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伪子初剖白心意
作品:《绿茶让我踩着他证道飞升》 梅拭雪笑完便走了,留姜寓九一人在地宫。
她没有封住姜寓九的嘴,许是自信姜寓九没有法力和恣意剑,缚灵索又如难缠的蟒蛇般紧紧捆住姜寓九的双手,在这布满禁咒的囚笼内,姜寓九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什么用的。
当然,姜寓九不会叫破喉咙。
她忖度着梅拭雪最后留下的一句话:“待我儿养好身子,就挖出你的灵根给他换上。”
留给姜寓九的时间不算多。
她心念如电,如今身处地宫,不知晓江岱真人和江盛灵尊那边的情况,她明白不能将希望全部压在他们身上,须得寻找机会自救。
况且,她尚有一两日喘息的时间,李令望呢?曲不故和李师渊呢?也不知梅拭雪会何时对她们动手。
姜寓九盘腿静坐了好一会儿,听得门外完全没了动静,她忍着动一分,缚灵索收紧一寸的钝痛,将衣袍一掀,隔着布料,摸到大腿内侧,那片最柔软的肌肤上,紧绑着的一抹薄刃。
这薄刃约莫只有一片绢纸厚度,却削铁如泥,是姜寓九亲自用试炼秘境中所获的吟月玄铁锻造而成的,多年来她一直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
梅拭雪和那黑衣女人都没有发现,应当是未曾料到一个修士身上还会备有如此隐秘的暗器。
姜寓九向来习惯留一手。
她蹙眉忍着那令人作呕的梅花香,阖上双目冷静地思索,若真到了要被挖根骨的那日,可用此刃挟住梅思行,来做一些打算。
柳乘风或许是一个非常好的突破口。
将将定下初步的计划,姜寓九心里一念闪过,不由想到了怀光,她暗道无方幻境凶险异常,也不知怀光现下如何了……
姜寓九细细回忆着此前所阅览到关于无方幻境的一切内容,却发觉千言万字,皆逃不过一句话,即身处无方幻境,需要毁弃心中最珍视的……
明明双目紧闭,眼前一片昏暗,姜寓九还是无法抑制地在脑海中想起了怀光看向她时的眼眸,皎皎黑眸中流转着摄人的碧光,其中暗涌着她难以全然读懂,却依旧感觉心惊的炽热灼人的情感。
怀光该如何安然脱险?
姜寓九只要稍稍一想,心中便一阵剧痛,断情绝爱的十葬真人尚且需要四十七天,而怀光在里面需要保持不堕疯魔,安然而出,要经历什么?
姜寓九心绪翻涌,竟有些不忍再想下去。
她按住那片薄刃,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当务之急还是要让自己先行脱险,脱险之后,再去思索如何去解救怀光。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日,又或者是许多日,姜寓九曾多次尝试下梅花台,却发现台周围也布有结界,旁人可进,她却无法出,更不要说以她如今的情况,自行逃出地宫。
姜寓九只得打坐修炼,企图突破身上梅拭雪给她下的封印,并逼出仍残留在体内的药。
而梅拭雪一次也没来。
但这一日,有其他人来了。
姜寓九猛地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她紧盯着面前的大门。
轰隆——
沉重的殿门被推开,一线光挤了进来,随后是一抹云水色衣袍,光越来越亮,来人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
是沈子初!
姜寓九盯着沈子初,只见他迈过门槛,转身轻轻关上殿门,一甩广袖便步伐稍急地朝她走来。
沈子初行至姜寓九面前,抬眸对上她打量的视线,脸上竟露出一丝关切和欣喜,轻声道:“姜道友,你没事罢?”
这是什么情况?
况且怎么可能没事?问什么废话……
姜寓九没有接话。
沈子初寂寥一笑,垂眸向下看去,看到缚灵索牢牢地捆住姜寓九的手腕,她露出的一截腕骨上已有深深的紫痕,沈子初面上闪过一丝极为真切的心疼,抬手就要抚上姜寓九的手:“你的手……”
姜寓九不动声色地一挪,只觉缚灵索又紧了一分,她暗自蹙眉,淡声开口:“沈道友,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沈子初似是早就知晓她会这么问,眼神看向一边:“我来救你出去!”
姜寓九心中想笑,暗道这是一出什么戏?面上却配合地露出几分惊讶:“可是你……你要忤逆梅长老吗?”
沈子初是梅拭雪座下大弟子,观雪堂乃至道隐派的许多事务,皆是由沈子初出面……包括摄青鬼那件事。
这也契合了姜寓九此前与怀光暗中揣测,是梅拭雪为思娘提供了洗筋伐髓之法。
只是,自入观雪堂后,就再也没见过沈子初了,眼下他却来了地宫……
真真是诡异。
“我无法忤逆师尊!”沈子初倏然抬眸,本就温雅的眼眸中泄出一丝情感,“可我,我不忍见你被如此对待!”
姜寓九轻笑一声,低声道:“沈道友,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心悦于你!”沈子初蓦地开口。
“我心悦于姜道友,在第一次见到姜道友的那天起,我……”
沈子初没有说出后半句话,他极为有分寸地停了下来,似是给姜寓九足够的时间去消化他的话。
姜寓九简直要呕了,她敛眸掩住眼底的冷意,心念如电,暗忖沈子初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以及沈子初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长久的静默后,姜寓九恶寒地发现,沈子初的话恐怕带了三两分真。
他对姜寓九产生了某种情感,就算不是纯粹的心悦,那也是一种令姜寓九心生排斥的复杂心意。
不然姜寓九实在理不清沈子初此番行为的目的和逻辑。
姜寓九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看向沈子初:“只怕以你我二人的力量,无法抵抗梅长老呢。”
沈子初见姜寓九似是消化了他的话,也确认了他所言心意不假,眸光一闪:“确实如此,可眼下思行重伤,我先行带你离开此地,将你暂且藏于我的住处,之后我们再做别的打算,如何?”
梅思行重伤?
怪不得不见梅拭雪来挖她的根骨。
这里是龙潭,那里是虎穴,一时也分不出哪里更烂……姜寓九瞬息之间便开始衡量,如果将计就计,跟着沈子初出了这地宫,或许可觅得一线转机。
只是,还得做做样子。
姜寓九抬眼盈盈一笑,语气与之前别无二致,她俯身道:“沈道友,我怎好拖累你,还是不要冒险了罢!”
沈子初盯着姜寓九濯濯如月的脸,此时她面上带了几分苍白憔悴,眉目间却依旧是熟悉的洒脱,沈子初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眼神晦暗:“姜……姜姑娘为沈某思虑,沈某心中明白,但既然我来了,便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姜寓九听到他的那一声“姜姑娘”,眼角狠狠一跳,心道这顺杆儿爬的本事,道隐派不少人学得倒熟练。
姜寓九压下心中不适,斜乜了沈子初一眼,仍带疑虑地问道:“当真?”
“可道隐派与太微宗向来不甚对付,我怎知,沈道友不是在诓骗我?”
“不对付是真,有龃龉是真,借摄青鬼寻太微宗麻烦是真,师尊困住李师渊真人和其弟子曲不故亦为真。”
沈子初顿了顿,接着道:“那时我派做法偏颇,有失公允,我心向道隐派,皆为真。”
“但我对你的心意,不忍见你受苦,更是真。”他一字一句,嗓音低沉地慢慢道出。
沈子初本就是一副超凡脱俗的样貌,温和的眉眼有着飘渺风雅,此时他刻意隐去道隐派自视甚高的神情,将所有全摊开来说,情真意切,目光灼灼,竟有着几分震撼人心的效果。
要不是姜寓九已然看透沈子初的底色,知晓他清高的皮囊之下是扭曲的欲望,爱享追捧,伪善异常,且最擅诡辩,以四分真六分假的剖白去达到目的,不然此时,还真的要被他动摇一二了。
姜寓九搭着眼帘,好生酝酿了一会儿,轻声道:“我一向最不喜的便是绕着弯子假客套,也因这个,对沈道友表露过几分怠慢,只是我没想到,沈道友竟有如此率性坦诚的一面,真教我……”
姜寓九编不出来了,只好停在这里,心道也不知要和这人“绕着弯子假客套”演到何年何月,真真让人厌恶。
沈子初在姜寓九看不见的地方肆无忌惮地凝望着她,闻言面上不笑,语气却柔和极了,宽慰道:“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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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本就是道隐派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况且我并不在意,阿九……姜姑娘又何必再提。”
“……”
姜寓九此时非常想抽出薄刃对着沈子初的脖颈来一刀,但她生生忍下了,低着头不去看沈子初的脸。
沈子初只当她偶有羞涩,并没有多想,于是又道:“况且,五天前夜里,我曾暗中递给姜姑娘一张纸条,原本是想告知姜姑娘此间有诸多凶险,想要劝姜姑娘尽快离开,不曾想……”
原来那张意味不明的纸条是沈子初寄来的。
原来她被困这座囚笼已有五日。
那么其他人如今状况如何了?
姜寓九心里颇为担忧。
她面上不显,低着头回道:“原来那张纸条是沈道友给我的。”
“是了。”
“那我如今,该怎么出去?”
姜寓九此时迫切地想要出这座囚笼,以便探查外界的情况。
沈子初闻言,抬手熟稔地在虚空中画了一道符,梅花台四周随之红光大炽,片刻后,半透色的结界剧烈颤抖,显出细细的裂纹,沈子初轻道一声“破”,结界发出一声脆响,碎成数万光点,转眼间消散于半空。
禁锢之力消失。
沈子初伸出手扶着姜寓九站起身,温声道:“我们走吧。”
姜寓九轻轻挣开沈子初的手,露出被捆住的手腕,神情带了一丝恰到好处的痛苦:“沈道友,这缚灵索该怎么办?”
沈子初看着她忍痛的脸,心中划过一丝舒爽,只道:“这缚灵索上附有师尊的灵力,目前我无法破解,只要委屈姜姑娘再忍耐几日。”
破梅拭雪设的结界游刃有余,解梅拭雪绑的缚灵索无能为力,姜寓九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和轻蔑。
但她拿出精湛的演技:“好,听沈道友的。”
姜寓九就这么双手被缚,跟着沈子初,出了这座十分诡异,无人看管的地宫。刚迈出地宫大门,沈子初一甩广袖,抬手取下头上的墨玉簪。
姜寓九若有所思地瞧着簪子。
簪子在空中撕开一道裂隙,沈子初扶着姜寓九踏进裂隙,来到他的院落——清竹居。
姜寓九草草扫了一眼,发觉清竹居内无青竹,心想倒是有趣,随后她被沈子初安置在一处厢房中。
被困数日,不管清竹居暗藏什么险恶,姜寓九也思忖着这儿总归是要比那破梅花台子要好上许多的。
她微笑着拒绝沈子初要亲自喂她水的意图,自然地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了一口,一点儿不见双手被绑的窘迫。
“沈道友,你之前说少堂主重伤?”姜寓九随意问道。
沈子初一顿,随后冷淡地点点头,生硬地夸赞道:“思行性情温和,虽生来带着病痛,终生与药石相伴,却本性良善。”
姜寓九察觉到他语气中藏着让人难以发现的鄙夷,没有作声。
“四日前,思行许是觉察到师尊的计划,与师尊发生了争执,夜里趁无人照看的时候,竟企图自戕。”
“……幸而,被发现得及时。”沈子初幽幽道。
姜寓九扬眉:“沈道友和梅道友的关系甚好?”
沈子初眼角一跳,面上带了一丝妒恨和歹毒:“甚好。”
姜寓九又道:“那梅长老这几日是在照顾梅道友了?”
“是,师尊这几日心情烦躁。”
沈子初将她带出来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姜寓九指尖慢慢摩挲这杯口,垂眸思索。
室内一时有些静默。
“沈道友,你可知,我师弟如何了?”
沈子初抬眸直视着姜寓九,答非所问:“姜姑娘,曾一直伴在你身侧的那个男人,是你的什么人?”
姜寓九心头一跳,心中的厌烦有些难以压制,她慢慢蹙眉,转头与沈子初对视。
“你说怀光吗?”
“是他。”
“还请姜姑娘不要怪罪。”沈子初的手忽而搭上姜寓九的手,慢慢收紧。
他依旧是一副温雨和风的表情,眼神却有几分黏腻,他又问了一遍:“那个怀光,是姜姑娘的什么人?姜姑娘可对他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