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莲用手指点了点照片上的一只手臂。


    “这不是吗？”


    汪海俯身，又仔细看了看，“这只手？”他实在不解，“这算什么？”


    “算证据啊。”于莲耸耸肩。


    汪海不明所以，“一只不知道是谁的手？”


    “……嗯，”于莲点头，“你没发现王欣和这只手的问题吗？”


    “有问题？”汪海眉头微蹙，“能有什么问题？”


    汪海一边说，一边拿起于莲的手机，又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问题。


    “唉！”


    于莲叹口气，斜了汪海一眼。


    “你不是警察学校毕业的？怎么这点观察力都没有。”


    她觉得，汪海或许读了一个盗版大学。


    “学信网上，能查到你的学历吗，汪海？”


    于莲开着玩笑，汪海读的肯定是正经大学，不然也不能来警队上班。


    “别被人给骗了还不知道。”


    汪海听了于莲的调侃，非常不满，嘴里嚷嚷着，“我能力是差了点，但我不是傻子好吗？”


    自己要是聪明绝顶，还能被张青他们笑四年。


    汪海没有说出口，只在心里想着。


    其实，汪海也没有很差。


    毕竟，真正差的人，根本不可能考得上警察学校，还能顺利毕业。


    “行行行，”于莲摆手，“看照片，看照片。”


    “这手和王欣到底有什么问题？”汪海好奇地问。


    “你没感觉，这只手和王欣之间的距离很近，而且不存在一点视觉差。”


    汪海点点头，“的确如此，但这又能说明什么？”


    “……嘶，嗯，你们家是不是世代干咱这行的？”


    “咱这行？”


    汪海怔愣一瞬后，才反应过来。


    “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是干着和我们差不多的工作，”说着，汪海反问，“怎么了？”


    好吧……


    合着就于莲一个普通人。


    “没事，祖坟总不能一直冒青烟，再说，”于莲安慰，“你也有你自己的独到之处……”


    “打住，打住！”


    汪海急忙制止，他怕再听到上次的“创新型的全能人才”从于莲嘴里蹦出来，然后尴尬你我他。


    “我们还是说照片上的王欣和手。”


    “我是说认真的。”


    “你上次也很认真。”


    认真到……让汪海尴尬了很久、很久。


    “你很有冲劲，勇敢。”


    于莲真心实意的夸赞。


    “你能二话不说地从二楼一跃而下，我就永远做不到。”


    于莲停顿一下。


    “……言归正传，人和人相处是不是有安全距离，你看照片上的这只手和王欣。”


    汪海再一次低头，看向照片，片刻，“王欣和手的距离确实近了点。”


    “具体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但……”于莲补充，“至少不是陌生人之间该有的距离。”


    “可是，我们询问赵哲的时候，他没说船上还有认识的人。”


    “这种情况，只有三种可能，要么我们的判断是错误的，要么赵哲说了谎，要么王欣的这个认识的人，赵哲不认识。”


    汪海又将照片放大。


    “这手的骨骼看着，很明显是男人的……嗯？男人的？赵哲不认识，这只手的主人和王欣不会是……”


    于莲轻咳一声，“没有确定的事，不要张口就来，本来下落不明，她已经很惨了。”


    “不好意思。”


    “要真的感到抱歉，就赶紧把照片里的这只手的主人找出来。”


    于莲和汪海吃完午饭，回到办公室，翻看老张给他们找来的游客资料。


    一共一百四十五个人，其中女性八十五个，剩下的六十个男性。


    哦，不 ，是五十九个，要除去赵哲，他的手一点都不像。


    赵哲的手，于莲在询问他时，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的手又短，又胖，和照片上的修长完全不搭边。


    他们打算联系这些男的，一一去查看比对。


    当然，名义上肯定是不能直接说，他们是来看手的，一听就很奇怪。


    于是，为了自然一点，于莲随便想了几个问题，去与他们见面的时候，问一下，然后趁机观察一下。


    不过，由于方帆拍照的时候，离王欣和手有些距离，这就导致手放大有些模糊。


    除去能通过骨骼，能判断出这是只男性的手，具体的细节，说实话，很难辨认。


    几率不大，但，不管怎样都要试试看，或许他们运气好真能找到呢。


    于莲这样乐观的想着。


    ……


    只是，还是乐观的早了。


    下午，于莲和汪海分头行动，因为人数不少，还分布在不同的地方。


    他们划分区域，每个人去见的人都在相邻区，这样会省很多的时间。


    不过，即便如此安排，于莲和汪海做完这一切，已经很迟了。


    他们约定全部看完之后，在一个广场见面。


    这个广场是两个最近的距离，刚好可以吃饭，这样就能一边吃，一边谈论下午的成果。


    “怎么样，”于莲在餐厅的窗边坐下，打开手机扫码点餐，“有没有什么收获？”


    “没有，”汪海一脸沮丧地说，“倒是有几个手很像的人，但那个时间点，他们身边都人，能给他们做不在场证明。”


    “我这边也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于莲跑了一下午，很累，但看着汪海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还是出声安抚。


    “没事的，还有办法。”


    “什么？”


    “我们明天去到队里，联系所有游客，让他们把在船上拍到的照片，传给我们。”


    这是于莲在回来路上想到的，既然方帆能拍到，那么……


    “其他人，说不定谁的手机里，也能拍到，或许还是不同的角度，能拍到更多，不止一只手。”


    “这倒也是。”


    汪海说着，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喝一口，忽然想到什么，他放下杯子。


    “你知道我看了这么多的人，谁的手跟照片上最像吗？”


    “我当然不知道，有屁快放！”


    “没意思，是齐宇。”


    齐宇？


    怎么又是他？


    怎么老是他？


    “不过，可惜他的手上有伤痕，照片上没有。”


    “……这样，不用惋惜，他也有不在场证明。”


    于莲边说边看向窗外，天色渐渐暗下，路灯全都亮起。


    就在这时。


    对面的咖啡店里。


    于莲看见一个熟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