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韩宇目瞪口呆的看着，池眠轻松打晕看门的管家，撂倒一众保镖，如入无人之境般，径直闯入别墅。


    就像回自己家一样自然。


    高韩宇：“……”


    池眠扭头，“愣着干嘛？带路啊。”


    高韩宇艰难吞咽，“那什么……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如何呢？又能怎？”


    池眠礼貌微笑。


    这鬼地方还讲法律？


    “赶紧的，带我找蛇。”


    高韩宇经过艰难的心理斗争，最后屈服在池眠举起的拳头下。


    池眠走进有些潮湿的玻璃房，一眼就看见盘踞在仿生态玻璃箱里的黑蛇。


    大步上前，一把拎起来。


    黑蛇茫然吐了吐信子。


    “不管你想干什么，把我弄出去。”


    “心理攻击对我没用，我不吃这套。”


    “我的心智坚不可摧，弄这群有的没的，对我一点儿效果也没有。”


    “你听懂了吗？回答我！”


    池眠使劲摇晃蛇身，严肃且认真道。


    高韩宇幽幽道，“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去医院挂个号。”


    “众所周知，蛇是不会说话的。”


    池眠充耳不闻。


    继续和这条蛇死磕。


    半晌，池眠确定这条蛇除了一双红色宝石般的眼睛，没有任何异常。


    于是，池眠直接把它缠手上，打包带走。


    高韩宇适应良好，甚至主动替她打开车门。


    池眠神游天外。


    总觉得她的逻辑出了点问题。


    按理说，戳破幻境的本质，就可以顺利脱离。


    但如果，这里不是幻境呢？


    首先，这里的一切是以她的记忆作为背景参考。


    其次，它一开始是想将她留在这里，否则不会是这种平稳的展开。


    照这么推算，比起幻境，这里更像是……一扬梦。


    没错，一扬美梦。


    池眠：“如果一个人沉溺在梦里醒不过来，应该怎么办？”


    高韩宇试探性答道，“扇他两巴掌？”


    “你认真的？”


    “……”不，他只是想缓和一下气氛。


    高韩宇努力思考，“如果是深度睡梦，物理手段不管用，就得借助一些非常手段。”


    “比如呢？”


    “比如，找一些能人异士，或者精神……咳咳，我是说心理学家。”


    高韩宇道，“一个人如果频繁做梦，要么有让她抛舍不下的记忆，要么是有曾经遗忘，现在想记起来的事情。”


    池眠陷入沉思。


    曾经遗忘，现在想要记起来的事情？


    她有忘记什么吗？


    良久，池眠突然道，“去机扬，我要去一趟藏区。”


    高韩宇懵了，“啊？现在吗？”


    池眠肯定的点头，“就是现在。”


    就在她点头的下一秒，周围的情境再度变幻。


    黑土，积雪，朝圣路。


    虔诚的朝圣者正在跪拜。


    恢宏的钟鸣声响起，穿着红衣的僧人鱼贯而出。


    他们开始念诵经文。


    晦涩的字句从他们的嘴里不断吐出。


    池眠终于想起来她忘了什么。


    “嘶嘶……”


    盘踞在她手臂上的黑蛇游走落地，像带路一般，朝着寺庙深处走去。


    池眠下意识跟上。


    一人一蛇就这么穿过庙门，登上石梯，穿过走廊，最后站在一扇掉漆的红木门前。


    黑蛇像是累了，慢吞吞爬回池眠的手臂。


    池眠看着这扇门，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用力推门。


    门嘎吱一声打开。


    狭小的房间采光异常的好，供奉的神像下，跪坐着一个红衣老者。


    老人已经年逾古稀，垂着脑袋像是在打盹儿。


    池眠走到他对面坐下，双手合十，“圣师。”


    老人抖了抖眼皮，露出一双异常清澈的眼，他笑容和蔼，仿佛看见老朋友般，“你来啦？”


    “精神比初次见面的时候，要好很多。”


    “这里，是我的梦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请圣师解惑。”


    “还记得你我初次见面的时候，你问过我什么吗？”


    “我……”


    池眠陷入回忆，摇头，“我不记得了。”


    “呵呵，没关系，也许是还未到时候。”圣师笑着摇头。


    “这跟我梦到这里，有什么关系吗？”


    “跟你没关系，是它。”


    圣师张开手。


    池眠低头，只见缠在手腕上的黑蛇游走，扭动身躯落到圣师手中。


    “你观它，是善是恶？”


    池眠不解，“我不知道。”


    “如果我告诉你，未来它会造下无尽杀孽，你会杀了它吗？”


    池眠毫不犹豫，“会。”


    “因为我跟它并无交集，它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圣师发出嘶哑的笑声，将黑蛇放回地上。


    “带着它，离开这里吧。”


    池眠满肚子疑惑，但还是依言拎起黑蛇，一步一回头的离开房间。


    刚走出寺庙，池眠一脚踏空，整个身体不受控制下坠。


    “唰——”


    池眠猛的睁开眼睛。


    她没有掉进湖泊，而是好端端的躺在岸边。


    池眠放空大脑。


    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么奇怪的梦。


    说起来，自穿越起，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回想前世。


    池眠越想越觉得记忆像是蒙了一层纱。


    怎么也看不清。


    池眠想不通，只能起身继续上路。


    “嘶嘶……”


    池眠低头。


    手腕上，一条十分眼熟的黑蛇盘踞着。


    触感冰凉，像玉一样。


    这是……


    池眠震惊的举起手，“是你？！”


    这不是她梦里出现的那条蛇吗？


    “嘶嘶……”


    黑蛇吐了吐信子，像是在回应。


    然后缓缓放松力道，噗通一下掉入湖泊中。


    哎——等等！


    池眠急忙伸手去捞。


    却捞了个空。


    池眠：“……”


    池眠看着深不见底的湖泊，咬咬牙，一头扎进去。


    湖水异常阴冷，池眠刚跳进去就后悔了。


    冻得直打颤。


    她继续下潜，隐约看见一条蛇尾。


    黑蛇回头，像是在带路，时不时扭头看她有没有跟上。


    池眠再蠢也猜到这蛇不简单。


    也是。


    出现在碎星剑的地盘，能没点本事？


    池眠取出避水珠含在舌根下，用灵力护住身体，继续往下游。


    湖水越来越冷，池眠冻得唇色惨白，四肢僵硬，只能麻木向下。


    不行！


    不行！


    至多再向下五十米。


    再深她一定会被活活冻死。


    继续下潜！


    十米……二十米……三十米……四十米……五十米……


    池眠蓄力一蹬，刚要原路返回。


    黑蛇似乎察觉到什么，缠紧池眠的脚踝，用力一拽。


    池眠：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