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故人
作品:《太子夫妇今天和离了吗》 李端带着公孙云按照信上说的时间准时来到了素心斋。
刚一迈进那雅致的包间,便见有两人已端坐其中,似是等候良久。
“一别多年,太子殿下别来无恙啊。”年轻的公子站起身微微作揖,身旁着粉衣的女子有些局促地也跟着站了起来。
李端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陶修然与曹雪柔一阵恍惚,曾经的那些不堪的过往又一次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你们怎么来到了帝京?”李端想起周宁离开帝京时说的那些话,心头涌上强烈的不安。
“自然是来为自己寻一份前程。”陶修然轻摇着折扇走到了李端面前,“这些年过去,殿下怕是早就忘了我们这些旧人了吧?不知道您午夜梦回之际会不会想起曹裕呢?”
他见李端沉默不语,继续说道:“殿下,当年若不是曹裕顶了那桩祸事,您又如何能从皇后的手中全身而退,这些年您娇妻在怀,坐拥富贵,可您想过曹裕他本也应该有美满的一生呢?”
“陶修然!”公孙云听不下去了,他怒喝一声,随即骂道,“我说你是不是疯了?曹裕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你如今还扯出来做什么,况且当年是有人存心陷害,太子殿下也是受害者啊!”
“公孙云,你看清楚吧。当年曹裕、裴怀礼和你我四人共同入东宫做太子的伴读,可如今呢,曹裕为了太子殿下惨死,裴怀礼转投二皇子麾下,你庸庸碌碌多年,依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
“所以,”陶修然停顿了下,嘴角挂上一丝冷笑,眼中五分怨恨,五分不甘,“太子殿下也许本就不适合那个位置,倒不如让贤于二皇子。”
“你放肆!”公孙云听到这里哪儿还坐的住,他跳起来狠狠一巴掌扇在了陶修然脸上,“你个烂心肝的白眼狼,当年若不是太子殿下护着你,你早被继母弄死在后宅了,还有机会在这里大放厥词?”
“是啊,你说得对。”陶修然捂着肿胀的脸颊指向李端,“太子殿下是庇护过我,可是我苦读多年圣贤书,好不容易入了陛下的眼,我本以为苦尽甘来,然而就因为他的一桩丑闻,连累我被陛下嫌弃错失大好前程,公孙云,这是他欠我的。”
“生米恩,斗米仇,陶修然你这样的人也确实不配站在殿下身边。”
“随你怎么说吧。”陶修然神情麻木,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空有一腔热血的穷书生了,这些年的遭遇让他看尽了世间百态。
自己不过是上位者搅弄风云的棋子罢了。
和富贵荣华比起来,信义算什么?真心算什么?
当年裴怀礼与曹裕最是要好,出事后还不是为了家族投靠了二皇子,这世道有真心的人死的往往最快。
“你带着曹雪柔从江南千里迢迢赶赴帝京,不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李端抬手拦住冲动的公孙云,目光冷峻地直视陶修然,沉声问道。
“当然不是,”陶修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早已将雪柔视作亲妹,当年太子殿下许诺过未来满足她一个愿望,现在您该兑现承诺了。”
“你还真是个好哥哥啊,早不来晚不来的,偏偏,偏偏殿下刚好一点你来了。”公孙云看着陶修然小人得志的脸孔气愤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陶修然晃了晃手中的卷轴不紧不慢道,“当年,太子殿下拟了一道空白旨意,印上了自己的名章,说这上面的内容随便雪柔写,如今我不过是替她讨要自己的东西罢了。”
公孙云看着曹雪柔娇羞的神情哪里还会不明白,他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太子早已与太子妃成亲三载,是不可能娶曹雪柔为妻的,就是太子答应,陛下那里也绝对不会答应的。”
“自然不是做妻,妾身份卑微哪里敢奢望嫁与太子为正妃。”曹雪柔捏着衣角,低头用余光偷偷窥探着李端俊秀的脸庞和腰间悬挂着的价值千金的玉佩,细声细语道,“妾爱慕殿下,能常伴殿下身边便足矣。”
公孙云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手段,再蠢也猜出来这两人是有备而来的,他抚着胸口,被气的不轻:“陶修然,好,你好的很!”
“我劝殿下还是尽早想清楚为妙。”陶修然终于没了耐心,凑近李端耳畔,压低声音,却字字如刀,“毕竟,您也不想当年那桩丑事闹得人尽皆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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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斋对面,有一家古雅的茶馆,正值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茶馆二楼临窗的桌案上,光影斑驳。
朱秀妍与陆霜昙相对而坐,面前的茶盏升腾着袅袅热气,茶香四溢。
“听我父亲讲,近来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太子党与皇后党争得不可开交,妍姐姐,你往后千万要提防着皇后,莫要遭了算计。”在这暖意融融的室内,陆霜昙的腿上仍盖着厚厚的织锦毛毯,她双手轻轻拢着茶盏,像是试图从那温热的杯壁间汲取更多暖意,苍白的脸颊上满是担忧。
“这算计已经开始了,昨日上的赏花宴上有人给我下药,”瞥见陆霜昙脸上尚未褪去的愤然之色,她连忙又补充道,“不过太子去的及时,倒是没有让他们得逞。”
“是皇后做的?”
朱秀妍垂眸,长睫掩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犹疑,片刻后,才轻声叹道:“并不清楚,找到的时候那宫女已经死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简直是太猖狂了,居然敢在皇宫里的赏花宴做这种事腌臜事,”陆霜昙一直将朱秀妍视作亲姐姐般敬重爱护,此刻听闻这般惊险遭遇,自是又惊又气,话语间毫不留情,“这事即使不是皇后做的,八成也跟她脱不了关系,钱家如今是一定要置太子于死地,妍姐姐你要为自己早做打算啊,实在不行就离太子远一点。”
“公孙云可是东宫的人,你就不为他考虑一下”朱秀妍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望向陆霜昙的目光中带着三分善意的揶揄,轻声打趣道,“我可是听说你与他已经和好如初了。”
“是啊,看在他被我父兄揍得那般凄惨的份上,我……我便勉强同他和好了。”陆霜昙脸颊微微泛红,带着几分羞怯之色道。
一想起公孙云之前干的那些混账事,朱秀妍忍不住数落起来:“他那等眼瞎心盲的糊涂蛋,哪里配得上我们名满京都的相云公子。要依我看,定国公打得还真是太轻了,这小子就是欠收拾。”
“好姐姐我知道你心疼我,不过只是和好又不是原谅,”陆霜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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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朱秀妍的衣袖撒娇道,“人生在世,诸多变数,我实在不愿因为一时意气,给自己留下更多无法弥补的遗憾罢了。”
朱秀妍抬眸望过去,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心疼之色,好些天没见,陆霜昙又瘦了,单薄的肩膀似乎是再也不能承担多一分的风霜。明明正值青春少华,她的乌发之间却不知何时悄然夹杂了几缕银丝,在日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
“放心妍姐姐,我相云公子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陆霜昙看穿了朱秀妍的担忧,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狡黠的笑容,边说着边从身侧取出一本书递了过去,“这是《京都志怪录》的收官之作,你有所不知,这书中的男主角啊,当初是我比照公孙云的模样勾勒出来的。他前些时日那般惹我生气,让我在现实里受了委屈,我岂能善罢甘休?这不,我在结尾处大笔一挥,让他和女主双双殒命,也算是出了一口心头的恶气,权当是报了仇啦。”
朱秀妍瞧着陆霜昙这副古灵精怪的模样,不禁被她的孩子气逗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正欲开口回应,却见陆霜昙的目光仿若被磁石吸引一般,蓦地望向了窗外的某个角落。
“当真是稀奇事儿!”陆霜昙将身子探出了窗户,葱指遥遥指向对面素心斋的门口,那儿正款款走出一位身着粉衣的妙龄女子,那女子身姿婀娜,走起路来如弱柳扶风,可最引人瞩目的当属她身上那一袭华美的衣裳。
“妍姐姐,快瞧,在这京城的市井之地,竟能有幸目睹那江南千金难求的月光纱,可真是开了眼界。”陆霜昙被那流光溢彩的衣裙所吸引,惊叹之下脱口而出。
朱秀妍被她这股兴奋劲儿感染,也跟着起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眼中满是探究之色,轻声问道:“月光纱?”
陆霜昙收了收神,她凑近朱秀妍解释道:“这月光纱啊,制作工艺繁复得超乎常人想象,需耗费诸多能工巧匠的毕生心力,产量极低,故而价格高昂得令人咋舌。寻常地方哪里能得见,除了皇宫大内偶有珍藏,便只有江南声名远扬的周家才有本事产出。也不知这粉衣女子是何来路,竟能身着如此稀世珍品。”
江南?周家?
朱秀妍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粉衣女子身上,刚欲静下心来细细思量,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也从素心斋的门口走了出来。
这是?李端?
朱秀妍心下一惊,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住一前一后的两人,试图从他们的细微动作中探寻出些许端倪。
只见那粉衣女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目光频频飘向身后的李端,眼神中透着丝丝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好一个情意绵绵,朱秀妍攥紧了拳头,心口涌上一股酸酸的涩意,就好像是突然在一瞬间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那种空虚的无力感让她既陌生又恐惧。
不该是这样的。
朱秀妍缓缓闭上双眸,试图平复这翻涌的情绪,却惊觉李端已如同春日里悄然生根的藤蔓,不知不觉地在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肆意蔓延。
她苦笑一声,却不得不承认,如今李端的一举一动竟能如此轻而易举地牵动起她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