    这只是一个开始。


    噗通！噗通！


    一个接一个的黑衣武者，像是被无形的山岳砸中了脊梁，连惨叫都发不出一声，便被死死地按在了地面上。


    他们的制式战斗服被撑裂，肌肉撕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坚硬的柏油路面，以江远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并迅速向下凹陷，形成了一个浅坑。


    周围的钢铁建筑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巨大的广告屏幕电流乱窜，接二连三地爆开，化作漫天火花。


    唯有那名武王，还在苦苦支撑。


    他全身的骨骼都在“噼啪”作响，青筋如同扭曲的蚯蚓般爬满了他的额头和脖颈，双目充血，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他体内的武王之力疯狂运转，试图抵抗这股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


    可他的反抗，就像是怒涛中的一叶扁舟，除了让自己被撕扯得更惨烈之外，毫无用处。


    他看着那个男人。


    那个从始至终，连表情都没有变过的男人。


    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淹没了他全部的理智。


    这不是武尊。


    武尊虽强，但绝不可能只用一根手指，就造成如此恐怖的扬面。


    这不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力量。


    这是神……或者魔鬼。


    “咔嚓！”


    一声细微却清晰的脆响。


    不是来自周围的环境，而是从他引以为傲的膝盖骨上传来。


    那支撑着他武王尊严的最后一道防线，崩塌了。


    武王再也无法站立，双膝一软，重重地砸在龟裂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埃。


    他跪下了。


    随着他的下跪，那股足以压塌一切的恐怖力量，也倏然消失。


    仿佛从未出现过。


    死寂。


    比刚才更加彻底的死寂。


    幸存的、还能保持清醒的武者，连同远处那些呆若木鸡的平民，


    全都用看神祇般的眼神，看着那个收回了手指的男人。


    江远垂下手，环视了一圈东倒西歪、非死即伤的包围圈，


    最后，把视线落在了跪在自己面前的武王身上。


    他终于开口，声音平淡，不带任何情绪。


    “西境的裂缝，是谁打开的？”


    跪在地上的武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肋骨和破损的内脏，带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剧痛。


    但这些，都比不上眼前这个男人带给他的精神压迫。


    他不是在问一个问题。


    他是在陈述一个武王根本不应该，也根本不可能触及的事实。


    那是口口国最高级别的机密，是悬在所有高层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他怎么会知道？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更深的寒意所浇灭。


    这个人，能用一根手指压垮他这位武王，压服整支精锐小队，他知道什么，似乎都不足为奇。


    江远的声音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等待一个答案。


    这份平静，比任何声色俱厉的拷问都更令人崩溃。


    武王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到的是一双深邃到没有任何波澜的眸子。


    他张了张嘴，涌上喉头的腥甜液体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喷出几口混着内脏碎块的黑血。


    “是……是天枢院……”


    他的声音嘶哑、残破，像是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


    说出这三个字的瞬间，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