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时候两个女孩得到了一份额外赠送的点心。小小的塑料盒包着，里面是一个漂亮的浅黄色果冻。


    她们依然没有见到神秘的店主，点心也是由机器人送出来的。


    离开这家连招牌都没有挂上，只在楼梯入口画了一个蓝色羽毛箭头的店铺。走到快到车站的时候，曲阅禾才忽然回头问了一句。


    “你说，那会不会是精灵开的店铺？”


    “嘻嘻。”


    姜棠还没有回答，狌狌就先笑出声。曲阅禾忙于和狌狌争辩，姜棠的安静便被下意识忽略了。


    紧接着她跟着姜棠进了一家店铺，外面摆着形形色色的花草，店内还摆着各种颜色形状的花盆和工具，更是让她彻底忘记了之前还兴致勃勃想要探寻的小秘密。


    “哇，这个花盆好可爱。”


    此刻她已经看上一个巴掌大小，玫瑰果形状的花盆。


    玫瑰果是人类也能食用的一种树果，味道香甜有玫瑰芳香，形状又与红玫瑰有些相似。日常经常会出现在人类的家庭中，无论是作为水果还是摆设都是不错的选择。只可惜这种树果和其他树果很难搭配，目前关于这种果子的配方不到20张。因而很难在零食之外的场合见到它。


    “的确不错。”


    姜棠说是这么说，她弯下腰拿起的花盆灰扑扑的，造型没有任何可以说道的地方，只是路边能见到的最普通的那种粗陶花盆。


    “呋呋……”


    桃桃对这个花盆不太满意，它对姜棠之前用的花盆也不太满意。


    “呋呋？”


    粉团子指了指一个桃子形状的花盆。


    “这个花盆不太适合我们用。”


    说罢，她拿起花盆，在“私聊”中一点点给粉团子讲解。


    只不过这样一来，就显得她有些行为举止古怪，一时间附近逛店的人都少了两个。


    一边的店主见多识广不以为意。


    关系好的御兽师和精灵经常会说些悄悄话，而且她也能猜到那个女孩和精灵在讨论什么。


    她这家店原本就不是为种植师准备的，真正以此为生的人采购也不会选择她这样的店铺。那种专业种植店铺在潮南这一块，很难活下去。


    姜棠心里也知道这点。


    只不过她就是在这里呆上一个半月，种个花点缀一下房间，就不必要耗费太多精力在寻找一个特别合适的店铺。


    这家店铺对那些普通款的产品定价，还是比较正常的。


    最终，姜棠买了4个花盆，款式都很简单。两个款式一样的是姜棠和小武选的。小武对这个没有偏好，只看姜棠选的换了一个棕红色。桃桃喜欢的那个圆润一点点，依旧是粉色。西风的审美相对抽象一点，整个花盆的色块乱七八糟，线条也奇奇怪怪，幸好是作为花盆还是合格的，被放到了打折区西风一眼就看中了。


    “……精灵的审美差异这么大？”


    曲阅禾看着几个花盆，又看看自己选的和狌狌选的，艰难发出疑问。


    狌狌的选项也是有点儿……奇葩……整体造型像是一群跳舞的海草，但是偏偏放在了正价区，价格还不便宜。


    “还是挺有趣的。”就是不太实用。


    姜棠打量着那个奇怪花盆，评价道。如果在镇上倒是可以买一个回去摆着当摆件。


    “但是……想想你的预算？”


    说真的，曲阅禾的选项也不逞多让。那个扭曲奇怪的球体，非常抽象。相比之下西风那个花盆至少还有点波普风。


    姜棠这句话直接打出暴击，将曲阅禾的血条清空。


    这一个花盆能顶上好几杯饮料，她的预算连饮料都不敢续杯，怎么敢买这么贵的花盆？！


    曲阅禾赶紧把花盆放下，店主见状也只是笑笑。


    两人添置了一些杂物，最后在车站告别。


    曲阅禾没有再想起之前好奇过的事，也不记得更早之前烦恼的资金问题。倒是狌狌，在告别之后从曲阅禾的肩上回过头，对她请了请。姜棠对它摆摆手，什么都没说。


    坐上公交车，姜棠从车窗回头还能看到那家店铺。


    是不是精灵，很重要吗？


    在炎煌地区的法律中，精灵也是可以当个体户，做个小老板的。只不过因为精灵的性格各异，大多没有那个精力、耐心或是知识经营店铺，它们的交换方式往往还是停留在以物易物上。在这个基础上受到一些人类的影响，形成了精灵交易的精灵市集。


    清风森林里就有一个小规模不定期的市集，姜棠曾经跟着告春去过一次。告春喜欢到那儿淘换手上的叶子花儿，据说“大爷”的手上的那柄就是从市集交换过来的。


    静森市据说也有一个，不过姜棠没去过。小圆鸟倒是偶尔会拿着一些零零碎碎的给她。小触手听说是没有去过，因为它的形象有点掉SAN，被其他精灵ban掉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小触手的审美和需求和其他精灵不同。


    至于刚刚的店铺——


    “我其实好奇的是……它用翅膀应该很不方便吧？”


    “嗷。”


    事实正如曲阅禾的猜测，店主的确是一只精灵。在她对柜台过分好奇的时候，西风的及时提醒，曲阅禾那边也有狌狌在插科打诨。几只精灵默契地保护那只精灵。


    “下次有机会见面的话，再问问吧。”


    “呋呋。”


    “这个很难说。”


    “或许我们有缘呢？”


    女孩转过头，端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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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坐好，把目光落到遥远的前方。


    回到暂住的地方时间还算早。可需要姜棠忙碌的事情太多，种下种子已经是最简单的一项。


    又是调整配方，又是准备新的方块，一通折腾后耗费的时间比预期要长，到达饭堂的时间点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


    晚到了半个小时的食堂并没有因此变得人满为患。这个时间点的食堂连打饭的阿姨也见不到人影。


    整个食堂，空荡荡、静悄悄，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姜棠也有一瞬间的怀疑。还是西风对她点点头，表示里面其实还有人，只不过隔着墙，他们没办法直接看见。


    直到吃完饭，姜棠也没有见到一个人。


    从无人的食堂走到无人的过道，从无人的过道坐上无人的电梯……


    明明一个挺大的修训馆，却给人一种空无一人的感受。


    连从电梯上那扇透明的玻璃窗望出去，仍旧是见不到有人活动的痕迹。


    “也没有看到精灵。”


    女孩贴在玻璃的边缘，喃喃自语。


    修训馆之间的风格差异很大，她知道。但是从一个精灵们可以自由活动四处奔跑的修训馆来到一个人类的影子都不多见的修训馆……她真的不太习惯。


    问题是……这也不是幽灵族的修训馆吧？


    初来乍到的姜棠不太习惯，在修训馆生活了几十年的奚菁与海潮夫妻则是太习惯这种氛围。


    舍弃无用的杂音，只剩下彻底的专注。


    夫妻二人坐在书房中，背对背隔着墙，以相似的神情看着面前的电脑。文字和画面从他们的眼中掠过，并在相差无几的时间呼了口气，按下书桌上的按钮。


    书房的隔墙和地上的桌椅自动升起，两个小书房瞬间变成一个大书房。


    他们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旁人打搅，包括自己的另一半。偏偏他们的工作内容相互关联，又需要保持紧密的沟通。于是为了方便，他们将书房改造成现在的样子。


    需要忙碌的时候放下隔墙，需要沟通的时候升起隔墙，十多年来没有什么问题。最近这些年，这面墙没有再落下过。这一次久违地发挥出它原本的作用。


    “森林之子啊……”


    奚菁叹息着在熟悉的位置坐下。她的丈夫也在对面坐下。


    今天见过姜棠，奚菁少少地刷新了通过数据构建的模型。有些不太合理的偏差她另外标注，预备着接下来的几天继续观察。


    没想到，中午的时候收到了来自小女孩监护人的邮件。他们两人不得不重新对小女孩的情况进行评估。


    “所以才需要我们。”


    海潮没有太多情绪。


    那个孩子值得用心教导，他便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