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还让我给他出出招……”


    “你想到接下来要干的事，心里其实早就乐开花了吧。”


    于莲出声嘲讽。


    “是。”


    被于莲说多了，他干脆摘下身上的人皮面具。


    “我很开心，还很激动，想象着王赟看到林东和王惠进酒店时的样子，很可惜……”


    张国庆颇为惋惜的耸了一下肩膀。


    “那个时候，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手机，不然，我肯定要拍下，王赟那一刻的崩溃，绝望，和愤怒。”


    “没事的时候，拿出来欣赏、欣赏。”


    于莲已经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张国庆，只是点点头，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看着这样一个天之骄子，这样一个被老师用他名字中的第二字夸奖着他，文武双全才是宝贝的‘赟’，是怎么爱而不得，哈哈哈……”


    于莲冷笑。


    “还乐呢，人家再不济都是宝贝，你不一样，同样是爱而不得，你只能是个小垃圾。”


    “随你怎么说……我跟王赟说，你跟我去个地方，到时候，你再说复合的事，也不迟。”


    “我带着他在酒店门口蹲候不久，王惠和林东就出现在视线中。”


    “知道他们要先去看电影，吃个饭，所以，我带着王赟掐着差不多时间去的。”


    “王赟还天真的问我，林东怎么会和王惠在一起？”


    “不用我说话，他的眼睛自会给他答案。”


    “没想到这小子，太玻璃心，这点事就去死，不过，死了也好，就他这样的懦夫，进入社会也扛不住一点压力，迟早得死。”


    要是王赟的妈妈，知道王赟跳楼死亡的真相，会是什么心情？


    唉……于莲兀自叹口气。


    “谁不是迟早得死。”


    于莲呛声。


    “你还能成老不死？”


    “后面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不用我再说一遍吧。”


    说完，张国庆靠在椅背上，身体很放松，像是卸下一副枷锁似的。


    “这个倒是不用说了。”


    “哦，对了……”


    张国庆突然想到什么。


    “我跟你们说过，高中毕业，去东子学校，找他的那天，他脸夹被人打，却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还记得吧？”


    于莲点了一下头，“嗯。”


    “我感觉就是王赟打的，只是都这样了，还只打了一圈，真是没用，没死，以后也没有出息！”


    是真恨啊，句句话都这么恶毒！


    “你是想替袁琪顶罪，是吧？”


    又是一阵沉默。


    “是的。”


    半晌，张国庆开口。


    “她还年轻，不像我土都埋到脖子了，活不活的也无所谓了。”


    “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就当是做件好事，毕竟我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也没为她付出过什么。”


    于莲凑近李副所长，低声耳语。


    听了于莲的话，李副所长很快起身出去，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回过头，重新看回张国庆。


    “你和林东也没啥差别。”


    “……啊？”张国庆皱眉。


    “都挺会自我感动的……袁琪为什么要杀林东和王惠。”


    张国庆不假思索的摇摇头，“不知道。”


    这个回答，他没有撒谎，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而且他也挺想知道的。


    “你是怎么知道袁琪杀了人的？她告诉你的？”


    “怎么会，我和她根本不熟，最多也就在她去东子家打扫时，说过几句闲话。”


    张国庆苦笑。


    “我知道她杀人，是那天晚上，我有事到东子家找他，半路上碰到她，整个人慌慌张张的，还老看东子他们家的方向，我立马意识到不好。”


    “不过，我很确定，她只杀了王惠一人。”


    ……嗯？


    那林东又是怎么死的？


    难道还有第二个凶手到达过现扬？


    “你是怎么确认的？”于莲问。


    “我跑东子家时，东子还好好的，站在王惠尸体旁，眼神满是惊恐、害怕与难过。”


    “后来林东为什么会死？”于莲紧紧的盯着张国庆。


    “不要用看杀人凶手的眼神看我，”张国庆语调轻快，“他是自杀的。”


    “自杀！”于莲不由的惊呼出声，“为什么？”


    “因为我啊。”他勾唇微笑。


    “又是你！”这下更是惊讶不已。


    竟然能让两个人选择自杀，这人实在是恐怖。


    想着，于莲的身上，陡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对，还是我，”张国庆毫不在意的笑出声，“我在确认王惠是袁琪杀害的之后，对东子说……”


    “说了什么？”


    “我说，你们亏欠袁琪已经太多，把她生下来，就丢在孤儿院，让她成为一个孤儿。”


    “现在还要她去坐牢，让她的儿子再一次成为孤儿吗？”


    “东子马上收了要报警的手，长吁短叹……最后选择自杀。”


    这就是一开始的分析，林东杀了王惠，然后自杀。


    “你们说，要是他知道袁琪不是他女儿，会是什么反应。”


    “好期待看到，可惜再也看不到。”


    “没有拍到王赟那一刻的脸，以及看不到东子知道内情的表情，是我这辈子的两大遗憾，嘿嘿……”


    于莲的眉头紧皱，“你这么毒，也不怕哪天把自己毒死。”


    “不怕啊。”


    张国庆说的很坦然。


    “放心，我更不怕半夜鬼敲门，要是东子找上我，刚好可以跟他说孩子的事，欣赏一下他的鬼脸。”


    “不过……”张国庆眨了一下眼睛，“这些都不能让我坐牢吧，你们错过了唯一能让我坐牢的机会。”


    “带走，带走！”于莲冲着外面喊，“赶紧来两个人！”


    于莲怕自己多看一眼被毒到。


    张国庆就是条毒蛇，毒不死自己，光毒死其他人了。


    从审讯室外，进来两个同事。


    “拘留他四十八小时。”


    张国庆被带走后，于莲坐在审讯室里，等待着李副所长回来。


    她和于成都没有说话。


    过了半小时，李副所长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于莲让他去抓的人。


    袁琪。


    忐忑的眼神，不安的观察着四周。


    被同事带到对面，张国庆坐过的椅子坐下。


    “你们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她小声问道。


    “跟我们说说，你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