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给于莲的张子玉，正站在门口，嘴啃着指甲，不停的来回踱步。


    看见于莲的到来，张子玉停顿脚步，直直地盯着她，眼里满是肉眼可见的紧张。


    “你来了，”张子玉侧身让于莲站到门前，“其他人我都已经打过电话，他们都还在路上。”


    于莲安抚般，轻轻拍了拍张子玉的肩膀，旋即，抬手敲门。


    “砰！”


    “砰！”


    “砰！”


    屋内没有一点动静。


    “砰砰砰！”于莲又快速、大力的敲了一遍，“李峰，你在家吗？李峰！李峰！”


    没人应答。


    李峰真的在家吗？


    看着朱红色的入户门，于莲心里嘀咕着。


    会不会他压根就没有回家？


    转头，想问问张子玉确认李峰是否真的在家。


    就在这时。


    “嘎吱嘎吱……”


    李峰的对门邻居语气十分不耐的从里面打开门。


    “干什么！”身材高大，有着啤酒肚的男子喊道。


    在看见是于莲和张子玉两个女生后，语气更加恶劣。


    “这么早，还让不让人睡觉！”


    想着本来就是她们不对，敲门声太大，于莲决定先道歉。


    “对不起，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男子逼近，张子玉有些害怕，不自觉后退，直到靠在楼道墙壁上。


    “你要干什么？”于莲无奈开口，这架势，看来不能好好说话了。


    “怎么？把我吵醒，想随便道个歉打发我。”


    男人的脸眼瞅着越来越油腻，越来越猥琐。


    “那你想怎样？说说吧。”于莲语气冷淡。


    “想怎么样？嘿嘿，”男子作势就要上手摸于莲的脸，“你……”


    他的手，在马上就要碰到于莲的脸之前，碰到一个东西。


    “这是？”男人皱起眉头。


    于莲点点头，示意他看一下。


    “杭市刑警大队……”


    还没有读完，男子就往后退了几步，脸上的猥琐瞬间消失不见。


    没想到，这证件才是去油神器。


    “你想怎样？”看着男人讨好的脸，于莲又问了一遍。


    “不……”


    男人想要解释，却被于莲打断。


    “不怕？”于莲故意这样说，“是这意思？”


    她边说，边从腰间掏出手枪，在手里掂了掂。


    这举动吓得男人不停的吞咽口水，额头升起密密麻麻的汗珠。


    “不是的，我没，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就是，”男子紧张到舌头开始打结，说话结结巴巴，“就是有点起床气。”


    “……哦，这样，我还以为，你要对我和我的朋友，做点什么不轨的事。”


    “不，不会，我是良好公民，不干犯法的事。”


    “那就好，”于莲收回枪，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摄像头，是男人家装的，“你们家的监控能用吗？”


    男人忙不迭的摇头，“不，不能用，这是个假的监控，吓唬人的。”


    好吧，本来想着可以通过监控，看看李峰有没有回家，现在不好确认。


    她们敲了这么久的门，弄出这么大动静，连对门邻居都开门来看，李峰却没有来开门。


    很显然，他不可能是因为睡死过去，没有听到，要么他人根本就不在这个屋子里。


    “你知道你的邻居李峰，昨晚有没有回家？”于莲问。


    “回家了。”


    男人肯定的回答。


    “跟我同一班电梯上来的，浑身的酒气，我闻几口都感觉要醉了。”


    可是即便如此，过了这么久，他们这么喊，这么敲门，也会被吵醒的。


    李峰出事了，于莲的脑子里眼下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要么不知道什么原因晕死过去。


    这还是好的结果。


    要么人真的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给于莲的感觉是后者的可能更大。


    思索至此，于莲望向男人，“你们这个片区开锁的电话，你有吗？”


    “有。”


    “麻烦你打个电话，让开锁的快点过来，谢谢！”


    在他们等候的过程中，电梯门打开。


    “开锁的住在你们小区？还就住在上下楼？”


    于莲不禁开口，男人刚挂断电话没几秒，就来人了。


    看着来人从电梯里走出来，直奔他们，于莲更加相信他，就是来开锁的。


    大环境已经差到这种地步，这么大年纪还要出来干活挣钱？


    “大爷，这个门！”


    于莲挥手招呼着，想归想，但毕竟开锁的职业，是个技术活，越老越吃香。


    不过，这也……太老了。


    他们让开门前的路，让大爷走近，只见他抬手就大力敲门。


    于莲这才注意到，大爷手上没有带工具箱。


    大爷不是开锁的，那是……


    “赶紧开门，”大爷扯着嗓子大喊着，脚还不停的踹门，“快点给我开门，你们家的水，都渗到我家天花板了！快点开门，把水关了！”


    原来是楼下住户，渗了水。


    不对！


    渗了水！


    一个活着的人，怎么可能任由水一直流，而且看情况应该是流了很久。


    “砰砰砰！……”大爷一直不停的敲着门。


    房子里依旧没有一点脚步声。


    此时此刻，于莲已经确认‘李峰死了’的想法。


    “叮！”


    电梯门再次打开，来的还不是开锁师傅，而是汪海。


    “怎么回事？”他走到他们身边忙问。


    “在等开锁的师傅，”于莲看着还在大喊大叫的大爷，“但我估计，人……”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汪海很快懂得她的意思。


    “我们直接撞门进去，不行吗？”


    于莲摇摇头，“门是朝外开的。”


    过了一会儿，张子玉的同伴们赶来。


    突然想到什么，于莲问道：


    “你们是怎么确认李峰出事的？”


    只是没有回电话，没有回某信消息，不是怀疑在睡觉，没听到电话，没看到消息，而是直接就认为他出事。


    “我们经过游艇上的事。”


    张子玉颤声解释。


    “在各自回家前商量好，早上七点要在群里打卡确认自己还活着，如果没回，就打电话报警。”


    “今天早上，我们都相继发送，没有李峰，然后打电话不接，过了十几分钟，这期间我们一直在试图联系他，一直没有得到回音，所以就打电话给你。”


    话落，电梯门第三次打开，拎着工具箱的开锁师傅终于来了。


    “是你们要开锁？”


    “是的。”于莲拿出证件给师傅看。


    门很快被打开。


    屋内酒气冲天。


    走进屋内，这才听到卫生间的流水声。


    于莲看着卫生间的方向，顿感后背一凉。


    “啊啊啊！”尖叫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