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婆子们都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生怕被这剑拔**张的气氛波及。


    古母以为自己说中了婉柔的痛处，心里正得意。


    谁知，婉柔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容，如同拨云见日般灿烂。


    “婆母，您这话可就说错了。”她微微抬起下巴，声音清脆，语气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古母心上，“一个女人生孩子，再能生又能生几个？可要是废除了那些害人的规矩，救的可是千千万万条人命！这功劳，可比生孩子大多了。”她说话时，眼神清亮，坦坦荡荡，没有一丝被戳到痛处的窘迫。


    古母被怼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古子云霆看着婉柔，眼底的赞赏几乎要溢出来：“婉儿说得对！这胸怀气魄，多少男人都比不上。”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我古子云霆的妻子，又岂是寻常女子可比？”


    “对了，子霆。”婉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卷纸，脸上带着几分期待、几分喜悦，“我把废除陋**的策论写好了，你给看看。要觉得行，找个机会给皇上递上去。”


    “哦？”古子云霆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你都写好了？”


    “那当然，”婉柔说着，将手中的纸卷展开了一段，露出娟秀的字迹，“这些天我可一直忙活这个呢。”


    “那我可得好好瞧瞧。”古子云霆说着，伸手去接婉柔手中的策论，指尖不经意地触碰到了她的手，两人都是一怔，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夫妻俩说着就要走，完全把古母晾在了一边，只留下她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平滑如镜的宣纸上，泛起淡淡的光晕。


    纸上，簪花小楷如行云流水，又似珍珠落玉盘，每一个字都透着灵气，让人赏心悦目。


    滔滔不绝写了一大段，从陋**之弊，到新政之利，条分缕析，鞭辟入里，字字句句都凝聚着心血与智慧。


    “如何？”婉柔见古子云霆久久不语，心中忐忑，忍不住轻声问道。她轻轻咬着下唇，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仿佛等待宣判的囚徒。她将策论从他手中接过，自己来回翻阅，像是要在字里行间找出些什么。


    半晌，古子云霆没有回应。她抬眸望去，只见他目光灼灼，紧紧锁住自己，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让她一时竟看不透。


    “你……这是作何？”婉柔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像是受惊的小鹿。


    古子云霆这才回过神，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着，声音低沉而温柔：“婉儿，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知道你才华横溢，却没想到，你竟有如此见识和抱负，这等胸襟，这等气魄，便是朝堂上的那些须眉男子，也未必及得上你分毫。”


    婉柔的才华，如同一坛尘封多年的佳酿，每开启一层，都带给他新的惊喜。她不只是那个在后宅吟诗作画、与他红袖添香的解语花，更是能与他并肩而立、纵论天下的知己。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古子云霆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感慨，“只是，婉儿这般才情，若是埋没在这深宅后院，未免太过可惜。你若是个男儿，定能金榜题名，位列朝堂，为百姓谋福祉，成就一番功业。”


    婉柔听了，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如银铃般清脆。她从古子云霆怀中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谁说女子就不能为百姓谋福祉了？我偏要做给他们看看，女子，也能撑起半边天！”


    古子云霆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和欣赏。他接过策论，郑重地说道：“好，我答应你。等有机会，我一定将这份策论呈给皇上，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古子云霆的妻子，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


    瑞华宫中，静谧无声，只余下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退位后的太上皇，每日莳花弄草，品茗对弈，过着与世无争的悠闲生活。


    凉亭内，一位身着华美宫装的女子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翡翠珠链，神情却显得有些恹恹的。


    微风轻拂，带来阵阵花香，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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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吹不散她眉宇间的愁绪。


    韩苏柔缓缓睁开眼，入目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起身，走到亭边，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心中一阵烦闷。


    太上皇仍在作画，笔下的莲花，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那淡淡的清香。


    她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西斜，时间过得真快，可这日子，却也过得真慢。


    韩苏柔幽幽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失落和不甘。


    自打跟着太上皇搬进这瑞华宫，她就一直高兴不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没了生气。


    太上皇一心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把那些繁文缛节都给免了，美其名曰“清静”。


    除了过年过节，其他的宴会一概不参加，小辈们呢，也就初一十五来请个安，其他时候都别来烦他。


    没了前呼后拥，没了众星捧月，韩苏柔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剪了翅膀的鸟儿，再也飞不起来了。


    这和她当初的设想，完全不一样。


    她要的，是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站在权力的顶峰，受万人敬仰。


    她可是京圈顶流颜值担当，是这大玺朝最耀眼的明珠，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是她的美貌，她的地位。


    她还年轻，就该站在最高处，享受那无上的荣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困在这冷清的宫殿里，像一朵被遗忘的花，慢慢枯萎，凋零。


    如今倒好，年纪轻轻就退了下来，虽然顶着太后的名头，可谁不知道，这不过是个空架子？没了权势，没了地位，她和那些被打入冷宫的妃嫔，又有什么区别？


    韩苏柔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


    她猛地转身，却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茶盏，“啪”的一声，茶水溅了一地，碎片四散飞溅。


    宫女们吓了一跳，连忙跪下收拾。


    韩苏柔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径直走回软榻，重重地坐了下去。


    “娘娘，您没事吧？”贴身宫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韩苏柔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心里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