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作品:《凤逆天下:毒妃倾世狂医

    宁王望着他们的背影,眼神阴沉。


    他回头,看向身侧的宁王妃。


    宁王妃微微颔首,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将孩子交给一旁的嬷嬷,低声吩咐了几句,这才快步跟了上去。


    一场看似热闹的百日宴,实则暗流涌动。安王府今日格外热闹。


    侧妃诞下麟儿,虽非嫡出,却是宁王第二个儿子,意义自然不同。宾客络绎不绝,贺喜声此起彼伏。宁王满面红光,春风得意,便是太子、贤王亲临,他也亲自迎出府门,姿态做足,更显其喜不自胜。


    然而,与前厅的热闹喧嚣相比,正厅内的气氛却显得有些诡异。


    原因无他,只因冀容白来了。


    这位平日里深居简出,极少在公众场合露面的世子爷,今日竟破天荒地出现在了安王府。


    要知道,从前他身体抱恙,不良于行,京中大小宴饮,几乎从未见其身影。后来虽去了趟云陲,却也如石沉大海,再无音讯,只留各种传闻在京中流传。


    今日一见,众人心头皆是一凛。


    冀容白虽仍旧坐在轮椅之上,可周身那股令人胆寒的气势却丝毫不减。众人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煞神。


    只是,他们的目光,总忍不住往冀容白身侧瞟去。


    更确切地说,是落在他身旁的两个女子身上。


    茅清兮,冀容白名义上的妻子。


    尤明月,新晋安国将军,也是即将过门的世子妃。


    这等局面,明眼人一看便知,一场好戏怕是难以避免了。


    众人心中暗自揣测,却无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多言,只得将满腹好奇生生压下。


    直到,冀家一行人的到来,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


    为首的,是冀徒临。他身后跟着冀晚棠,以及冀二夫人。如今秦府诸事,皆由冀徒临出面,众人心中早已默认,他便是下一任国公爷。


    冀徒临见到冀容白,显然有些意外。


    他略一迟疑,还是带着冀晚棠上前见礼。


    “大哥,大嫂,”他顿了顿,又转向尤明月,“尤将军。”


    人前,他礼数周全,挑不出一丝错处。


    然而,冀容白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直接将他无视了个彻底。茅清兮亦是视若无睹,态度与冀容白如出一辙。


    冀徒临对此似乎早已习以为常,面上并未流露出任何异样。


    倒是他身后的冀晚棠,按捺不住了。


    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何曾受过这等冷落?只是碍于冀容白的威慑,她不敢造次,只得将一腔怒火转向了茅清兮。


    “二哥这‘大嫂’叫得,怕是不妥吧?”


    冀晚棠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斜睨着茅清兮,眼中尽是轻蔑与挑衅:


    “过些时日,府里可就要迎新人了。到时候,某些人怕是要被扫地出门喽。”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在茅清兮身上来回扫视,仿佛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哦,对了,我险些忘了,茅清兮你,早就被宋家除名了。这要是被休了,可真是无家可归了呢。”


    冀晚棠掩嘴轻笑,眼神愈发刻薄:


    “啧啧,这没了去处,往后可如何是好?总不能……”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声音中满是恶意:


    “去那等地方讨生活吧?”


    话音未落——


    “哗啦!”


    一杯水,兜头泼在了冀晚棠的脸上。


    动手的,正是茅清兮。


    她这一手,来得突然,以至于冀晚棠根本来不及躲闪,被泼了个正着。


    精心梳理的发髻,瞬间湿淋淋地耷拉下来,精致的妆容也化作一团,整个人狼狈不堪,活像一只落水狗。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茅清兮一脸歉疚,


    “我这手,最近总是抽筋,方才一个没拿稳,燕二小姐,没烫着你吧?”


    她这话,说得情真意切,任谁听了,都会以为她当真是不小心。


    可明眼人却都看得出来,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茅清兮!你这个贱人!”


    冀晚棠气得浑身发抖,尖叫一声,便要扑上去与茅清兮厮打。


    她何曾受过这等羞辱?今日定要让茅清兮好看!


    冀徒临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扯住。


    虽说他也恼怒茅清兮的举动,可眼下这情形,显然不是算账的时候。


    “茅清兮,你这是何意?!”


    冀徒临沉声质问,


    “莫非,你真当我们洛国公府无人不成?!”


    冀容白这才缓缓抬眸,


    他冷冷地扫了冀徒临一眼,语气冰冷:


    “连‘大嫂’都不叫了?”


    短短几个字,却让冀徒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心中清楚,冀容白此举,并非为了维护茅清兮,而是故意寻衅,借题发挥。


    毕竟,自己夺了他心心念念的爵位,他心中怎能不恨?


    冀徒临暗自咬牙,将这口气生生咽下。


    他告诉自己,要忍。


    冀容白时日无多,待他一死,这洛国公府,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收拾茅清兮!


    可冀晚棠却不似他这般能忍,


    她挣扎着,还欲上前,口中更是骂骂咧咧:


    “哥!你拦着我做什么!我要撕烂这个贱人的嘴!”


    冀徒临死死拽住她,低声喝斥:


    “你给我闭嘴!嫌丢人还不够吗?!”


    “等冀容白死了,你想怎么出气都行,现在,给我安分点!”


    冀晚棠哪里肯听,


    她一把甩开冀徒临的手,气冲冲地回到了冀二夫人身边。


    刚一坐下,便开始哭闹起来。


    “娘!您瞧瞧,哥哥他竟帮着外人欺负我!”


    冀晚棠指着茅清兮,声音又尖又细,


    “那个狐狸精,她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找茬!”


    平日里娇纵惯了的她,此时已全然不顾及这是什么场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冀二夫人心疼不已,连忙将女儿搂进怀中,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


    “好孩子,不哭了,娘知道你委屈。”


    她一边哄着冀晚棠,一边用怨毒的目光瞪视着茅清兮,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这个小娼妇,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她付出代价!”


    见女儿情绪稍稍平复,冀二夫人又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


    “晚棠,你听娘说,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咱们是什么身份?她是能跟咱们比的吗?不过是仗着几分姿色,狐媚惑主的下贱东西!你且等着,等她色衰爱弛,有她哭的时候!”


    冀晚棠听了,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声,可心中那股怨气却并未消散。


    她狠狠地瞪着茅清兮,那眼神,恨不得在她身上剜出几个窟窿来。


    周围的宾客见状,议论声更响了。


    这些世家贵妇、千金,平日里最是擅长察言观色、见风使舵。


    她们见冀二夫人母女吃了瘪,便纷纷出言嘲讽,明里暗里地贬低冀晚棠,言语间极尽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