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宁昭瑶猛地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陆砚陵，虽然她强自镇定，但声音还是带上了哭腔，“老萧，他那么谨慎、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死？”


    就算，陆砚陵的回答与她最初的那个猜测对应上了，但宁昭瑶还是本能的想要排斥萧熠的这个结局。


    可当对上陆砚陵的沉默回应，宁昭瑶身形趔趄了几下，双手扶住桌沿才勉强让自己重新站稳。


    她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了下来。


    宁昭瑶猛地抬起手，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背，却依旧挡不住喉咙间溢出的抽气声。


    【见鬼系统：……宿主？】


    见鬼系统的声音，让正在痛苦与不甘中撕扯的宁昭瑶找回了些许理智，她缓缓放下了自己的手，哪怕手背都已经被她自己给咬得鲜血淋漓，但她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一样，“陆少。”


    宁昭瑶用另一只手抹掉眼泪，声音虽然还带着哭后的沙哑，却硬生生透出了几分咬碎牙的韧劲与不容置疑的认真，“在你的梦里，老萧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无论如何，现在的萧熠还是好好活在宁昭瑶身边的。


    就算萧熠原本的命运就是那样，但只要是还没有发生的事，就总有扭转的机会。


    她信命，但不会认命。


    更何况，她不是原来的宁昭瑶，还有着统子哥这根金手指，如果能从陆砚陵口中得到他所知道的萧熠的那个结局具体情况，总是能规避开他必死结局的。


    对，一定能的！


    “……虽然我很想帮到你们，但很遗憾，萧熠具体死因，我并不清楚。”


    陆砚陵放在腿上的那双手，猛地攥紧，指节泛白，“在梦中，我死后虽然还能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但并不是知道全部的内情。


    我只是看到萧熠胸口中枪倒在血泊里，手里还攥着一个像是香囊的东西。”


    “仅凭这个，也不能那么绝对的说老萧死了！”宁昭瑶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或许，他只是受伤呢！”


    “……昭瑶，我很遗憾的告诉你，萧熠的确是死了。”陆砚陵深叹了口气，“因为我在梦中还曾经看到过，毁容后的傅璟宸坐着轮椅去给他扫墓的一幕。”


    “什、什么？”


    “其实，在那次你救下傅璟宸的时候，我有去调查过为什么在那里会出现那条银环蛇，尤其是着重调查了一下陆知行，毕竟他是最有嫌疑的人，但……”


    陆砚陵的喉结滚动了数下，说出来的话艰涩无比：“不管我怎么查，可结果都是与他没有关系，那条蛇就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那里，就仿佛……


    冥冥之中好像有什么莫名的力量，在推动着某些事的发展一样。之后我又去调查关于梦中预见的那些古董的事，更让我确信了一个情况。


    那就是，虽然你做出的一些选择，看似是让我梦中看到的那些事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改变，但有些事态的发展，却依旧沿袭原本的轨迹。只是，你让一些事，被摆在了明面上而已。”


    “不对！”


    宁昭瑶抓住了刚才陆砚陵话中的一个关键点，“至少现在傅哥，是好好的，所以未来依旧是可以改变的！”


    “可你别忘了，萧熠的身份。”


    虽然很不想打击宁昭瑶，但陆砚陵还是狠下心给她做出了提醒，“萧熠，是刑侦大队长，只要他还当着一天的警察，就会比普通人更容易遭遇危险。”


    陆砚陵的话，让宁昭瑶狠狠咬了下下唇。


    “那叶黎呢？”宁昭瑶继续追问，“你为什么要找叶黎？”


    “因为我梦到，以后的叶黎会帮乔沐沐做很多事，所以我就想，如果能提前找到他，那么就算未来改变不了，那也不至于让某些人跟在我梦里那样日子过得顺坦。”


    陆砚陵回答道：“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叶黎居然会出现在国内，而你更是先我一步找到了他，成为了他信任的姐姐。或许，因为你的缘故，乔沐沐与叶黎未来的交集，已经不会像我梦中那样。”


    “所以你看，未来是可以改变的。”宁昭瑶深吸了口气，缓缓站直了身体，“陆砚陵，你接近我，不也是因为你认为我可以改变一些事吗？既然如此，我也相信我可以改变老萧的结局。”


    说完，宁昭瑶转身往门外走，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斜斜打在她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不能每一次，都是他来保护我。”


    宁昭瑶的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在走到门口时，她停下了脚步，缓缓回头。


    “陆砚陵，关于这件事，我希望你保密。另外，你想跟我合作，我没意见，但请你之后不要再搞一些坑己害人的小动作。千面狐小姐姐是被通缉了不假，但就因为你觉得她罪多不压人，就背刺她，多给她栽一桩罪。”


    这事，老萧既然也已经知道，但却没有抓捕陆砚陵，肯定是有内情的。


    但不管怎么说，如果真论好感度的话，宁昭瑶更喜欢只要跟她对上，就会百战百败的悲催鬼千面狐。


    虽然，她也不是做过那种伤害他人的事，但好歹还给人留了生机。


    而从她能被再次放出来，甚至还戴罪立功协助他们破案的这件事，宁昭瑶相信上面肯定是有自己的判断。


    但陆砚陵……


    合作可以，但做朋友，她是真不太喜欢他那种做事风格的人。


    哪怕，是因为事出有因，别无选择了。


    刚打开，宁昭瑶便注意到正靠在距离包厢门有两三米远的墙上用手机玩消消乐的沈菲。


    听到动静，沈菲看向宁昭瑶。


    见宁昭瑶一副明显哭过，手背上更是红了一片的模样，沈菲放下手机蹙眉道：“宁小姐，我们陆少欺负你了？”


    “沈助理，辛苦你了。”


    宁昭瑶抽了抽鼻子，面带同情地看着沈菲说道：“碰到一个脑子有坑的领导，你也挺难的。”


    “没办法，脑子进水了还倒不干净，如果不是给的太多了，现在的我也很想撂摊子。”沈菲无奈地耸了耸肩，“其实，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宁小姐，需要送您去医院包扎一下吗？”


    “我就算了，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那脑子进水的陆少吧！”


    宁昭瑶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与口罩后，对着沈菲挥了挥手，离开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宁昭瑶越想陆砚陵说的那些话就越在意，于是便跟见鬼系统聊了起来。


    【统子哥，我抽奖抽到的那个可以向你提问的机会，可以用来得到老萧的死因与出事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