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热腾腾的花饼从锅里端出,花香四溢,勾动胃里馋虫,眼睛不自觉朝香味飘去。


    谢安没了练剑的心思,丢了手里的剑围过来,“春生师姐又在做什么好吃的,太香了,完全是春天的味道。”


    “我瞧着山里的花快谢了,取了一些制酱烙饼。”


    “春生师姐真是手巧。”


    估计是香味过于诱人,其他师兄弟全都被香味牵了过来。


    谢安嘴里咬着一块饼,忽然想起了什么,心里不是滋味,“那个宋妹妹也不知道吃饭了没有。”


    “她为什么不肯来重明山呢?”


    头上挨了一记,春生道:“就知道占便宜,人家还比你大几岁呢。”


    谢安不满嘟囔,“她要是入重明山,不就得叫师妹。”


    乌禹下山看上了个弟子,大家都有所耳闻,估计是此人太过于不同寻常,众人或多或少起了好奇心。


    没少下山看过,那人也没什么不同,大多时候像树头沉寂的死木。要不是因为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在,谢安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忽然闯入的一场幻梦。


    不然那种亲近却又触不可及的感受从何而来。


    春生道:“上次大师兄刚下山,送了些东西,这鲜花饼我也送了些。”


    谢安拧起眉头,“你们送东西为什么不叫我?”


    乌禹毫不留情戳破他,“你送什么?送你逮的那些癞蛤蟆?”


    谢安脸色微红,“大师兄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我早就不玩癞蛤蟆了。我还存了不少零花钱,也可以分享的好嘛。”


    众人说着,眼前出现了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许久,众人才从震惊中回神。


    “你怎么忽然到重明山了?”乌禹说着,意识到了不对,“你知道重明山的路?”


    修仙之地多有迷障,也就修行之人才能找到路径上山,她未曾修行如何看破迷障?


    上山的路她早就走了八百遍,铭记于心,连一草一木的位置都在脑中分毫不差,怎么可能会错。


    但这话她自然不能说,所以只说,“误打误撞而已。”


    这么多年,误打误撞的普通人也就她一人,乌禹自然不信,但从她嘴里未必能套出话来。


    乌禹不再追根问底,答案根本不重要,或许也未必是他想听的。


    谢安年纪小按耐不住冲动,“你来重明山,是想和我们一起生活吗?”


    “不,我在等人。”


    “啊?”谢安大失所望,“重明山弟子都在这了,总归也没几个人,你在等谁?”


    宋无命却只望着山前路,“快到了。”


    流云衣摆飘过,两名弟子从山脚石梯出现,目光从众人身上逡巡,锁定在为首的男子身上。


    “你便是乌禹?”


    “阁下是?”


    两人神色并不客气,话语中锋芒毕露,“我们是踏云天弟子,奉长老之命,找阁下问话?”


    乌禹神色凛然,想起宋无命不久前说过的话,只觉后背发凉。


    “不知道踏云天找我何事?我不记得自己与踏云天有过什么交集。”


    两名弟子神情更加不善,“穆家主死了,身上的伤痕是你乌禹烈火凤凰的痕迹。”


    “你不敢,和我们过去,是不是做贼心虚。”


    “胡说,穆家主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乌禹万万没想到,死的人居然是穆家主。


    这实在是个大麻烦!


    两人逼问声更紧,“既然你问心无愧为什么不敢去踏云天。”


    讽刺的声音忽然插.入,“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一丘之貉,要把人骗过去瓮中捉鳖。”


    “你!简直胡说八道。”


    两人变了脸色,宋无命却愈加逼近,“这种戏码我已经看累了。”


    那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心口便一阵刺痛,低头只看见她面无表情的拔出匕首。


    另一人大惊失色,正要逃跑,被乌禹拦住一剑刺死。


    变故在刹那间,弟子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支支吾吾道:“这…这会不会出事?”


    宋无命收起刀鞘,“出不出手,都要出事了。”


    “你们若是想避祸,现在尽早离开。”


    “那你呢?”乌禹问。


    宋无命还是那句话,“我在等人。”


    乌禹叹了口气,凝望这片从小到大生长的土地,“我也不走了,我倒要看看那群宵小如何杀我。”


    春生纠结的眉眼也变得坚定,“重明山是我的家,家在哪,我在哪,我也不走。”


    其余几人,也都附和着,“我们也不走。”


    宋无命有些惊讶,她以为自己刚才的破罐子破摔能逼走这些人。没想到她们一个个都是傻子。


    “既然你们不怕死,祸到临头,可莫怨我没有提醒你们。”


    乌禹:“自然不会怪你,还要多谢你的提醒我们才能提前预知。”


    宋无命不想再搭理她们,总归她们都会死,不管说什么做什么,结局依旧如此,一群顽固不化,设定好的程序而已,她根本不必在意。


    谁会关心npc的生死。


    鼻尖忽然涌来香味,比她还矮一点的小孩儿捧着鲜花饼问她,“你吃吗?春生师姐做的,可好吃了。”


    宋无命吃过,味道甜的腻人,嘴里身上都是花香味,熏得她好几天,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


    她抠着嗓子眼,让自己拼命大吐一场,才逐渐清醒。


    她是宋无命,被困在这个像是循环游戏的世界,她要出去,不能被困死在这里。


    她不能再与这些人有过多接触,越是沉浸,陷得越深,最后恐怕永远也出不去。


    “不吃!”她毫不留情拒绝,“我不爱吃这些东西,又甜又齁。”


    谢安眼中有明显的失望,愣愣咬了一口,“不齁啊,明明只有一点清甜味。”


    宋无命没再搭理任何人,找了一处无人的地方,爬上树,周围顿时清净。


    “哎,你一直睡在树上难道舒服吗?”


    谢安又跑来了,不知道怎么发现她在茂密的树顶上。


    宋无命习惯藏在树上,只不过希望不要被打扰,或是待在他处,就算不与人纠葛,纠葛也会找上她。


    就比如现在。


    完全置身之外几乎不可能。


    她装作睡着,树上却晃了下,谢安爬了上来,和她一样找个地方躺着,没一会儿,就哎呦着,“这也不舒服啊。”


    没人说话,谢安就自言自语,“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你真睡着了吗?”


    “……”


    “好奇怪啊,我怎么感觉我应该有个师妹呢。”


    扣在腰间的匕首,捏紧又被松下,宋无命不禁想,真有幻境,每个人的性格都如此鲜活吗?


    她根本辩不出真假,差点就要陷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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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该想的是,如何面对死亡。”


    树上的人忽然开口,谢安被吓了一跳,又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便知道大事不妙。


    重明山弟子纷纷警惕,可来者不善。


    此次前来的不只是踏云天的弟子,还有大名鼎鼎的九长老。


    金丹九人坐镇,饶是只飞鸟也别想逃出生天。


    “我们踏云天的弟子是你们杀的?”


    乌禹站在前头,“什么踏云天弟子从没见过。”


    冯阎冷笑,“休想在我面前装蒜。你乌禹杀了穆家主不够,竟然还要杀我踏云天的人灭口。”


    “你们当我是傻子,连自己的弟子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总之,乌禹咬死不认。


    “你们是找错人吧。”


    清脆的嗓音叫众人愣了下,一抬头,才发现树头上有人,仅凭一眼,冯阎就知道是个毫无修为的没有威胁的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姑娘说,“你们那两个弟子我杀的啊。”


    “什么。”冯阎几乎笑了出来,“就凭你,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看来你不信。”她遗憾摇头,手里丢出一张符箓,顿时烈火蔓延,凤鸣声穿梭在几位长老之间,众人不防,全都落了伤。


    乌禹:“……”没看出来她是个杀星啊!


    谢安:“师兄你怎么和她串通好的,让她驱动符箓,恐怕这些长老也没想到吧。”


    此时正是时机,乌禹率先动手,其他人一哄而上。


    从重围中杀出来的冯阎,发现宋无命正站在树下,静看着周围的厮杀。看见他来,更是一步不退。


    如此镇定自若,就连冯阎心里都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难不成她是隐藏了修为?


    “怎么不动手了?”


    那双眼睛是毫无波澜的,不是故作的镇定,而是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就算是看破红尘的行僧,也依旧有对苍生的怜悯,而这双眼中过于平淡了。


    “你就这么急着想死?”


    宋无命眨了下眼,“我确实已经对这里感到厌倦,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结束。”


    冯阎吐了一口气,原来这人脑子有病。


    他试探着,刺入对方心脏命门,剑尖只刺入半寸,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受到一股阻力不可向前,任凭他金丹修为也不能抵挡。


    宋无命看着没刺进去的剑有些可惜,“你果然杀不死我。”


    冯阎收了剑,只觉邪门,甚至有点说不出的发毛,“你在心口藏了什么?”


    这人鬼里鬼死,像飘了许久的游魂似的。


    冯阎已经不打算与她纠缠,可却看见她捏着两根细指,从胸膛的破口处伸进去,挖出一块带血的东西。


    冯阎没看清那是什么,被吓退几步,冷汗冒满额头,流入眼眶。


    刺痛间视线模糊。


    宋无命愣看莫名其妙出现在她身体里的东西,指尖抚过血污,两个字出现眼前。


    “出镜。”


    随着话音落下,旁边的断崖出现一道光门。


    紧抿的唇终于笑了,“原来如此。”


    刀光剑影骤然停下,乌禹谢安全都冲上前几步,“你不要做傻事,那是悬崖啊。”


    她偏过头,眼角斜飞,“再真亦是假,我没时间陪你们玩了,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