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终于能继续说正事了。


    「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这个球现在又不够救你了。」


    系统说完，无奈又烦躁地抓了抓脑袋。


    延越拖下去，就越严重，需要的能量也就越多。


    那个球的体型小了，它需要再大一点。


    但能收集整合的都已经全被系统拉过来了。


    不够，还是不够。


    「那回去再救几个？」


    「你是不是回去太多，觉得回去很容易啊。」


    「我没有，这是个提议。」


    「…………但我们确实只有这个办法了。」


    系统悠长地叹了口气。


    修灵魂必须要一次性修补完，能量不够用，那等同于没有用。


    「那去哪？」


    「南洋怎么样？那边临海，风景挺不错的。」


    延没意见地点头。


    「但话说，能承受住吗。」


    系统刚想说话，延又直接打断了它。


    「算了，无所谓，再碎能碎到哪去。」


    「…………」


    又开摆了是吗。


    系统不想说话。


    感觉告别完陈皮的延有一种诡异到飘飘然的轻快，好像下一秒嘎了也无怨无悔躺平接受。


    ……………………


    ………………


    “不想死就把水鬼叫出来！”


    海风肆虐的礁石上，张海盐正骂着一个叫陈礼标的渔民。


    一旁的张海虾正闷头检查着礁石的缝隙。


    他们两个为了盘花海礁案来的，在厦门到马六甲的这条航线上，于一九零六年发生过二十七起船只失踪案。


    传言里，在片礁石附近有蛟盘踞，把路过的船只吞了。


    且在当年十一月份，海面起雾，有多数人目睹到，盘花海礁上全站满了人，皆是垂头而立。


    人数众多，犹如水鬼望乡，让人不寒而栗。


    过后十年，张海盐和张海虾来到这里，查明真相。


    现在正是黄昏，礁石上肉眼可见的光秃秃，什么也没有。


    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即便过去十年，陈礼标依旧很害怕这里。


    他声线颤抖，对逼问的张海盐轻声道：“我那次是在大雾里看到它们的，雾退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雾？什么时候起雾的？”


    “太阳下山之前…………”


    陈礼标解释了那时他是怎么看到水鬼的。


    张海盐低头看了看表，距离太阳下山还有半小时。


    遣退掉害怕的不行的陈礼标，再放过同样害怕的船老大。


    张海盐拿起从船上抛下的酒和饭，环顾了一下四周。


    船走了，张海盐感觉好像一下子就孤立无援了。


    远处的张海虾还在仔细看着这些礁石，但看着看着，他突然闻到了一股特别的东西。


    张海虾的嗅觉非常灵敏，所以即便在刮过的巨大海风里，他也敏锐地捕捉到这股不一样的味道。


    张海虾皱了皱眉，对远处的张海盐喊了一声。


    “做任务你喷什么香水？”


    “？”


    张海盐马上被逗乐了。


    “你鼻子终于变异了？我一个大男人喷什么香水啊。还有，你不是一直闻着我臭吗，你说这话我可要误会了。”


    张海盐笑着，打开酒喝了一口。


    “来，要不要趁着我醉了，对我表个白？别害羞，我忘性很大的哦。”


    “…………”


    张海虾忍了忍，不想骂什么。


    他和张海盐共事多年，又是从小一起长大，对张海盐这最爱骚言骚语的秉性，唯一的应对方法，就是少搭理，省得骂回去还让他爽到了。


    “那你可否移步到下风口？”


    风里的那股味道已经散去了，但看起来应该不是张海盐。


    张海虾敛下神情，先把这个疑虑了放在一边，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


    另一边的张海盐坐在一块礁石后，等待雾起。


    太阳渐渐落下，天边出现了火烧云。


    张海盐回想到了以前的厦门，他有一个干娘，同时也是师傅。


    他就是听干娘的话，画下了卖身契，要来这里生活三十年。


    如果不是张海虾也跟着来，他张海盐早待不住了。


    想着想着，空气里的腥咸味渐渐浓郁起来。


    雾来了。


    张海盐起身喝了口酒，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打起了灯。


    浓郁的雾气腾腾，瞬间笼罩住整个盘花海礁，不远处的张海虾也被一同裹进雾里。


    “起雾了，你别乱走，我们得在一起。”


    刚说完，张海盐就看到，张海虾那边忽然冒出了几十个鬼魅般的黑影，全是垂头而立。


    看来陈礼标看到的扬面就是这个了。


    张海盐眯了眯眼，又发现不止张海虾那边，目之所及处，雾中的黑影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一片。


    张海盐冲浓雾喊了一声。


    “呼叫呼叫，海虾还在吗。”


    “在。”


    “你怎么看？”


    “闻着比你臭。”张海虾看了看他身边的影子，“不是活人。”


    “是是是，我这个活人最臭了。”


    张海盐边说边往身边最近的一个影子走去。


    举着风灯，张海盐上下打量着这个人。


    身体扭曲，姿势十分古怪，而且嘴巴张得很大，像是已经脱臼。


    整具尸体上都是白色的盐痂。


    “被腌入味了。”


    张海盐叫着，又突然发现不对，怎么看着怪眼熟的。


    张海盐把灯靠得近了一些。


    靠，这尸体不就是陈礼标吗。


    「你觉得这些人能吃吗？」


    远处，延正弯腰打量着前面的一具腌尸。


    「想吃你就试试呗。」


    「我没有这么重口。」


    「这没人，你神不知鬼不觉吃了也无人知道。」


    「那我先把你吃了。」


    “…………我是南洋海事督办张海盐，你们在这里…………”


    远处张海盐的叫喊声传来，延起身拍了拍手。


    「接下来他们要去哪？」


    「一艘客船，张海虾的腿就是在那因为爆炸丢的。」


    「那等着吧。」


    延蹲了下来，久违地调出赛博光屏。


    「剧情还没看完。」


    看着延翻得飞快的手，系统忍不住伸手按住。


    「你就不能看慢一点吗？」


    「不行。」


    说完，延又看回屏幕，指了指，道：「为什么他们有两个名字。张海盐和张海楼，张海虾和张海侠。」


    系统拍了一下手，「你看，看太快的坏处来了吧，这些称呼在开头就有解释啊。」


    「你不懂我了。」延用失望的眼神看着系统，「我是在给你机会解释给我听。」


    「错了错了。」


    系统马上滑跪。


    「通俗来讲，就是一点口音上的谐音，再加点入乡随俗，总之是个很有趣好玩的名字啦。你喜欢你也可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