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航空队今天上午，遭遇了支那空军的埋伏，损失惨重。


    支那军出动至少三十架霍克三型战斗机与十余架疑为德制BF-109的战机，对帝国的战斗机和轰炸机中队，进行拦截……


    航空中队共损失九五式战斗机十二架，九七式重轰炸机五架，另有多架受损返航……”


    第三师团参谋长田原力的声音十分沉重，他手中拿着派遣军司令部刚刚送来的战况电报，每一字都像铁锤般砸在师团长藤野进和片山一郎等人的心头。


    “你说什么？八架BF-109？”


    片山一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站起身，道：


    “情报一定出错了，支那军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战机？！那可是德意志空军刚刚推出的王牌，帝国也只是看过展品和照片！”


    “我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敢相信。”


    田原力皱紧眉头，道：


    “但前线飞行员确认，对方的战机无论是作战速度，还是使用的武器，外形特征，确认的型号正是BF-109。


    而且，最关键的是，此前支那军的报纸，就大幅报道过，只是大本营根本不信，德意志也说这是假的。”


    在一阵沉默之后，山里武冷哼一声，语气中透出几分怨愤道：


    “我早就说过，那些德意志佬根本靠不住。


    他们卖飞机给我们，还不是想着两头渔利？


    现在好了，把最新款的装备给了支那军，那是明摆着的掣肘策略。”


    藤野进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咬牙道：


    “哼，盟友？可笑的盟友！只怕在他们眼中，我们只是提款机！”


    “而且你别忘了。”山里武愤愤不平，又继续道：


    “帝国的陆军和海军还因为采购分歧，分别向德国人付了两次钱，买了同一种战机技术图纸，但性能都不如他们留给支那军的！”


    说着，他拍了拍桌子，愤怒难平道：


    “我们拿着德意志的航空技术，造出来的战机，居然不敌他们援助支那军的战机……”


    片山一郎声音低沉，却带着咬牙切齿的语气，坚定道：


    “空战的胜负不能说明什么，战争的关键仍在地面！”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藤野进也随即扫视着帐中作战地图。


    “我们的地面部队，依旧拥有绝对优势。”


    田原力迅速补充道：


    “据前线侦察，陈峰率领的支那军主力，在今天清晨进入了南岸阵地，兵力为两个师左右，火炮有限，有坦克掩护，但多为临时构筑阵地，地形尚未完全工事化。”


    “那就好。”藤野进站起身来，目光变得锐利，道：


    “空军失败，是帝国的耻辱，但这反倒暴露了支那军的虚弱。


    他们在空中赌上了全部王牌，说明地面部队必定虚弱。


    明天早上，我们只需以重炮开道，装甲部队碾压，必定可以一举突破支那军的阵线，击溃他们的防守！”


    “我们的炮兵群已经就位。”山里武当即补充道：


    “除去增援其他战线的一个联队，重炮旅团与第十三师团的主力火炮，装备四十四门150毫米榴弹炮和105毫米加农炮，十二门75毫米野战炮，三十八门75毫米山炮，弹药储备齐全，单日可进行连续两小时以上的火力覆盖。”


    “另外，坦克也准备妥当。”片山一郎点头，道：


    “四个装甲战车中队配属的三十二辆九五式坦克，另有十一辆九四式装甲战车，负责掩护，再加步兵配合冲锋。


    支那军的所谓‘阵地’，明早将成为焦土！”


    “帝国现在需要彻底的胜利。”藤野进听完这些汇报，冷冷地说道：


    “这不只是为了鼓舞士气，也是为了压下今日空战的耻辱。


    我们要让支那军知道，几架德意志的战机，救不了他们的南岸阵地！”


    “那……进攻时间？”田原力当即问道。


    “明晨九时整。”藤野进毫不犹豫地做出决断，下令道：


    “先由炮兵进行一小时火力打击，随后战车部队突击，前期的架桥和试探，由岗村联队正面强攻，川口联队负责迂回牵制。”


    “嘿咦！”众人齐声应答。


    帐内的气氛陡然变得肃杀，田原力收起电报，低声问道：


    “那航空兵的增援……是否还需要向司令部请求……”


    藤野进点了点头，道：


    “航空兵先暂避支那军锋芒，只需派出侦察机监控支那军后方，若有调动，再予以拦截。


    其余的时间，他们只需要牵制掩护支那的空中部队即可，我们的胜负不在空中，而在地上！”


    他转身盯着地图，手指重重一点陈峰可能设下的防线，又道：


    “今晚不准松懈，所有一切的后勤、通信、步兵、坦克装甲、炮兵，必须全部就位！”


    ……


    月光下的蕰浜南岸，国军士兵还在修筑临时阵地，但是隔河相望，看起来依旧宁静。


    国军已经做好更深层的准备——夜间布置的机动作战路线与防御阵地。


    而在岸对面的北岸，日军各部队则是在昏灯下，最后确认作战方案。


    日军的坦克装甲战车集群，榴弹炮，步兵大队、工兵大队……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为明天做准备。


    ……


    第二天清晨，上午八时，雾气尚未散尽，蕰浜北岸的日军炮兵阵地却早已准备就绪，被一股紧张肃杀的氛围笼罩。


    第三师团与第十三师团的两个炮兵联队，列阵完毕。三十几门九二式加农炮与九六式榴弹炮分布在七个阵地，炮口指向南岸各个高地与疑似阵地。


    那一根根长长的炮管，在此时依旧存在的晨雾中，如同沉默的巨兽，正在静候命令。


    “距离六千三百米，风向东偏南，一分三秒后修正射角，预备发射。”日军的测距兵在炮位后大声通报。


    等到雾气消散，各阵地都完成了调整，炮兵联队长渡边清一挥手，高声令道：


    “全体准备，第一轮齐射，目标：支那军南岸第一层阵地！”


    “发射！”


    随着一声令下，日军炮兵联队的几个大队长，当即挥手示意，一门门布设在掩体后的九二式加农炮，轰然开火。


    炮口喷出橙红色火舌，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撕裂天际，炮弹呼啸着划过半空，如流星坠地般砸向了国军的南岸阵地。


    与此同时，其他阵地上的九六式榴弹炮群，也迅速加入了战局。


    这种榴弹炮的射速快，威力比九二式加农炮更猛，在密集覆盖和摧毁步兵掩体方面，更显威力。


    日军的炮兵观测手在高地架设的测距仪前紧盯战果，一门门重型火炮仿佛化作咆哮的巨兽，张口怒吼，炮弹倾泻向南岸。


    霎时间，三十几门火炮同时轰鸣，地面震颤如雷，滚滚火舌喷出，震耳的咆哮几乎盖过了其他任何声音。


    田野上空，一发发炮弹仿佛划破了天际，拖着炽热的尾焰，向着南岸掠去，大地都剧烈震动了起来。


    日军炮兵们迅速重新装填，紧接着第二轮、第三轮接连发射，火力如潮水般倾泻。


    远处的南岸阵地，顿时被炸得天翻地覆。


    只听“轰”的一声，九二式加农炮的炮弹，落在了国军一处前沿阵地的壕沟上，整个壕沟瞬间被炸出一个巨大弹坑，土石四溅，火焰喷起数米高。


    战壕内，几名未能及时躲避的士兵被炸得飞起，残肢断臂混杂着焦土抛洒空中，令人毛骨悚然。


    与此同时，另一枚榴弹砸中了一座半地下工事，只见整座掩体工事猛然一震，沙袋如雪崩般飞溅。


    厚实的掩体内，一名正在内侧观察的国军士兵居然被涌入的气浪掀出，重重撞在壕沟壁上，当扬昏迷过去，头盔飞出丈余远。


    日军师团长藤野进则站在指挥高地，一手举着军用望远镜，目光冷峻，观察着对岸阵地的动静。


    炮击持续了整整十五分钟，整个南岸仿佛被火焰吞没，泥土飞溅、木石崩碎。


    望远镜中，他甚至能清晰看到国军阵地上一些掩体工事被直接命中，腾起蘑菇般的灰尘。


    与此同时，日军炮兵联队长，渡边中佐看到如此战果，继续挥舞军刀，大声呼号下令。


    观测兵不断传回新的坐标，其他兵种迅速演算，并将这些数据转换成了炮兵的操作。


    “调整射界，目标后推二百米，继续压制！”


    “射角左偏五度，换榴弹，继续轰击！”


    在渡边的面前，阵地上的炮兵们如同一台高效机器般运转。


    无数炮弹被迅速从弹药箱中搬出，装填抛入炮膛，闭锁，而后再次发射。


    炽热的弹壳从炮口中被掀出，在晨光中反射出金属冷光，落地后冒着青烟。


    第二轮密集齐射开始，南岸阵地再度陷入爆炸与火焰之中，泥土、沙袋、掩体、尸体，一同在爆炸声中被撕成碎片。


    新二军的整个防线，仿佛被狂风撕裂，许多的战壕都已经残破不堪，沙袋已被炸散大半，荒村土墙龟裂塌陷，部分壕沟内甚至因炮弹落点精准，直接塌陷成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