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栋接了电话，只简单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刚刚有人报警，有人掉进海里。”张栋看着远处的网红船，眉头紧蹙。


    于莲的视线在船只和张栋身上流转，想起刚才船只上的慌乱，猜测，“不会是从那艘船上掉下去的吧？”


    “……嗯，正是这艘船上的船长报的警。”


    “这个事归我们管？”于莲不禁疑问。


    一般他们负责的都是凶杀案之类的丧心病狂的案件，像这种不慎落水，一般都是派出所派人过来。


    不过，有可能，是他们刚好离得近，能更快赶到现场。


    “本来不是我们管，但……”张栋解释，“报警的船长怀疑不是意外落水，而是有人故意杀人。”


    “……啊！”


    “因为这不是第一起有人落水，今天这是第二起，重要的是，两个落水的人之间，相隔不过一星期。”


    原来如此。


    “具体情况，我们去到现场再说吧。”


    幸亏，于莲体质不行，爬山的速度很慢。


    这才让他们在二十分钟左右，就赶上码头，然后坐着小艇到达网红船。


    网红船的周遭，有不少小艇正在不停地寻找掉下去的人。


    他们上船的时候，船长已经在船头等着。


    “怎么回事？”简单的打个招呼后，张栋问。


    于莲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游客，他们都被安排到船尾，等待做笔录。


    “大概五十分钟前，一个年轻小伙子突然在船上大喊大叫地找自己女朋友……”


    掉下去的是个女生。


    五十分钟前从船上掉下去，至今没找到。


    于莲想着，看一眼不算平静的海面，波浪汹涌的拍打着船身。


    在于莲看来，恐怕是凶多吉少。


    “……这个小伙子找遍整艘船都没有找到女朋友，而且，在找寻的过程中，有人似乎曾经听到过，有东西掉进海里的‘扑通’声响，所以猜测他女朋友可能掉进海里，我就报了警。”


    “那为什么当时，”于莲插话，“听到声音的人没有前去看一眼？”


    但凡听到声音，去看一下，这个女生或许已经被救上船，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下落不明。


    “这个……”船长望向游客，“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了解，我把那两个听到动静的游客叫过来，你们当面问他们比较好。”


    于莲点点头，“对了，把女生的男朋友一起叫过来。”


    很快，来了两个女生。


    “这两位是听到声响的人。”


    船长介绍。


    “落水女生的男朋友，因为伤心过度，晕过去了，等他醒来，船员立马会带他过来。”


    “你们是在几点听到落水的声音？”于莲问，汪海负责记录。


    “大概五点十分左右。”


    头发披肩的女生，稍微想了一下回答。


    “在这之前，我看了一下手机时间，当时是五点零五分，直到听到声音肯定没有超过五分钟。”


    “为什么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没去看看？”


    “海上的声音本来就不小，也快要到日出时间，我和朋友……”


    女生看了身边同伴一眼。


    “那个时候的位置，看日出还不错，我们怕离开了，位置很快就会被其他人给占了，因此没有关注。”


    头发披肩的女生说着，脸上满是自责。


    “再说，”女生的同伴插话，“我们要是知道是人掉下去，一定会去看的。”


    “除此之外，你们还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


    两人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我们的注意力都在等待日出上，网上看照片，很漂亮，我们怕错过。”


    “留下你们的联系方式，我们有可能还会再找你们了解情况。”


    两个女生离开后，落水女生的男朋友，还没有醒来。


    于是，船长带着于莲他们去往女生大概落水的位置。


    因为没有人看到女生具体从船的哪个位置，只是通过声音确定的位置。


    只是，即便如此……


    于莲看着眼前船只的栏杆扶手，轻皱眉头。


    这艘船上的栏杆比其他船都高，防护性会更好，不小心落水的概率……


    于莲想着，用力推了汪海一把。


    “……啊！”


    汪海被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推，踉跄着撞在栏杆上，喊叫出声。


    “你干嘛，于莲！”


    “不好意思，做个小测试。”


    ……并没有失足掉下去。


    可见，想要不小心掉下去，有多难。


    “那你干嘛推我。”汪海不满的说，“不能推其他人吗？”


    “哎呀，不要生气，”于莲双手一摊，反问，“这里除了推你，还能推谁？”


    “推……”汪海看向张栋，一张不笑的脸，马上摇头，“这不合适，”又看向李姐，“好像也不合适。”


    最后看向船长……


    于莲接话，“更不合适，只能是你，总不能我自己推自己。”


    “那你推之前，不能提醒我一下，吓我一跳。”


    “这样才是真实的效果，不然，没有测试的意义。不是，你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还能让你死在海里！”


    说着，于莲指着栏杆，回头望向船长。


    “这栏杆……”


    于莲刚说出三个字，船长就知道她要问什么，接过她的话说：


    “这个栏杆，比一般船高，是这两天换上的。”


    “是因为一个星期前掉下水的人？”


    “……嗯，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加高栏杆，没想到都做到这个地步，还是不行。现在大环境不好，挣钱太难，上一个人的赔偿，到今天还没有谈妥，今天又来一个。”


    船长叹口气。


    “赚的钱，还没有赔的多，再这样掉下去几个人，公司都得倒闭。”


    “这么说，上次掉下去的人死了？”


    “……是的，捞上来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呼吸。”


    “由此，你觉得这是蓄意谋杀？”


    “……对，”船长神情认真，“上一个人掉下去，可以说是意外，但这次绝对不是意外，而且你刚才也试过，想要掉下去有多难。”


    船长说着，停顿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将心中的猜测，缓缓说出来。


    “我认为凶手，可能是生活不如意，单纯报复社.会，或者纯变态，总而言之，是无差别杀人。”


    这种可能性不能排除。


    于莲思索着。


    就在这时。


    船员领着一个年轻男生朝他们这边走来。


    由于太过悲伤，这个年轻男生，甚至站不住脚，身体不停地晃荡着。


    等到看清年轻男生的脸，于莲几乎脱口而出：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