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
作品:《请不要乱我道心》 边月和顾辞联系有特殊的记号,所以边月很轻易的就能找到顾辞的藏身之处。
一个小小的山洞,还在悬崖峭壁之中,是个好地方。
唯一不好的,是跟了一只小尾巴。
边月本以为,是江家的客人认出了她,但仔细一想,外头认识她的人好像都死了。
唯有一个人例外,昼夜无常,不对,昼夜无常也不知道她在辔方城的名号是什么。
自然也不知道她杀过哪些人。
边月是她俗世的名字,亲近之人的称呼,也算是伪装。
而她在辔方城的名号,叫做厄月。
是师父取得,也就是知忆,知忆的名号叫厄命。
一如既往的,难听。
像是为了传承些什么,也可能是方便,知忆这一派的外号都以厄字开头,像她师弟,就叫厄秦。
江湖上的人提起厄命和厄月,都会在后面加上一句,从不失手。
有人笑话,哪有人会从不失手,可事实证明了,他们确实从未失手。
至少,厄命,也就是知忆是。
边月失过手,很多年前了,当时她还小,还带着几分骨子里的温良,但后来,这份温良让她受了很大的苦楚。
可笑的是,她忘了,她忘记了她失去了什么,却记得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自此以后,她从来没失过手,成为了文思门最唾弃的杀手,妇孺老幼,皇亲国戚,只要是分给她的,从不失手。
边月任由小尾巴跟了她很久,也算是给对方一个跑路的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杀人不留痕迹的机会。
到了悬崖边上,边月停了下来,闹了一晚上,天都快凉了。
此时,万籁都寂,早起的鸟儿在天上盘旋,山中的雾气尚未散去,看上去仿佛身至云端之中。
不多时,江心屿就出来了。
边月还是有几分诧异的,这人武功平平,胆子小小,竟然还敢跟着一个善恶不明的人。
一声近乎冷血的声音传来,“你来,找死?”
看得出来江心屿还是有些害怕的,但他还是颤颤巍巍的问:“小妹,你...当时你,就我,是为了利用我吗?”
边月不愿与他多言,只答了一声‘是’。
随后手腕一转,一根飞针刺去,正中江心屿的心口,不过一息,江心屿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此时,顾辞也从悬崖的山洞中上来,边月正想说他,找了个什么地方,好歹找个正经地方吧。
没想到,顾辞却先开口了:“要不要我先带他下山,山上虫多,怕是不安全。”
崖顶的风卷着瘴气掠过,顾辞给边月绑上帕子,捂住口鼻。
边月有些奇怪,摸了摸手上的银针,坚信的说道:“不必了,这是毒针,等会就死了。”
却没想到顾辞听见,只连忙上前,将解药给江心屿服下,还替他仔细把了把脉,确认无事后才将他安置在一边。
随后他便是语重心长,甚至还带了两分说教的意味,“阿月,他好歹,算是你的亲人。”
他不是想说边月狠毒,可亲人终究是不同的,他希望边月可以多几分情,不要如此,堵了自己所有的后路。
若是以后,边月能离开辔方城,能回到家人的身边,或许一切还可以回转。
边月嗤笑一声,什么亲人?来面前找死的,都是死人。
她揭下帕子,摇了摇头,“阿辞,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改掉心软的毛病。”
也是她的错,太纵容顾辞了。
顾辞是她的亲自挑选的死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也忘了,等她挑死侍的时候,来的那批人都特别的歪瓜裂枣。
长得丑的有,武功差的也有,还有脾气傲的。
死侍,无非就两个作用,一个是替死,一个是照料主人的起居。
顾辞很会照料人,也很听话忠心,长得也不错。
按道理,不会是这批人里最差的。
可他只有一个毛病,让所有人都不敢选他。
心软,太心软了。
试炼中,他没亲手杀掉一个人,只是一味地打晕对方。
这样的人,试炼上迟早会被杀了,可他却活了下来。
不过没人选他做死侍,也是要被处死的。
好巧不巧,边月和管死侍的人有仇,他没告诉边月顾辞这人的缺,边月随手就选了他。
刚开始边月很想退货,这个人话少,很无聊,武功又差,出任务带着也是拖累。
但...顾辞还是被留下了,大概是边月不喜欢杀任务之外的人,或者是他们两人都有着一样的目标,离开辔方城。
顾辞心里总觉得外面是世外桃源,哪怕见过了外面的残酷,他也坚定的认为,只要和边月离开辔方城,一切就会变好,开店也好,种田也好,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边月随着顾辞来到山洞里,壁上的萤火虫在他们身后亮起,山洞深处的钟乳石滴下冷水,在火把光里凝成银线。
而慕子书在一旁角落里昏睡着,边月蹲下身拨开慕子书覆在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他滚烫的额头,眉头不由得蹙起。
他肩胛处的绷带渗着黑血,那是唐绝金钱镖上的毒,顾辞虽已解毒,却仍在皮肉下留下蛛网般的青痕。
当见到慕子书第一眼的时候,边月就后悔了。
这是个累赘,带着他,很麻烦。
顾辞背对着他们擦拭柳叶刀,刀刃反射的火光在洞壁上晃出细碎的影。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他悠悠的说道:“他一晚上,叫了二十三次你的名字。”
边月挑眉,戏道:“怎么,你凑进去听了。”
洞顶的蝙蝠被惊醒,扑棱棱掠过火把。
顾辞的刀哐当磕在石笋上,溅起几点火星:"我不管了,反正这是你娶的人。"他转身时,火光映得耳根通红,像被山洞里的瘴气熏染了一般。
顾辞不管闲事了,左右这人又不是边月,本来就不关他的事,自作多情了他。
边月见他生气了,手中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朵小花,趁他生闷气时插到他的头上。
算是,赔礼道歉?
“无聊。”顾辞摘下小花,放在手心里逗弄着。
所幸,很有效,顾辞生气就从来没超过一刻钟的。
过了一会,边月开始为慕子书施针退烧,这还是她很久以前学的,完了再给他喂颗药。
若明日无事,便出城去找周平了。
若有事,就得去看大夫了,或者,找个风水宝地葬了。
想着想着,边月又有些怨李铖了,都怪这个死疯子,好死不死的给她选夫,遇上了慕子书这个克星,没什么本事挡什么暗器。
说出去都惹人笑话,一下中了好几道,可偏她还总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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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的。
幸好,慕子书退烧了,不必麻烦挖坑了。
离开荆州城之前,边月去见了一个人。
算是她在荆州唯一的留念。
边月认了江家以后,二狗子的地位也直线上升了,虽然江景休并不想让自家女儿和这群流子扯上关系,但是也给了一定的关照。
现在二狗子是天天吃肉,天天喝酒。
二狗子的住处原是荆州城西的一处破庙,如今却被他用江家给的银钱拾掇得像模像样,庙门歪歪扭扭地挂着块新木牌,上面用红漆写着名。
院墙上爬满了野生的小花,紫色花盏上凝着露水,滴在墙角堆着的酒坛上,发出嗒嗒声响。
庙内正堂改作了起居室,青石板地面被扫得干净,墙角码着半人高的粮袋,袋口露出金黄的麦粒。
一张缺了角的八仙桌上摆着吃剩的烧鸡骨架,旁边倒扣着三只粗瓷碗,碗底还沾着油渍。
最惹眼的是梁上挂着的腊肉,肥瘦相间的肉块在晨光中泛着油光,引得房梁上的麻雀叽叽喳喳扑棱翅膀。
二狗子裹着件簇新的青布棉袍,仰躺在铺着厚稻草的地铺上,嘴半张着,呼噜声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脚边散落着几个空酒葫芦,其中一个还滚到了边月脚边。
边月用脚尖踢了踢酒葫芦,清脆的响声惊醒了二狗子。他揉着眼睛坐起,看见边月时猛地打了个酒嗝,嘴角还沾着昨夜的肉渣:“小狗儿?你咋来了!”
“二狗哥,江家得罪了江湖人,荆州待不久了。”边月从袖中摸出个沉甸甸的钱袋,扔在桌上。银钱撞击的声响让二狗子眼睛一亮,他颤巍巍地打开,只见白花花的银子堆得冒尖——足足十锭,每锭百两。“这...这是?”
“一千两。”边月靠在斑驳的庙柱上,看着梁上的腊肉晃悠,“去京都做个生意吧,别再跟地痞混了。”
庙外传来卖豆腐脑的梆子声,悠长而琐碎。
二狗子捧着钱袋,手指在银锭上摩挲,忽然红了眼眶:“小狗儿,你呢?你去哪?”
他想小狗儿和他走,但小狗儿有家人。
“回老家,给父母收尸骨。”边月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极淡的笑,“有机会会去看你。到时候你挣了钱,我还能沾光吃顿好的。”
二狗子追到庙门口,看着边月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手里的钱袋沉甸甸的,却压得他心口发慌。
他想起第一次见小狗儿时,她蹲在街角啃冷馒头,眼睛却亮得像天上的星。
如今小狗儿要走了,去一个他够不着的地方。
边月走到巷口,听见身后传来二狗子的喊声:“小狗儿,有事回来找哥!”
她没有回头,簪头的珍珠被晨露浸得发亮,像一滴悬而未落的泪。
有些事,有些情谊,当断则断。
不然只会徒增事端。
若真是倒霉,遇见了认识她的仇家,顺藤摸瓜下来,二狗子跑不了。
荆州的风带着护城河的潮气,江家的腥风血雨好似瞬间消散了,没传出半点风声,可红色的喜绸却变成了白色的麻布。
江家人还是为闻人君办了丧事,算是做了了结。
江心屿没死,边月想起了件事,江心月还在密道里,可别饿死在那了,只好留下封信,等江心屿醒后能看见。
远处的官道上,顾辞已牵着马等在那里,马车上还搭昏迷的慕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