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作品:《小户女

    这两单赚了些银钱,更叫徐氏干劲满满,牙行许多经年的房牙还抵不上她呢。


    晚间二哥竟回来了一趟


    ——正是他那些同窗催的。


    宝珠送的饭食,除了自家吃的,余下的二哥依言四下分给同窗,他本就是南方人,常打交道的南方人偏多,尝过煲仔饭都说那饭好吃,米饭清甜,锅巴香脆,上头菜也可口,故而特地叫他回来问问,这煲仔饭能不能往国子监里头送。


    因想着大哥跟宝珠要赚银钱,他便特地回来一趟问一问。


    “那几个同窗多是南方人,汴京多食面食,饭堂也是面食居多,素馒头肉馒头吃的人眼晕,便赶着我回来问问。”


    宝珠听了觉得好笑,“去铺子里定的砂锅得七八日才能做好,约莫再得十来天才能对外头卖呢。”


    “那我便回一句,待你这头什么时候好了再说。”


    甄二郎也是觉得那饭做的香,今儿回来想尝尝香菇滑鸡饭,昨儿这饭是叫恒之表弟吃了去,他没尝到是什么味儿。


    大哥这几天一直在练手,这煲仔饭火候最紧要,须得小火慢慢焖。


    二哥一早又回学里去了,宝珠跟宝瑢去了一趟街里,她准备收些鸭蛋,自个儿做咸蛋,能省下一笔钱不说,自家做的比外头买的味道也要好许多,回头等摊子支起来,这咸蛋也是用的上的。


    甄家上下都有活儿忙碌,连甄阿婆都买了些菜籽,后街有一片地,有人垦出来种些小菜自家吃,甄阿婆跟巷子里几个婆子婶子混熟了,这些天也跟在后头拎着小锄头开荒种菜去了。


    开垦这些荒地没什么,若要叫官府拿住了,顶多也有损失些菜籽钱,加上她老人家很是费了一把子力气,旁的也没什么叫人指摘的,横不能将她一把年纪的人捉去坐监。


    趁等人家造推车跟陶器铺子里头烧砂锅的功夫,大郎带着阿忠去许州了,算着许州石地主那些田地里头的粮食也该起出来了,下半年自家田地还要打理,农事上耽搁不得,播种收成都得紧着天儿。


    麦收过后宝珠叫大哥将地都接茬种上豆,豆种是从汴京带去的粮种,颗颗饱满,掌柜的说这豆磨出来的豆浆即便不加糖都格外甜。


    宝珠虽不信,可无论如何豆是好东西,三四个月便长成了,磨豆浆做豆皮压豆腐不说,连豆渣都能卖去喂牲畜。


    大哥跟阿忠到了那儿还得先赁房,也幸亏许州不远,甄家大哥还能常去看看。


    只是留阿忠一人在许州怕有不便,田地里活儿也多,于是宝珠叫大哥过去在当地找个老实忠厚的人给阿忠帮忙。


    上回石地主说想帮着种那些田地,宝珠想着只叫他在指点一二,其余的还是交给阿忠,暂且不算工钱,一亩地待交完各项税务后给石地主一成出息。


    大体章程如此,具体还得到了再说。


    宝珠这一趟没跟着了,家里事多,等大哥回来要去码头置摊,正得将各项事务筹备起来。


    阿娘现下日日都在外头跑,天热起来她整个人都晒的黑了一圈。


    也就半旬日的功夫,大郎便回来了,来回走的都是水路,比雇车便宜许多,大哥说那头活儿都安排好了,请了个小子跟在阿忠后头帮忙做活。


    这小子今年才十三,大名叫蒋实,家中日子不好过,兄弟姊妹七八个,半大小子吃的也多,早早打发他出来混口饭吃,他便在街里帮闲,只是他年纪不大,找他的人去跑腿的也少,常饱一顿饥一顿,赶巧大郎在饭馆吃饭时他凑上去问,便碰上了。


    大郎见他人有些眼色,于是就问能不能做田地里的活计,若是能一个月三百个大钱,包吃也包住。


    一个铜板在镇上能买俩窝头,这小子听了立即便应了,只是他家里人怕是甄大郎歹人,跟到田里去看过,见离家不远这才欢欢喜喜应下。


    “那蒋小哥儿有些眼色,田地里活计他干的也娴熟,先前农忙也去地里给人干过短工,田地里大小事儿都做的来。”大郎灌了几大口水,复又继续说道,


    “赁的房子正是石地主家的,他家虽叫赌坊的人搬空了,但宅子还在,屋造的大,家中下人也遣散了去,屋里正是房子多。”


    说着他又叹了声石地主倒霉,


    “他老婆当年原是大户人家卖出来的,他见可怜买家来又帮着销了奴籍,这一遭事儿才出来那会儿,面上温言良语说的好听,可转眼一茬粮食收过,才卖得了些银钱,竟叫她卷跑了,仓里粮食交过税,连余下几亩田地的粮种都凑不齐。”


    一番家业彻底败了去。


    宝珠听得一脸唏嘘,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现下石家只剩石老爷跟那昏胀儿子,横竖他家离田地近,干脆赁了他家房屋,先前你叫我说的田地里出息分他一成,由他看顾些田地,他千恩万谢应下来了,只叫好歹先支他些银钱买粮种,他手里还余下三四亩地,若是这一茬粮食没种下,往后越拖越累,怕真拖累的家破人亡了。”


    宝珠自然也同意,“那些田地到底是咱们占了些便宜,也不是支银子去买旁的东西,给人留条活路,支些好叫他将地也种起来罢,明年到收成也能好过些。”


    甄家大郎点头,说他也是这般想的,便给他支了五贯钱,横竖石家家宅还在,五贯钱也跑不掉。


    兄妹长吁短叹一番,又开始商量起二人的生意来。


    “这砂锅都做好了,用来包锅的竹编也做好了,我用热水烫过又晾干了,单这竹编本钱就不少,这锅加上主编,拢共花费六贯,推车花了四贯钱,加起来是十贯钱。”宝珠扒拉着算盘,记下数儿。


    汴京城确实居大不易,姑苏物价已经不算低了,可这汴京城,吃喝拉撒哪里都是钱,何况想做些小生意,还没开张就已经贴出去十贯钱了。


    二人正算着账,又听隔壁院里秀才娘子在叫骂,宝瑢想去看,叫宝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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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拉回来了,想了想去灶间捡了几个鸡蛋敲响了隔壁院门。


    里头打骂声歇了,开门的便是阿秀,她眼角还有红痕,见是宝珠,朝里头问了一声,


    “娘子,是隔壁姐儿送鸡蛋来了。”


    宝珠声音高了几分,好叫秀才娘子听到,“乡下老农卖的鸡蛋,说他家鸡不吃谷,专吃虫儿,等闲买不到,我娘便买了一篮子,送几个来叫你们晚上也添个菜。”


    秀才娘子快足月了,行动已经不大便利,一手扶着肚子,一手给自个儿扇风。秀才娘子大腹便便,若要送别的吃食宝珠也是不敢的,鸡蛋没破没烂的就要好些。


    秀才娘子叫阿秀接下,阿秀接过来,感激地看了宝珠一眼。


    “姐儿进来喝口茶?”无论是那位赵秀才,还是这位秀才娘子,待外人都是一副客气的样子。


    宝珠摇头,“不喝了,家里还有活儿,得先回去忙。”


    有宝珠来打了个断,那秀才娘子没再继续骂下去,到底是人家的事儿,最多也只能这样帮一把,否则不定说出什么话来。


    推车做好过后人家给送上门来了,东西都备齐了,耽搁下去都是少赚。趁着太阳大,砂锅都洗过晒干。


    煲仔饭第一要紧的便是米,粗米价儿低,但味道不好,普通的梗米米粒短且圆,口味软烂,若用来煲饭就显得平庸,若是江南产出的碧梗米味道要好许多,但碧梗米价儿十分昂贵,寻常只有高门大户才吃的起。


    兄妹俩将粮铺里头的米都试了一遭,要说口味最好的,还是丝苗米,形状细长,口感扎实,自有清香,煲出来的锅巴更是脆香,只是也比寻常米要贵几分。


    先时二哥来家说国子监里有学子想买,这回东西都备齐了,等二哥过两日回来再问问,若有订饭便提前说,到时直接送去。


    这几日暂时在码头那儿先将摊子支起来。


    该备的物事都齐全了,赶着一早,兄妹二人推着车去了码头。


    渡口人多,摊子也多,虽赶着早儿来了,还是好不容易才寻个偏僻地儿,边上是卖花的阿婆跟一个卖菜的婶子,两边生意没有冲突,便好心挤出一个位置给兄妹俩,推车前头摆了一张桌子几张凳子,桌凳都是新打的,价儿不贵,能让客人有个坐的地儿。


    头回摆摊,二人心里也没底儿,感激两边的摊贩让了位置,宝珠捡了四个咸鸭蛋,给一人分了二个。


    这鸭蛋是自家腌的,卖花的阿婆当即就扒开吃了,里头淌的都是黄油,卖菜的婶子没舍得,小心翼翼收起来,又从篮子里头抓了一把青辣椒给宝珠。


    卖花的婆子头上簪了两朵栀子,也送了一把给宝珠,栀子花香,易招些细细的小黑虫,这阿婆都撇干净了,闻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二位婶子,我们兄妹俩才来,也不知这渡口摆摊有什么讲究?”


    “讲究倒没甚个讲究,只是每日街道司会来收些摊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