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不许叫他夫君

作品:《大婚日,摄政王为救白月光抛下我

    君墨晗今日穿了件月白色锦袍,腰间缀着十二块和田玉禁步,分明是精心打扮过。


    "好些了吗?"


    他声音轻柔,目光落在她衣襟微露的纱布上,瞳孔紧缩,


    "还疼不疼?"


    林清浅将药瓶放在妆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托您的福,还死不了。"


    君墨晗喉结动了动,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鎏金匣子:


    "看看可还喜欢?"


    匣内躺着对红珊瑚耳坠,在阳光下如凝结的血珠,


    "南海进贡的千年珊瑚,我记得你最爱红色。"


    "我夫君从前送了我一匣子血玉髓,比这个成色好多了。"


    林清浅看都!!”


    君墨晗嘴角的笑意僵住了,整个人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地拉紧她的手:


    “林清浅!你的夫君只能是我,没看,


    "江南沈家的商船四通八达,什么稀奇玩意没有?"


    “不许你叫他夫君只能是君墨晗!”


    “你做梦!”


    林清浅痛呼出声,疼的皱起了眉:


    “我林清浅此生只爱沈墨一人!也只有他才配做我的夫君!”


    “林清浅!”


    君墨晗面对她的冷淡,突然觉得好无力,他像个战败的士兵,像在低头求饶:


    “你不要再刺激我了,我们以后好好过,行不行?!”


    像是害怕她会拒绝,君墨晗赶紧捧出个紫晶琉璃盏,放在她面前讨好道:


    "这是西域传来的夜光杯,倒入葡萄美酒会映出星河......"


    "我夫君收藏的夜光杯能摆满水榭。"


    她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你若喜欢,改日我让他送您几个。"


    琉璃盏被重重搁在桌上。


    君墨晗深吸一口气,紧握的拳头极力隐忍到指骨泛白。


    他突然拍手,十二个太监鱼贯而入,捧着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瞬间堆满半间屋子。


    有下人点燃了鎏金香炉,龙涎香混着淡淡花香弥漫开来。


    "不喜欢首饰,那这些呢?"


    他指向一套十二幅缂丝花鸟屏风,


    "你最喜欢的黄筌真迹,本王让人......"


    "君墨晗。"


    林清浅终于抬眼看他,眸中尽是讥诮,


    "你是不是觉得,女人都会为这些玩意心动?"


    她随手挑起一串东珠项链,


    "我夫君说过,真正珍贵的从不是物件,而是人心。"


    君墨晗脸色瞬间惨白。


    他挥手屏退所有人,踉跄着走到她面前蹲下,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像个虔诚的信徒:


    "那你要什么?凡本王所有,都愿给你。"


    "自由。"


    她毫不犹豫,


    "放我回江南。"


    窗外突然炸开烟花,漫天金丝银线照亮夜空。


    林清浅这才发现庭院里不知何时摆满了花灯,每盏灯上都写着"晗浅永结"。


    君墨晗眼中映着绚烂光彩,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记得吗?你说过最喜欢上元节的烟花......"


    "沈墨每年都带我去姑苏看灯会。"


    她残忍地打破他的期待,


    "我们会在画舫上听评弹,他弹三弦,我唱......"


    "够了!"


    君墨晗暴怒起身,案几被他掀翻,珍玩碎了一地。


    他双手撑在她椅子两侧,呼吸粗重:


    "为什么?我费尽心思讨你欢心,你却连个笑脸都吝啬!"


    林清浅仰头与他对视,突然笑了:


    "你还不明白吗?真正能让我开心的不是这些身外之物,而是人。"


    她一字一顿,


    "只要人对了,什么都是对的;人错了,连呼吸都错。"


    “就如那时的我和柳云烟!”


    君墨晗如遭雷击。


    他想起从前林清浅为他煮一碗白粥都能欢喜半日,那时他随手摘的野花,她都要用清水养到枯萎还舍不得扔。


    现在他把天下至宝堆在她面前,却只换来冷漠。


    "你若真在乎我。"


    她声音软下来,带着蛊惑,


    "就放我自由。我们好聚好散,我会记着你的好......"


    "休想!"


    君墨晗一拳砸在墙上,鲜血顺着雪白的墙面蜿蜒而下。


    他期待她会像从前那样惊叫着捧起他的手包扎,可林清浅只是冷漠地看着,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这个认知比伤口更痛。


    君墨晗记得三年前他练剑划破手指,林清浅急得眼泪直掉,非要亲自熬药包扎。现在他手背血肉模糊,她却无动于衷。


    "阿浅......"


    他突然跪下来抱住她的腰,声音哽咽,


    "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回到你爱我的时候......"


    滚烫的泪水浸湿她衣襟,


    "我受不了你这样对我......"


    林清浅身体僵直。


    恍惚间她看见十五岁那年的君墨晗为她挡刀,鲜血从他肩头涌出,染红了她最爱的杏花。


    那时他笑着说:


    "阿浅别怕,死不了。"


    和现在这个崩溃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也曾真心待过自己,可这些‘真心’在柳云烟面前却变得一文不值!


    即便现在他再次捧着真心跟自己忏悔,可她只觉厌烦。


    爱情是天时地利的迷信,缺一不可。


    是自己爱他爱的过早?


    还是他醒悟的太晚?


    "回不去了。"


    她轻声说,不知是在告诉他还是自己,


    "从你选择柳云烟那刻起,就回不去了。"


    “我已经悔悟、也已经惩罚了她!”


    君墨晗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偏执:


    "为何你就是不愿给我们一次机会?!"


    “林清浅,你到底有没有心?!”


    林清浅瞳孔骤缩,无力又不甘道:


    “原谅?”


    “君墨晗,你以为的原谅,就是你说你错了,我后悔了,然后我就该忘掉自己所受的苦、所遭的罪,爱你如初?!”


    “这怎么可能?”


    “你可知原谅,你所说的原谅,不只是这一次?而是在以后的时间里,我每次只要一想到你对我的曾经,我就要忍着恶心去迎合你?!”


    “不是一次,是每一次!!”


    君墨晗听他说罢,心脏绞痛——悔恨与不甘正在灼烧着他的理智,可当他看见她流泪的脸庞,又慌忙伸手想为她拭泪:


    "阿浅,不哭,我以后......"


    "滚。"


    林清浅甩开他的手,声音轻得像叹息,


    "求你。"


    这两个字击垮了君墨晗。


    他踉跄着后退,转身离开。


    夜风卷入室内,吹散了龙涎香的气息,也吹冷了两人之间最后的温度。


    林清浅听着脚步声远去,终于允许自己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