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金哥的男人四十多岁，袒露着上半身，全是露着獠牙的凶煞动物纹身。


    手上戴着金戒指，脖子上戴着粗大的金链子，张嘴还有几颗金牙。


    “五毛妹，你眼光独到，这个妞真唔错喔。”


    边说边垂涎的打量施琦玉。


    又掏出5毛硬币，扔小女孩儿身上。


    小孩儿没接住，掉到地上。


    她一手抱紧布娃娃，慌忙弯腰捡起。


    有些不满，“金哥，这个妞这么靓，你转手不知卖几多钱，只给我5毛太少了，起码5块。”


    金哥脸上的笑落下，凶狠道：“有5毛就不错了，还想5块，食屎更多，要唔要？”


    小孩儿完全不怕他，眼一瞪。


    却也不敢多要，转身就要走。


    “慢着。”


    施琦玉出声。


    女孩儿和两个打手都朝她看来。


    施琦玉走到女孩儿那，从她快要破碎的荷包里掏出两颗大白兔。


    对上女孩儿愣住的脸，淡淡道：“我理解你在这里生存不易，但糖是给帮助我的人的，不是给骗子的。”


    说完不看女孩儿愤怒又涨红的脸，抬脚要出去。


    “哎——”


    金哥和另一个打手慌忙挡住她的去路。


    金哥嗤笑，“小妞，到了这里还想出去？你抬头看看？”


    施琦玉看了眼，狭窄的楼缝遮蔽天光，一片昏暗。


    “怎么了？”


    “看到天了吗？”


    “没有。”


    “那你还想白日做梦！”


    金哥大吼，朝另一个打手招手，“给老子拉进去，这妞明显还是个处，今晚高价破瓜！兄弟们都能尝尝新货！”


    “哈哈，好嘞金哥！”


    打手脸上挂着恶心的笑，双手朝施琦玉抱来。


    施琦玉转身猛踢，打手大叫着倒飞出去，撞破赌档大门。


    哐啷叮当一片响中，里面赌徒的喧闹声静了一瞬，很快跑出来不少人看热闹。


    施琦玉已经看向金哥。


    后者惊了下，偏头吐了一口。


    从后腰掏出西瓜刀，“难怪够胆闯九龙城寨，原来会几手，不过你来错了地方惹错了人，今天要是让你站着走出去，我金牙从此……”


    施琦玉懒得听他啰嗦，几个助跑扑向他。


    金哥一惊，“CN大爷的！”抬刀就砍。


    施琦玉双手握住对面墙上外接的铁质楼梯，双腿绞住西瓜刀，腰上用力，那刀瞬间从金哥手上扭脱。


    他大惊，施琦玉已经扔掉刀，腰上再次用力，双脚夹住金哥脑袋，用力往自己的方向一勾。


    小腿下滑，脚尖反别住他胸口，膝窝夹住他肩膀，整个人固定在他肩上。


    松手，一手抓他头发，一手握拳猛击他的脸。


    “砰——砰——砰——”


    “CN……啊，啊！啊啊啊！！”


    金哥一面惨叫一面去掰她的腿和脚，发现纹丝不动后，也用拳头去打她。


    可他太疼，打的毫无章法，的确打到了施琦玉，但那点力气对施琦玉根本造不成伤害。


    她接连五六拳下去，他已经面目全非。


    脸颊凹陷，鲜血横流，疼痛和脑袋里的嗡鸣交加，很快晕乎了。


    就在他惨叫声减弱，人也踉踉跄跄时，施琦玉松开双脚，猴子似的倒挂在他身上，双脚一勾，他仰面轰隆一声倒在地上。


    那响亮的声音听着就疼。


    施琦玉站起来，眼里没有丝毫情绪：“破瓜，我破你M的瓜！”


    一脚狠踹他腿间。


    “啊！！！”


    昏迷的人骤然痛醒，怒目圆睁，一张破烂的脸看起来很是骇人。


    惨叫声持续了好一会儿，疼得他眼角沁出血泪，整个人蜷缩在肮脏的地面打着滚，叫着、哭着、嚎着。


    慢慢没了动静。


    施琦玉漠然看他一眼，捡起旁边的西瓜刀。


    对上躲在墙后的小女孩儿恐惧的脸，转身。


    赌档里的大多是男人。


    大部分是赌客，还有十来个马仔。


    他们目睹施琦玉不到两分钟将金哥打得半死。


    原本跃跃欲试的人，看到金哥的下场，谁也不敢真动。


    施琦玉一一扫过，“谁还要拦我？”


    没人应声。


    有赌客忽然道：“小姐，金哥是十四K的人，你还是赶紧走吧，他们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施琦玉看着那人的方向，“多谢。”


    又朝着众人淡淡一笑，“如果十四K真要找我报仇，就让他们去问和记的靓鲲，他知道我在哪。”


    说完走了。


    留下众人议论纷纷。


    “她是谁？竟然认识和记大当家？”


    “靓鲲的姘头？”


    “没听说靓鲲找了个这么厉害的姘头，而且不是说靓鲲在新界扩地盘，怎么他姘头来九龙城寨了？”


    “这是要掀十四K的摊子？”


    “唔知啊。”


    “不过这妞真嘅好靓啊！”


    “係呀！”


    “妈的，都别说了，赶紧送金哥去医院，他连一个仔都冇，废了就完了！”


    ……


    施琦玉提着刀，面色冷峻，再遇到的人都离她远远的。


    最后她在一个老婆婆那里问到了郑国江家。


    给了她一把大白兔。


    小女孩儿一直远远跟着她，看见这一幕狠狠捏了捏手里的布娃娃。


    有心从那老婆婆手里抢了，看一眼施琦玉的背影，到底不敢。


    郑国江家住在靠里的一栋楼里的一楼。


    他家有个不大的门面，左边是杂货店，老板坐在狭小的空间里听着咿咿呀呀的戏曲。


    各种生活用品堆得到处都是，把郑家的门面占了不少。


    右边是猪肉铺，案板上的肉色泽暗沉，苍蝇乱飞。


    光膀子的屠夫挂着黑色皮质围裙，靠着门框打瞌睡。


    脏水在郑家门头前冲出了一条臭水沟。


    一个男人坐在郑家门廊下，用炉子熬着中药，浓重的药味儿飘出来，周围人嘀嘀咕咕，骂骂咧咧。


    靠里的角落里有盏昏暗的灯，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正在写作业。


    施琦玉还听见里面的房间有道呼吸声，一个女孩儿的，缓慢又微弱。


    她没出声，看着男人小心熬好药，倒出药汁放在一边晾凉。


    又将炉子上的药罐子拿下来，放进柜子里，想必是留着下回用。


    男人提起炉子往外走。


    他个子很高，骨架很大，但很瘦。


    四十多岁的年纪，黑发里夹杂着白发，眼窝凹陷，满脸憔悴。


    提着到他膝盖高的炉子有些吃力。


    脚下一滑，正好踩在脏水沟里，不受控制的往后倒。


    “哎哟。”


    “爸爸！”


    写作业的小男孩儿正好看见这幕，大惊。


    施琦玉一把将人拉开。


    那炉子哐当落地，滚向猪肉摊。


    里面的火星掉出来溅到屠夫脚上，把人给烫醒了。


    “哎哟哟……哎哟，什么东西？哎哟，烫死老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