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


    点的餐上来，汪海看见于莲一直盯着窗外，也循着她的视线看去，但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过，也可以说是看到的事物太多，反而没有看见重点。


    “一个我们的老熟人，今天早上刚见过面的人。”


    于莲回过头，快速的往嘴里扒拉着饭。


    “老熟人，刚见过？”汪海将嘴里的饭和菜咽下，回想着一整天的见过的人，“你说的，不会是……赵哲吧？”


    说到这，汪海又往外面看了两眼，只是下班高峰到处都是人，来来往往。


    “……嗯，”于莲轻声应和，见汪海张望半天，都没看到，就用筷子指向一个方向，“在那边。”


    这下，汪海终于看到赵哲。


    “跟朋友在吃饭，”汪海说，“可能是赵哲的朋友，知道他女朋友的事，来安慰他吧。”


    于莲摇头，“不是，他们不是朋友关系。”


    “……啊？”汪海不解，看看于莲，又看看对面两人，“你怎么看出来的？”


    “哪有见朋友，穿着西装出门的，这样不是很装嘛。”


    “也许刚刚从公司下班出来，两人一起吃饭。”


    汪海猜测。


    “总不能为了吃个饭，还回去换一套休闲的衣服，而且，现在人的通勤时间，短则半小时，多则一个多小时，甚至两小时，我觉得没必要。 ”


    “你分析的不无道理。”


    “是吧，我终于……”


    汪海本来想说，他的脑子总算有用了一回，但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于莲打断。


    “不过……”


    “不过什么？”


    这个转折一出来，汪海就知道，自己的脑子，刚才是白动了。


    “穿什么，没问题，但是你看看赵哲对面的那个人，他的说话方式，还有坐着的样子，像是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吗？”


    听到于莲这么说，汪海又认真仔细看了一会儿，赵哲和那个男人的交谈。


    “的确，”片刻后，汪海才开口，“不是朋友，他们之间太有板有眼了。”


    赵哲对面的男人，坐的很端正，似是在谈重要事情，而说话的表情，既没有对赵哲女朋友王欣，掉下海的同情，也没有安慰。


    这公事公办的样子，不是朋友之间该有的。


    “穿西装的工作一般是卖房子的，还有……”于莲想着，需要穿西装的工作。


    汪海接话，“还有卖保险的，我感觉这个男的就挺像。”


    卖保险的？


    卖保险的！


    于莲的脑子里，闪电般掠过一个想法。


    但是，和他们手上掌握的现有证据，有一个很大的悖论，几乎是无解的问题。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果他，是怎么做到的？


    “快吃饭，”于莲催促，“等下还有事干。”


    “还有事？”汪海有气无力，“还不能回去！什么事，不能明天查吗，很着急？”


    “干咱们这一行的，就得要加班，”于莲笑着斜了汪海一眼，“你这思想觉悟不高啊。”


    倒不是于莲的思想觉悟有多高，只不过是，怕错过今天，明天这个人不太好找。


    这可能会是一个突破口。


    大概二十分钟后，赵哲率先起身离开，看样子不是很开心，而那个男人因为之前一直在说话，没怎么吃喝，此刻，正在大吃大喝。


    于莲快速起身，“走吧，”快步往那家店走去，汪海紧随其后。


    推开店门，走到男人身后，刚巧他吃喝完，准备起身。


    “等一下！”


    男人抬头，看着一把按住自己肩膀的人。


    他一脸疑惑，眉心微蹙，语气不耐地问，“有什么事吗？”


    于莲掏出自己的证件，然后和汪海一起，在男人对面坐下。


    “警官，你们有什么事？”男人笑着问。


    “有点事，想问你，希望你能配合回答。”


    “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跟刚才的人在谈什么？”


    男人有些为难，“这是客户的隐私。”


    于莲想了一下，“隐私啊，那确实不太方便在这里问。”


    男人看于莲这么好说话，刚要开口问她还有什么要问的，就听见……


    “那我们回局里问，这样比较正式，你应该会愿意说出来。”


    这话，于莲还是跟张栋学的。


    一听到要去警局，男人的脸色又难看起来。


    “我就是个卖保险的，没犯法。”男人急忙说。


    让汪海说中了，还真是干这个的。


    赵哲跟卖保险的聊天，话题肯定是关于保险，总不能聊天气。


    保险……


    谁买保险？明显是赵哲。


    给谁买？是赵哲自己，还是给其他人买，如果是其他人，那这个人是……


    “我们就是来问你问题，”于莲说，“你本来只要回答就好，但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有些怀疑，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才有些心虚。”


    于莲能理解，他这样的反应，其实生活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有，就是在面对国家机器时，会有发自内心的敬畏。


    尤其是，还被突然莫名的找上来，就是会有些惶恐。


    “不知道你的隐私能不能说。”


    “能，必须能！我只要回答，你的问题就行，是吗？”男人不确定地问。


    “我得听听你回答的内容，才好做判断。”


    于莲故意的，一般这种时候，高冷的装一下，接下来应该就能听到，想听的答案。


    “说吧，你和赵哲，刚刚在这里聊些什么？”


    男人咽了口口水，“我们在聊保险的事。”


    “赵哲要跟你买保险？”


    “不是。”男人否认。


    “那是？”


    “是跟我谈保险赔偿的事。”


    “赔偿……”


    那就说明赵哲早就买了保险。


    至于谈赔偿，就是被保的人出了事。


    而最近出事的只有赵哲的女朋友……


    “是叫王欣吗？”于莲问。


    “欸，你怎么知道？”男人好奇。


    “我们无所不知，”于莲说的一本正经，“说说保险的具体情况。”


    “三个多月前，”男人说，“赵哲带着王欣来到我们的保险公司，买人身意外险，说是给对方一个保障。”


    他说着，摇摇头，“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三个月前，是于莲第一次见到两人的前。


    唉！


    于莲暗自叹气。


    人身意外险，是真的意外吗？


    自己的女朋友刚出事，关键还没有正式确认死亡，就着急找保险公司。


    这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