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作品:《我与太子》 皇帝的诏书清晨抵达宁府时,宁昭正在梳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安郡主宁昭忠勇可嘉,特准入宫侍疾,钦此。”
宣旨太监走后,宁昭攥着诏书在窗前呆立许久。自那日暴雨跪金阶已过去七日,谢珩的伤势渐愈,二皇子谢琮被囚禁在天牢,而皇帝却突然病危。
“郡主,要准备什么?”春桃轻声问道。
宁昭回过神来:“把那套湖蓝色衣裙备好,再...带上那方绣梅花的帕子。”
那是谢珩落在她这里的,一直没机会还。
马车驶入宫门,宁昭发现禁军数量比平日多了一倍,且全都配了刀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紧张感,连引路的宫女都步履匆匆。
养心殿外,宁昭见到了多日未见的谢珩。他一身素白锦袍,玉冠束发,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外,已看不出受伤的痕迹。两人目光相接的一瞬,宁昭心头一跳——他的眼神深沉如海,藏着太多说不清的情绪。
“陛下如何?”宁昭轻声问。
谢珩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不太好。”他上前一步,借着搀扶她的动作低声道,“今日无论发生什么,跟紧孤。”
宁昭正欲询问,殿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皇帝躺在龙榻上,面色灰败,眼窝深陷,与宁昭记忆中威严的形象判若两人。
“定安...来了?”皇帝气若游丝。
宁昭上前行礼,皇帝却颤巍巍地伸出手,将她和谢珩的手叠在一起:“好...好...”
谢珩的手温暖干燥,紧紧包裹住宁昭微凉的指尖。这一举动意义非凡,几乎等同于公开认可两人的关系。宁昭耳根发热,却不敢抽手。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接着是禁军统领急促的声音:“殿下!天牢出事了!”
谢珩脸色骤变:“说清楚!”
“二皇子...被人劫走了!”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这是宫门遇袭的警报!谢珩一把将宁昭拉到身后,厉声喝道:“护驾!”
养心殿瞬间乱作一团。太医宫女慌忙将皇帝围住,禁军持刀护卫四周。谢珩抽出一柄软剑塞到宁昭手中:“会用吗?”
宁昭点头。这是谢珩多年前教她的防身术,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
“跟孤走。”谢珩握住她的手腕,“先去东宫,那里有密道...”
话音未落,殿门被猛地踹开。谢琮一身戎装站在门口,身后是全副武装的叛军。他嘴角挂着狞笑,剑尖还在滴血。
“皇兄这是要去哪儿啊?”谢琮阴阳怪气地问,“父皇病重,做太子的不该在榻前尽孝吗?”
谢珩将宁昭护在身后:“弑君弑父,你也配提孝道?”
谢琮大笑:“成王败寇罢了!”他一挥手,叛军立刻将养心殿团团围住,“交出虎符,我留你全尸。”
宁昭从谢珩身后望去,只见殿外横七竖八躺着不少禁军尸体。谢琮显然蓄谋已久,竟在宫中埋伏了这么多人手。
“想要虎符?”谢珩冷笑,“自己来拿。”
谢琮眯起眼睛,突然注意到谢珩身后的宁昭,眼中闪过一丝阴毒:“本王改主意了。用虎符换她,如何?”
宁昭心头一紧。谢珩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发抖,却仍保持着冷静:“你休想。”
“那可由不得你!”谢琮突然暴起,一剑刺向皇帝榻前!
谢珩飞身上前格挡,两剑相击,火花四溅。宁昭趁机绕到侧边,软剑如银蛇出洞,直取谢琮手腕。谢琮没料到她竟会武艺,仓促回防,袖口被划开一道口子。
“好个定安郡主!”谢琮怒极反笑,“给我拿下她!”
四名叛军同时扑向宁昭。她虽跟谢珩学过几招,但终究力薄,很快被逼到角落。谢珩想要救援,却被谢琮死死缠住。
“谢珩!”谢琮狞笑,“做个选择吧——是救你的心上人,还是救这个老不死的?”
宁昭被一名叛军反剪双手,冰冷的刀锋贴上她的脖颈。她看到谢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位永远从容的太子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放了她。”谢珩声音低沉如雷,“虎符我给你。”
谢琮得意地笑了:“早该如此。”他示意手下松开宁昭,“虎符呢?”
谢珩从怀中取出一枚青铜虎符,却在谢琮伸手要拿时突然收手:“先放人。”
谢琮使了个眼色,叛军将宁昭往前一推。她踉跄几步,眼看就要走到谢珩身边,谢琮却突然拔剑向她后背刺去!
“昭昭!”谢珩暴喝一声,纵身扑来。
宁昭感到一阵劲风从耳畔掠过,接着是利刃入肉的闷响。她回头,只见谢珩的左肩被长剑贯穿,鲜血瞬间染红了素白锦袍。而他手中的剑,已刺入谢琮的胸口。
“你...”谢琮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的剑,“为了个女人...”
谢珩猛地抽剑,谢琮轰然倒地。叛军见主子已死,顿时乱了阵脚,很快被增援的禁军制服。
谢琮倒在血泊中,突然抓住谢珩的衣摆:“你以为...赢了吗?父皇的病...真是偶然?”他嘴角溢出鲜血,露出最后一个狰狞的笑容,“去查查...先太子妃是怎么死的...”
话音未落,他的手颓然垂下,气绝身亡。
谢珩脸色阴沉,却顾不上深究,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宁昭:“伤着没有?”
宁昭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你的伤...”
“皮肉伤罢了。”谢珩轻描淡写,却因失血而脸色发白。
皇帝在太医搀扶下勉强坐起,声音虚弱却威严:“太子救驾有功...即日起监国理政...”
这等同于交出了最高权力。谢珩跪地领旨,起身时却因伤势而晃了晃。宁昭连忙扶住他,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送太子回东宫医治。”皇帝疲惫地摆手,“定安郡主...随行照料。”
这旨意意味深长。宁昭红着脸谢恩,与侍卫一同搀扶谢珩离开养心殿。
东宫内,太医为谢珩清理伤口时,宁昭始终守在榻边。当看到那狰狞的贯穿伤时,她忍不住别过脸去,却被谢珩握住手腕:“不是不怕了吗?”他语气轻松,额上却布满冷汗。
宁昭拿起帕子为他拭汗:“谁怕了?我是...嫌血味难闻。”
谢珩低笑,却牵动伤口,倒吸一口冷气。太医包扎完毕,叮嘱道:“殿下需静养半月,切忌用力,否则伤口易裂。”
待众人退下,寝殿内只剩他们二人。谢珩靠在床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宁昭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碰到他的伤处。谢珩却突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今日若你出事...”他的声音沙哑得不象话,“孤必血洗这皇城。”
宁昭贴在他未受伤的右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谢琮临死前的话...”
“不必理会。”谢珩打断她,“你没事就好。”
窗外,夕阳西沉,为殿内镀上一层金红色。宁昭从谢珩怀中抬头,发现他已闭目睡去,长睫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轻轻抚平他紧蹙的眉头,却被他无意识地抓住手,贴在颊边。
这一夜,宁昭伏在谢珩榻边浅眠。半夜醒来,发现谢珩正凝视着她,目光温柔似水。
“怎么不睡?”宁昭揉着眼睛问。
谢珩用拇指轻抚她的脸颊:“怕一闭眼,你就不见了。”
宁昭鼻尖一酸,脱了鞋袜爬上榻,小心翼翼避开他的伤处,蜷在他身侧:“那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谢珩僵了僵,随即放松下来,右手轻轻环住她的腰:“睡吧。”
两人就这样和衣而卧,宁昭的发丝散在谢珩枕上,与他的一缕黑发纠缠在一起,如同命运。
天光微亮时,宁昭被一阵轻叩门声惊醒。谢珩早已醒来,正倚在床头批阅奏折。
“进来。”他低声道。
侍卫统领入内,单膝跪地:“殿下,二皇子府已查封,搜出与北境往来密信若干。另外...”他看了宁昭一眼,欲言又止。
“直言无妨。”谢珩道。
“在二皇子书房暗格中,发现一瓶标有''帝王殇''的毒药,与...与先太子妃当年所中之毒描述一致。”
谢珩手中朱笔“啪“地折断。宁昭连忙握住他紧绷的手。
“继续查。”谢珩声音冰冷,“凡是与此事有关联者,一个不许放过。”
侍卫退下后,宁昭轻轻掰开谢珩紧握的拳头,掌心已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血痕。她用自己的帕子为他包扎,柔声道:“我陪你一起查。“
谢珩凝视她许久,突然从枕下取出一物——是一支精致的凤钗,金丝缠绕成展翅凤凰,眼睛用红宝石镶嵌,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本打算在封后大典上给你。“他将凤钗插入宁昭发间,“现在提前送了。”
宁昭摸着凤钗,心跳如鼓:“这...不合规矩...”
谢珩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规矩。”
窗外,朝阳初升,照亮了案几上那封刚刚批阅的奏折——请立定安郡主宁昭为太子妃疏。
表面上的宁昭:这不合规矩
实际上的宁昭:单独见太子、睡太子床、私定终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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