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花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不过，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你说的恋爱对象，指的是王惠？”她说。


    “是王赟告诉你的？”


    “不是，有一天，我在商场买东西，看到两人约会……这就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说着，她的眼睛突然瞪大。


    “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案子，不会是她和她的丈夫，因为煤气爆炸而身亡这个？前几天，我在手机上，刷到过关于这个事件的视频。”


    见她都猜到，于莲便不再隐瞒，干脆回答。


    “是的。”


    “……原来如此，你来找我是为了……”


    李翠花点点头，随后狐疑的看着于莲。


    “可是，我觉得他们的死亡，应该和我儿子的跳楼自杀没有关系。”


    “虽然我跟你的想法一样，但是，既然有人提到过这件事，我们就得来确认一下。”


    李翠花喝了一口茶，再次开口。


    “第二次见王惠是在高三的家长会上，或许在很久之前就见过，但没有想这一次关注，毕竟这是我儿子喜欢的女孩。”


    她苦涩的笑了一下。


    “看的出来我的儿子很喜欢王惠，当然不止我儿子，她那么耀眼，好看，喜欢她的人很多。”


    “说实话，我儿子自杀之后，我的心里是非常怨恨她的。”


    “他们谈恋爱期间，有什么让你印象特别深的事？”


    李翠花摇摇头，低声沉吟。


    “我不知道，连他们恋爱都是碰巧看到的，我儿子从没提过他们的事，但我想谈恋爱就那些事吧，逛街，吃饭，看电影……”


    确实，好像就这么回事。


    “不过，两人应该没有发生关系。”


    “……嗯？”


    李翠花盯着于莲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


    “我说这是作为母亲的第六感，你会不会觉得有些扯淡。”


    “不会。”于莲回答。


    就像张秀兰说的，于莲撅个屁股，她就能知道她要放什么屁。


    “而且，怎么说呢，从女人的角度来看，王惠并不怎么喜欢我儿子。”


    “……啊？”对于这个说法，于莲有一点点兴趣，“什么意思？”


    “王惠对于我儿子的感情是友爱，而不是有爱，就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既然这样，王惠为什么要跟王赟谈恋爱，喜欢她的人这么多，干嘛非得找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受虐狂？


    就喜欢跟自己不喜欢的人谈恋爱，这么变态？


    “后来他们在高考前三个月的时候分了手，听说是要好好学学，想为了大学拼搏一把。”


    为了大学拼搏？


    却在考上一个非常不错的大学之后，跳楼自杀？


    总之，不管怎么说，王赟的跳楼自杀，似乎跟王惠没有关系。


    “王赟在学校，有没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


    “在学校……”李翠花思索了片刻，说出一个名字，“张国庆。”


    “……谁？”


    这不是……


    “张国庆。”


    李翠花重复一遍。


    “不过，他们不是一个学校的，国庆是隔壁高中的，他有一个朋友跟我儿子在是篮球队的队友，然后两人就这样认识，还成为了好朋友。”


    “张国庆的朋友不会叫林东吧？”于莲问。


    这么巧吗？


    李翠花想了一下，点了一下头，“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这么巧啊！


    “我儿子自杀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出现，但是，有一天，我去墓地看儿子，发现张国庆也在。”


    “他买了一些我儿子生前爱吃的东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且还哭的很伤心。”


    “我问他，你知道我儿子自杀的原因吗？他们这么要好，我觉得这个年龄的孩子，有很多话或许不会对父母说，但很有可能会对朋友说。”


    “张国庆是怎么回的？”于莲忙问。


    “他说不知道，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甚至还有些语无伦次，没说两句，他就说还有事就离开了。”


    李翠花收回看着外面的眼神，笑着说：


    “虽然如此，我还是很开心，至少除了我和我老公，还有人记得我儿子，那他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说完，她顿了一下，才又缓缓开口。


    “我当时只是认为，他太过于伤心才会这样，现在想想……”


    “什么？”


    “张国庆应该知道点什么。”


    李翠花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没想过，再去问问他？”


    李翠花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


    “他去读大学去了，没怎么碰上。”


    于莲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老式钟，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感谢你的配合，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她将茶杯的水一口气喝完，起身，就在这时，刚才看到的那个小区，响起烟花炸裂绽放的声音。


    他们纷纷转头，看向阳台方向。


    李翠花走向阳台，嘴里嘀咕着什么。


    为了听清她在说些什么，于莲跟在她身边，也朝着阳台走去。


    “也是这样的一天，也是这样的烟花……”


    李翠花说话里交织着悲伤、悔恨以及思念。


    “他跳了下去，没有一丝留念，年轻的生命，就这样死在烟火的尘埃里。”


    “我们也准备了烟花，是为庆祝你考上心仪大学，只是……”


    “唉……”


    于莲听到李翠花的喃喃自语，感受到发自内心的苦涩和难过。


    她轻叹一口气，拉着张秀兰离开了李翠花的家。


    王赟的跳楼自杀有疑点，王惠和林东的死亡也有疑点，而张国庆虽然还活着，但身上也有一点令人怀疑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互相认识。


    此时此刻，在于莲的心里，已经把王惠和林东死亡的案子和几十年前的事，联系在一起。


    她隐隐感觉到，中间一定有一件还未发现的事情，连接着几十年的时间，和两个案子。


    这个事情……是什么？


    也许查到这个，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接下来，按照计划先去郑娟的远房亲戚家。


    等回来后，还要再去见一次张国庆。


    坐在回家的电动三轮车上，于莲点开某程APP，订下明天去往目的地的车票。


    合上手机，望向周围的黑暗。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