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


    一位公公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色，额头上还渗着细密的汗珠。


    他顾不上行礼，快步走到太上皇的侍从跟前，压低声音，激动地说着什么。


    侍从听了，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跑到太上皇身边，禀报道：“太上皇，大喜事啊！大喜事！”


    太上皇手中的画笔一顿，抬起头，疑惑地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小皇子和小公主，找到了！”侍从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可见他有多激动。


    “什么？！”太上皇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画笔掉落在地，也顾不上了，“人在哪儿？可还安好？”


    “都好着呢！太上皇您就放心吧，皇上正带着他们过来呢，您就等着见他们吧！”侍从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这消息，如同久旱逢甘霖，让沉寂已久的瑞华宫，瞬间焕发了生机。


    “皇爷爷——”


    清脆稚嫩的童声，如同天籁般传来，一声声“皇爷爷”，叫得太上皇心都化了。


    他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小小的身影，正朝着他飞奔而来。


    太上皇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快步迎了上去，一把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


    “哎呦，我的心肝宝贝，可算找到你们了！你们都不知道，皇爷爷这些天，有多担心你们啊！”太上皇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眼眶也湿润了。


    失而复得的喜悦，让这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皇爷爷，我们好想你啊！”儿华搂着太上皇的脖子，撒娇道。


    “皇爷爷也想你们啊！”太上皇在两个孩子的脸上，一人亲了一口，这才觉得心里踏实了。


    他拉着两个孩子的手，仔细打量着，见他们虽然瘦了一些，但精神头还不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向陛下汇报一下，这些天，你们都去哪儿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太上皇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更多的却是心疼。


    顾朔和儿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像是在商量着什么。


    “我们……”顾朔刚要开口，却被儿华抢了先。


    “皇爷爷，是这样的，那天我和哥哥在御花园玩，突然来了几个坏人，他们把我们抓起来，捂住我们的嘴巴，不让我们出声，然后就把我们给……”儿华说着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太上皇一听，心疼坏了，连忙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安慰道：“不哭不哭，皇爷爷在这儿呢，没人敢欺负你们。”


    “他们把我们扔到河里去了！”顾朔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


    太上皇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什么？扔到河里？他们好大的胆子！简直是无法无天！”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继续问道：“那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那么小的孩子，掉进河里，多危险啊！”


    儿华抹了抹眼泪，骄傲地说道：“我们会游泳啊！而且我游得可快了，哥哥还差点淹死呢，幸亏我把他救上来了！”


    “胡说，明明是我先游上岸的！”顾朔不服气地说道。


    太上皇看着两个孩子争辩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他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说道：“好了好了，你们都很厉害，都很棒。那后来呢？你们上岸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迷路了，不知道该往哪儿走。”顾朔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委屈。


    “你们怎么不找人帮忙呢？你们可是皇子和公主，只要告诉别人你们的身份，他们一定会把你们送回宫的。”太上皇说道。


    “我们不敢。”儿华低着头，小声说道，“我们怕……怕再被坏人抓走。”


    太上皇一愣，这才想起，孩子们的失踪，很可能跟宫里的人有关。他叹了口气，说道：“是皇爷爷疏忽了，没有保护好你们。”


    站在一旁的尹临华开口说道：“父皇，此事与您无关。是儿臣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才让孩子们受了这么多的苦。”


    “父皇，我们想去找母妃，只有母妃才能保护我们。”顾朔说道。


    尹临华解释：“孩子们从河里逃出来后，本想回宫找我，可他们害怕是平棠下的毒手，不敢回来，便想去找他们的生母沈妃。”


    太上皇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又问道：“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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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位好心的婆婆收留了我们。”儿华说道，“婆婆的儿子和儿媳都出门了，她一个人在家，腿脚也不方便，平时很少出门。我们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婆婆也不知道我们是皇子和公主，还以为我们是走丢的普通孩子。”


    “那婆婆家住在哪儿？你们怎么不早点回来？”太上皇问道。


    “我们不知道路，也记不清外祖父家的地址了。”顾朔沮丧地说。“姨丈？霍辰？”太上皇手指轻敲着桌面，努力回忆，眉头紧锁，“朕……似乎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回太爷爷，”顾朔往前小挪了一步，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迷茫，“小宝只知道姨丈姓凌，大家都喊他霍爷，不知道全名。”


    儿华也仰起小脸，认真地补充：“二姨娘是大官，可厉害了！”


    老太太听得云里雾里。什么“霍爷”、“大官”，旁的再也问不出。眼瞧着天色不早，只得暂时收留了这两个孩子。


    “是这样。”太上皇稍稍松了口气，指尖却还在轻轻敲击，似在思索。


    尹临华接着说道：“后来禁军寻到他们，可两孩子吓坏了，以为是平棠派来的人，抵死不从。”


    “父皇，”尹临华顿了顿，“儿臣让清漪亲自去接，这才把他们带了回来。”


    太上皇缓缓点头，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小家伙们终于安全回来了，比什么都重要。


    “皇爷爷，水里可冷了，都快把我们冻成冰棍儿了！”儿华嘟着小嘴，小手比划着，委屈巴巴地回忆。


    顾朔也忍不住，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饥寒交迫快撑不住了，好不容易爬上岸，又不敢回宫……”


    “儿儿饿得都跟小狗抢吃的了……”儿华吸了吸鼻子，声音更低了。


    太上皇听得心如刀绞，心疼的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连声安慰：“好孩子，都过去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父皇，”尹临华看向太上皇，语气沉重，“平棠……”


    “赐死。”太上皇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尹临华微微颔首，算是应下。


    ————


    皇子公主平安归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遍了宫内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