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悬崖跳下,迎接她的不是万丈深渊,而是江南春景,桃李芬芳。


    景美,游街踏春的人追逐嬉闹,竟无一人注意到天上突兀掉下来的人。


    马蹄奔袭过来,宋无命下意识躲开,岂料疾马飞速,骑马之人也没勒绳,竟让这马从她身上穿了过去。


    宋无命这才明白,原来她已经死了啊!


    难不成她跳崖之后,真的死了,跳崖看见的那道光门只是临死前的错觉。


    不知不觉,穿过街道,她也不知道去往何处,漫无目的走着,潭边喂养鱼苗的老翁抬头便愣住了。


    “我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还能看见和二十年前一模一样的人。”


    烟青裙边停住,转动间,恰似江南的烟雨朦胧,乌发青衣一如当年风光。


    “您认识我?”


    这人一开口,老翁混沌的眸子才清明了些,“姑娘还真是你呀。”


    老翁笑道:“姑娘你不记得了,当年你在雨中伤心失意,老头我折了一把荷叶伞给你。”


    他又惊叹两声,“姑娘容貌二十年不曾变化,想必是修仙之人。”


    二十年前?宋无命一直以为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至于和这位老伯的交集,毫无印象。


    她跟着笑了,“原来是您啊......我许久未出门不知道外面竟变了许多,您可听过重明山?”


    “我们只管今日明日能否饱腹,至于仙门的事,普通老百姓哪管得了那么多,”他又想了下,“不过,重明山几个字倒好像许久之前听过......”


    “好像此仙门勾结邪修,为非作歹,最后被仙门首家踏云天剿灭。”


    “反正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一个卖鱼翁是不知道。”


    老翁撒完手里鱼食,抬头就发现刚才还在的故人没了影子,他摇了摇头,叹息,“莫不是老眼昏花活见鬼。”


    头顶太阳正烈,但宋无命却感觉影响不大,想了想她肯定是个厉鬼,就连青天白日也能安然自若出来招摇。


    索性现了身形,行至一家书局见里面人影窜动,又有几人和老板打着她看不懂的手势,看起来像是在谈价却又遮遮掩掩。


    最后会心一笑,看起来交易成了,只不过笑容甚是猥琐。


    宋无命只是好奇了一下,就被人拖了进去。


    不像是正经做生意的,老板拖她到角落,用一种你懂我也懂的眼神说:“来买最新版的?”


    “啊?......啊。”


    算了,先看看老板卖什么棺材。


    “我就说嘛。”老板捏着一团扇捂嘴轻笑,从角落里翻出一本新书,“五两银子,概不还价啊,要不是看你是常客,我得收你十两。”


    她从未见过老板居然成了她口中常客,果然做生意的,惯会张嘴就来。


    五两银子还真不便宜,能卖一百张牛肉饼,什么东西值百张牛肉饼。


    “风月长情录?”几个字差点晃瞎她的眼,“这就?五两银子?狗都不看,肉价都没这么贵。”


    值五两银子的金书被她扔了回去,不想刚才还笑意亲切的老板骤然变了脸色,眼角斜飞,流露狠戾。


    “哼,不识货的家伙,你可以侮辱我,但绝不能侮辱我的书。”


    她一个响指,招待客人的帮工瞬间关上了大门,宋无命不禁捏紧指节。


    原来是家黑店难怪一本破书卖那么贵。


    “你知不知道这书里的主角是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宋无命老实回答,“不知道啊。”


    老板早有预料,“你们新客就是这样,不懂货珍价贵。”


    “这书里可是那邪修宋无命和踏云天玉掌门还有情人剑修的爱恨情仇,你没看过不知道其中的惊天动地,恨海情天——”


    “打住。”宋无命无所谓的表情有所崩裂,“主角叫宋什么?”


    “宋无命。”老板娘重复一遍。


    宋无命的表情终于崩裂,但尤有一丝挣扎,“踏云天不是只有九长老吗?”


    哪里来的土包子连这都不知道,老板翻了个白眼,“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玉掌门早就掌管踏云天了......总之,你看过这书就知道了。”


    宋无命有一丝疑惑,“我怎么知道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要是你胡诌的......”


    老板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保真,我趴他们床底下听的,能有假!”


    宋无命:“......”


    推过来的书,又推了回去。


    老板见她油盐不进只好道:“好,不逗你了,其实是踏云天一众弟子口述,以及从江湖人士中搜集而来的信息编著而成。”


    路人所见或有偏差,但她现在一无所知,也许能从中获取几分信息。


    “能不能便宜点?”


    “自古肉价不贱卖,嫌贵啊,那有清水本,二两银子。”


    宋无命惊讶,“差价这么大?”


    那她非得尝尝手里这本的咸淡。


    交易达成,宋无命拿着从柜台摸来的五两银子给了老板,双方都很满意。


    找了块石头,宋无命便席地而坐,五两银子的书越看越不对劲,简直堪称离谱。


    不就是一本小黄.书吗?


    主角偏偏和她叫一个名字,竟然也出自于重明山,但......这个睡了正道魁首不够,又拐骗单纯剑修,换了百八十姿势的淫.魔真不是她啊!


    除了名字一样,和她有半毛钱关系。


    都说邪修风评差,搁谁被这么造谣不想大开杀戒。


    她气得用力合上书,刚想把这团垃圾扔了,就被一修士劫到角落,宋无命正憋着火,刚想动起拳脚,那人就先道了歉,“莫要误会,我是看中了你手里的书,不知道你肯不肯转让?”


    宋无命松了硬了的拳头,语重心长地拍在年轻人的肩上,“作为修真界未来的花朵,怎么能如此耽于情色,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方能撑起未来希望,你现在这么堕落,你师父知道吗?”


    那少年被她说的满脸通红,恨不得以头抢地,想必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道德谴责。


    “是、是我师父让我买的啊。”他支支吾吾说,“十两银子你到底卖不卖!”


    气氛短暂沉默,宋无命长须叹气,“哎,是我赶不上时代发展,过于腐朽,还是你们年轻人开明啊。”


    “十五两银子,概不退换,十两成本,五两排队两个时辰暴晒苦等的辛苦费。”


    少年虽有愠怒,但转念想想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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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觉得她说的合理。


    于是,交易愉快达成。


    临了,宋无命问了句,“你可知道踏云天怎么走?”


    “你是踏云天的人?”


    宋无命摇头,“只是想去拜访而已。”


    “听说踏云天掌门被发妻重伤,闭关多年,你若是去找玉掌门恐怕会见不到人。”


    少年继续说,“不过,我听到风声,玉掌门即将迎娶穆家姑娘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要出关。”


    两人同路,一路说笑,宋无命知道了这些年发生的大概事情,而自己可能是别人口中死了二十年的人。不知为何,她的魂仍旧在人间飘荡,就连记忆也似乎空了一块。


    这少年倒有意思,他那师父是话本子的忠实爱好者,可能碍于尊长的颜面,使唤起了听话的小徒弟,小徒弟牺牲颜面和银两也要满足师父的爱好。


    真是孝顺又贴心!


    不知道是不是孤魂飘久了,她竟有些羡慕他的师父有这么个大孝子。


    走到山门两人才各自分开,瞧着辉煌气派玉石镶嵌的山门,便知此地有钱,不愧是第一仙门。


    祥云素裙的姑娘蹑手蹑脚提着食盒,姿态小心,脸上压抑不住的笑,暴露了内心的雀跃,可却有两个不速之客拦住她的去路。


    “宋芷,宗主才出关不久,用得着你三天两头的献殷勤。”


    听到颇显傲慢凌人的声音,宋芷就不自觉低下头,支支吾吾解释,“我只是想感谢宗主的收留。”


    “你确实得感谢,”说话的姑娘虽然生的富贵大气,眼角却总是斜飞出叫人不舒服的蔑视,而她旁边的男子,气质几乎是一脉同源叫人反感,连同长相都三分相似。


    他双手抱臂,斜眼打量,啧了一声,“姐,我就搞不懂了,宗主怎么会找了这么相似的替身,就连根基都是同样的废物。”


    女子冷笑,“穆宇,你拿她和宋无命比真是抬举她了。”


    穆宇:“那倒也是,宋无命可不像她这么一无是处,就连做我穆家的仆人也不够格,要不是靠着几分相似的长相,难能被宗主破例收为弟子。”


    宋芷的脸色愈加苍白,她不止一次听过别人说话,她像那个女人,每一次都被她刻意忽略,她甚至想过,也许宗主心善,见她可怜才收留她。


    但这种近乎洗脑的想法,在与日俱增的流言蜚语中几乎要被冲塌。


    所有人都在明确告诉她,她不过是个替身,她要摆清自己的位置。


    张煌垂目时,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姿态,穆宇挑起她的下巴,“你整日围在宗主身边做替身,倒不如跟了我。”


    宋芷惊慌之下拍掉他的手,“我不信,我要听宗主亲口说。”


    她奔去了流云峰,穆宇无奈摊手,“她如此,不识好歹,我可没有办法了。”


    穆雪眼神狠戾,“穆家未来的路不能被一个半路出现的废物挡住,她决不能留。”


    树荫后,有人影浮现。宋无命只是路过此地,不想目睹他人的行凶计划。


    从这三言两语中,她可算明白,传言中她的前夫,是位不折不扣的渣男,她死了,马上迎娶白富美不说,居然还要一边做戏,弄出情深义重自我感动的戏码。


    左拥右抱,好不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