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尹临华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


    他绝不允许韩苏柔那个女人坐上皇后的宝座。


    绝对不行！


    这是他对母后的承诺，也是他身为太子的责任。


    其他皇子也纷纷出言，为自己的生母抱不平。


    凭什么劳苦功高的妃嫔不能封后，偏偏要让一个毫无功绩的女人一步登天？


    这些年来，他们的母妃在后宫受了多少委屈，他们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为自己的母亲争一口气，绝不能就此退缩。


    “同仇敌忾”四个字，用来形容此刻的皇子们，恰如其分。


    皇帝被他们吵得头昏脑胀，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父皇，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儿臣们考虑啊！”


    太子见皇帝的态度有所松动，趁热打铁，又补上一句。


    “我们这些兄弟，哪个年龄不比苏贵妃大？若立她为后，您让我们以后怎么称呼她？这‘母后’二字，我们如何叫得出口？”


    “这事儿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要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太子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皇帝的心上。


    是啊，他可以不顾及朝臣们的议论，可以不理会百姓们的流言蜚语，但他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儿子们。


    他们是皇室的未来，是大玺的希望。


    他怎么能为了自己的一时之快，让儿子们在天下人面前颜面扫地呢？


    想到这里，皇帝脸上的怒色渐渐褪去，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和犹豫。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此事……容后再议吧。”


    御书房外，苏贵妃得到消息，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软在地。


    “皇上……”


    她跌跌撞撞地冲进御书房，一下子跪倒在皇帝脚边，哭得泣不成声，梨花带雨。


    “皇上，您可要为柔儿做主啊！”


    “如今柔儿已是举步维艰，若是再没有皇后的名分，以后在这后宫之中，还怎么活下去啊？”


    她死死地拽住皇帝的衣角，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


    “父亲大人已经告老还乡，柔儿没有了娘家的依靠，又没有孩子傍身，如今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皇上了。”


    “您曾经答应过柔儿的，您说过的，要立柔儿为后的，君无戏言啊……”


    苏贵妃娇弱的身子紧紧靠在皇帝身上，轻轻地啜泣着，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皇帝的心弦。


    皇帝的心，再次动摇了。


    他轻轻地抚摸着苏贵妃的秀发，眼中充满了柔情。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对她的宠爱，已经让她成了众矢之的。


    如果自己不能给她一个名分，等他百年之后，她在这深宫之中，恐怕会寸步难行。


    想到这里，皇帝的心中又是一阵烦乱。


    一边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边是自己深爱的女人，他究竟该如何取舍？


    ……


    京郊，一处不起眼的小院里。


    “什么？妻妾同娶，还同走正门？”


    王姨娘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几乎要刺破屋顶。


    “这沈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这种不要脸的要求也敢提？”


    她气得在屋子里团团转，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母老虎，恨不得立刻冲出去跟沈家人拼命。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紫莲一直瞒着长辈褚戎的事，她怕他们担心，更怕他们不同意，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


    “沈家到底提了什么条件，你倒是说啊！”


    王姨娘瞪着紫莲，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在她看来，沈家这么做，就是想逼他们知难而退，自愿退出这门亲事。


    茅母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示意王姨娘冷静些。


    “亲家母，你先别急，听孩子把话说完。”


    王姨娘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坐回到椅子上，死死地盯着紫莲。


    “紫莲，你自己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紫莲低着头，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


    “我……我这不是回来跟你们商量商量嘛……”


    “商量？”


    王姨娘冷笑一声，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


    “没什么可谈的了？直接拒绝不就完了！”


    “你竟然还说要‘商量’？我看你心里压根就没想过要拒绝！”


    紫莲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她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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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确是犹豫了，甚至有过一丝动摇。


    王姨娘见她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紫莲的鼻子骂道：


    “你平日里不是自命清高吗？你那股子傲气呢？都哪儿去了？”


    “人家都快把你踩到泥里了，你还在这儿忍气吞声？”


    “我看你那点儿傲气，都用在怎么攀高枝儿上了！被人羞辱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把傲气拿出来？”


    紫莲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猛地站起来，冲着王姨娘大声喊道：“娘！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呢？难道在您眼里，我就是那种为了嫁入豪门，连尊严都不要了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


    王姨娘的声音更大了，几乎是在咆哮。


    “你要真有骨气，在杜澄提出这种要求的时候，就该直接甩他一个耳光，让他滚得越远越好！”


    “你还敢跟我说‘商量’？我告诉你，茅紫莲，我没你这么窝囊的女儿！”


    紫莲浑身颤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可这事儿是沈家父母的意思，又不是杜澄的意思！**嘛要拿一个无辜的人出气？”


    “你还敢顶嘴！”王姨娘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紫莲，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


    茅母见状，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紫莲啊，你小娘虽然话说得难听了些，但也是为了你好。”


    茅母语重心长地看着紫莲，缓缓说道。


    “我不否认杜澄对你可能有些真情，可是……这真情又能值几分呢？他能为了你，对抗他的父母，对抗整个家族吗？”“正房侧室一起进门，这已经够荒唐了，竟然还不让你掌管中馈？”茅母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沈家把你当成什么了？这哪里是娶亲，分明是作践人！”


    紫莲紧咬着下唇，嘴唇泛白，几乎要渗出血来。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的软肉，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说是……沈家的长辈们决定的，杜澄他自己也左右为难，毕竟要顾及孝道……”紫莲的声音很低，像是在为杜澄辩解，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孝道？他若是真有孝道，就不该让你受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