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不提她了好不好?

作品:《大婚日,摄政王为救白月光抛下我

    "噗"


    的一声闷响,金簪没入半寸。


    鲜血瞬间涌出,在素白中衣上洇开刺目的红。


    君墨晗的表情凝固了,他机械地低头,看着鲜血顺着簪尾滴在自己手上,还是温热的。


    "阿浅......"


    他的声音突然哑得不成调,


    "你真敢......"


    林清浅疼得眼前发黑,却露出胜利般的微笑:


    "现在......信了吗?"


    她作势要再往里送,被君墨晗一把抓住手腕。


    "别!"


    这个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的帝王,此刻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我走......我这就走......你别......"


    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止血,却被林清浅推开。


    金簪随着她的动作又深入几分,更多鲜血涌出来,在锦被上汇成小小的血泊。


    君墨晗突然跪在了榻前。


    这个动作让林清浅怔住——大盛最尊贵的摄政王的膝盖,除了天地祖宗从未弯过。


    "本王错了......"


    他颤抖着手虚悬在伤口上方,不敢碰又不敢不碰,


    "求你别这样......我发誓不再强迫你......太医!传太......"


    "君墨晗。"


    林清浅虚弱地看向他,眼里的厌恶化作实质的利刃刺向他的心窝,令他窒息。


    "你真恶心!"


    君墨晗像被扇了一耳光般僵住。


    月光从窗棂洒进来,照在林清浅惨白的脸上。


    她唇色褪得几乎透明,唯有胸口那抹红艳得惊心。


    "你为了一己之私,罔顾人伦,夺人妻......"


    她咬着牙拔出金簪,鲜血立刻涌得更急,


    "杀忠良!那些药王谷的神医们济世救人,多大的功德,你却......"


    君墨晗连滚带爬地去翻药箱,瓶瓶罐罐摔了一地。


    他捧着药粉回来时,不由分说,撕开林清浅已胸前的衣襟,露出伤口——血流如注,她不是威胁,是真的下了死手。


    君墨晗从未如害怕紧张过。


    "为什么......"


    他抖着手撒药粉,


    "宁愿死也不......"


    林清浅疼得吸气,却仍冷笑:


    "被狗咬过一次......还不许人躲着走吗?"


    君墨晗的手顿住了。


    他想起三年前成婚日,他抛下红妆待嫁的林清浅去救柳云烟时,她拽着他衣袖哀求"求你......别丢下我"。


    当时他怎么回答的?


    好像是叫她乖一点,说云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不能见死不救。


    药粉被血冲开,君墨晗慌忙又撒上一层。


    这次他不敢再问,只是沉默地包扎。


    当系紧绷带时,他听见林清浅极轻地说:


    "你知道吗?直到我去了江南,都不相信,你会在大婚日,你会为了别的女人抛弃我,让我独自面对那些冷嘲热讽!”


    “君墨晗,我掏心掏肺照顾了你五年!可你为了柳云烟,一次次将我的尊严踩在脚下,一次次舍弃我。”


    “我曾经陷入深深怀疑,是不是我这个人太差,不惹人爱!直到遇到了表哥,他给了我超你千倍万倍的耐心的和宠爱!我已寻到了自己的珍宝,又怎么再看得上你这个垃圾!”


    君墨晗的眼泪终于砸在她锁骨上。


    他想说对不起,想说这三年他每夜都在悔恨中惊醒,可所有言语都堵在喉咙里,最后只化作一声哽咽。


    林清浅却已经闭上眼睛,也不知是昏睡还是不愿看他。


    月光下,她睫毛在脸上投下两道阴影,像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


    君墨晗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发现她掌心全是新月形的掐痕——原来她一直这样忍着痛。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闷得发疼,只能将额头贴在她手背上,无声颤抖。


    殿外更漏滴到三更,烛火渐渐微弱。


    君墨晗始终保持着跪姿,直到双腿失去知觉。


    他凝视着林清浅的睡颜,突然希望天永远不要亮。


    因为天亮后,他就再也无法假装,他们之间那些美好的曾经,还没有被彼此的鲜血彻底染红。


    天光微亮时,林清浅的脉搏终于平稳。


    君墨晗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袍半边袖子都被血浸硬了,猩红的血液刺得他心一阵阵揪心地疼。


    他正要更衣,却听见榻上人发出细微呻吟。


    "阿浅?"


    他立刻扑到榻前,看见林清浅缓缓睁开的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发觉得欢愉,


    "药......对,该喝药了。"


    他手忙脚乱去端药碗,却被林清浅虚弱的声音钉在原地:


    "当初柳云烟生病时,你是不是也这样衣不解带照顾她?"


    药碗在君墨晗手中轻颤,褐色的药汁晃出来烫红他的手背。


    这个问题太锋利,直接剖开他竭力掩饰的旧伤。


    那时柳云烟染了风寒,他确实守了三天——因为愧疚。


    那姑娘总用含泪的眼睛看他,说"墨晗哥哥要是为难,不必管我"。


    "怎么不回答?"


    林清浅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在他心上却重若千钧,


    "她是不是很感动?毕竟你在我们的婚礼上抛下新娘去救她。"


    君墨晗指节发白,似在极力忍耐。


    "阿浅......"


    他声音里带着哀求,


    "我们以后不提她了好不好?"


    "为什么不提?"


    林清浅突然激动地撑起身子,伤口崩开也浑然不觉,


    "她不是你最疼爱的云烟妹妹吗?不是你宁可牺牲妻子也要救的心上人吗?"


    血珠从纱布里渗出来,君墨晗慌忙去按她却被她推开。


    那双曾经总是含笑望着他的杏眼里此刻全是讥诮:


    "记得绑匪说什么吗?''只能救一个''。你选了柳云烟!"


    记忆如潮水涌来。


    君墨晗记得自己当时的想法——林清浅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办法脱险,而娇弱的柳云烟会吓死的。


    而且他已经做好了完全之策,定能护林清浅周全,可是他没想到她会如此刚烈,宁愿选择跳崖!


    他眼睁睁看着她坠崖......


    "阿浅,我后悔了......"


    他声音哽咽,


    "很多事,从一开始我就后悔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为什么要后悔呢?你没有错!"


    林清浅笑得冷漠疏离,


    “你选择了自己在意的人,这便是爱!”


    "我愿意成全你和你的云烟妹妹。她当初是不是也感动得以身相许了?你怎么不娶她?"


    她眼里闪着恶意的光,


    "难不成你就是犯贱,喜欢偷、喜欢抢?喜欢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