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 42 章

作品:《寻喵记事

    “小姐!小姐醒了,小姐醒了!”一声欢快的清啼将鹤鸣堂阴霾着的天划开一道裂口,倾泻出几分光亮。


    贺繁缕在书房议事,听到消息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赶了过来。


    室内浮动着丝丝缕缕的药香,香凝喜极而泣,打帘请他进去,知晓两人多日未见,定有许多知心话要说,便挥挥手偕一众奴仆出去侯着。


    贺繁缕走至帘处,脚步停了下来,这几日虽日日伴她身边,此刻听到醒来的消息,心中五味杂陈。


    京城中交口称誉的贺公子第一次体会到了怕的感觉。


    他怕,她有危险。甚至怕他一靠近,姜时愿就会在他眼前凭空消失。


    贺繁缕及时止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哂笑一声,自己真是魔怔了。


    见人迟迟未进来,躺在床上的人蹙眉,嗓音轻软无力:“你怎么不进来呀?”


    话音刚落,便见那身形挺拔的人走了进来,眼睛一直盯着她,直至在她身前站定。


    原以为多日昏迷,醒后的她应是憔悴乏力,神思不清的。但现在,小娘子正瞪着水灵灵的杏眸,歪着头瞧他。


    寺庙中荒唐过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这样静静地打量过对方。


    五日的时间,就已天翻地覆。


    贺繁缕坐在床边,躺了几天的小娘子便耐不住性子,撑着手臂靠在她怀里,只是身体实在虚软,张着红唇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她现在一点风吹草动都能乱了贺繁缕的心,急忙抚着她的胸口为她顺气。


    自她醒来,香凝便叽叽喳喳地把这几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她,话语中洋溢着对贺繁缕的称赞和敬重。


    感受到背后男人僵硬的身体,她缓缓抬起手,摸着男人冒出青茬下巴,微白的嘴唇扯出一个笑:“这样都不好看了。”


    贺繁缕闭上眼睛,偏用下巴去蹭小娘子娇嫩的脸颊,惹得她“咯咯”直笑,两只手一起挡着他亲昵的动作。


    他俯身埋入姜时愿颈侧,唇贴着她细嫩的肌肤,感受皮下规律的跳动,以及她温热沁香的气息。


    还好,她没事。


    “饿不饿?”他嗓子有点哑,说话时也一直盯着她瞧,仿佛一直看不够似的。


    姜时愿啄啄下巴。


    贺繁缕瞧出她有话说,可也不能让她饿着肚子,随即吩咐人将饭菜呈上来。


    姜时愿窝在他怀里,伸出指头细数自己要吃的东西云云。


    “我想吃猪蹄,炖的烂烂的那种,还有酸辣鱼,炸肉条,还有狮子头。”边说边流口水。


    看她又像往日一样耍宝,贺繁缕笑笑,她胃口倒好。


    很快便有侍女鱼贯而入,香凝在前打头,大胆抬头看了看,自家小姐像尾鱼儿似的左晃晃又动动,贺大人只是一脸宠溺地看着,好不甜蜜,她不由为之高兴。


    见这么多人捧着形状各异的碟碗进来,姜时愿瞬间坐直了身体,伸着脖子看是什么菜色。


    香凝:“小姐,先喝碗粥填填肚子。”


    后面的侍女一个个将餐盘在桌上摆放整齐,香凝立在一旁脆生介绍:“这是用盐和卤水腌制的酱瓜,脆嫩咸鲜,这是拌了香醋的莴笋,这是晒的萝卜干和花生米,再则一碟姜汁藕片,酸甜开胃。”


    姜时愿兴奋地拿着筷子准备大快朵颐的小脸瞬间变得委屈巴巴,她噘着嘴,幽怨地看着香凝:“这都是什么嘛,怎么都是这么寡淡的素菜,好姐姐,我嘴里发苦,须得吃些荤食才见好呢。”


    香凝抿嘴笑笑,从身后的托盘拿出一小碟,道:“这是煮好的鸡腿肉。”


    姜时愿看了看,撇撇嘴。


    说是鸡腿肉,其实是撕成了肉丝,是不是一整只鸡腿还不一定呢,况且,那碟子实在太小,嘴巴大的人一口便能吃干净。


    这便罢了,那肉不知怎么做的,白花花一片,看着就觉味道寡淡。


    姜时愿皱眉:“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香凝看了看贺繁缕平静如水的脸庞,以及被小姐孩子气动作逗笑的唇角,就知道这件事自己办对了,装傻道:“小姐,这不就是荤食吗,其余的,奴婢听不懂。”


    贺繁缕抬眸使了个眼神,香凝便带着那些侍女下去了,丝毫不听姜时愿的埋怨。


    那碗粥早已在她与香凝争执过程中被他晾好,此刻,正舀了递到她唇边。


    知道自己抗争不过,姜时愿“哼”一声,嗷呜一口咬住了勺子。


    她嚼嚼嘴里的粥,咽下,幽幽道:“现下,香凝都不听我的了,全看你眼色办事。”


    贺繁缕擦擦她嘴角的汤水,闻言低低一笑:“吃了荤腥油腻的,肚子疼起来可别哭鼻子。”


    算了算了,白粥小菜也是很好吃的。


    就这样,姜时愿只张张嘴巴,靠在男人怀里用完了膳,剩下的那些被贺繁缕一扫而空。


    肚子饱了,病气清了大半,思绪也渐渐活络起来,姜时愿想了想,道:“是宁王害了圣上。”


    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贺繁缕动作顿住了。


    “你说什么。”


    “我说,是宁王害了圣上。”她瞳孔纯洁如水,说出的话却如平地惊雷。


    圣上近来缠绵病榻,为稳定宫内外的人心,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连贺繁缕也是刚得知不久。


    她昏迷五日,才刚刚醒来,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他眸色漆黑,问她:“你认识宁王?”


    姜时愿摇摇头,“不认识,只是知道这么个名号罢了。”


    说完,她悄咪咪地靠近贺繁缕耳畔,轻声道:“是在梦里福团告诉我的!”


    贺繁缕没有笑她天真,反而点点头让她继续说。


    “我在梦中看到了福团,看来是我们做父母的没用,让它等着急了,主动来给我们提供线索了!”她又是愧疚又是懊恼。


    “旁的我也记不清了,反正这件事一定与宁王脱不了干系。”


    她愤愤抬头,撞进贺繁缕幽深的瞳孔里。


    ——


    威严的皇宫寝殿内,金柱盘龙,玄色地砖冷硬如铁,青铜兽炉吞吐着沉檀,明黄帐幔下浮现出两道人影。


    梵皇后正一勺一勺地喂崇帝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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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崇帝半靠在软枕上,目光灼灼地盯着梵皇后瞧。


    察觉到他的视线,梵皇后垂下头,道:“您这样瞧着臣妾做什么。”


    崇帝叹口气,摇摇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梵皇后将药碗放在一旁,温声道:“姜太医一直在外侯着,不必臣妾多言,他定会好好为您医治,您近身的公公也都十分尽责,膳房的饮食也大多清淡。”她倒是许久没在他面前念叨这么多话了。


    说这么多就为了接下来的一句,“那臣妾先告退了,您若无趣,可喊了万贵妃来侍奉。”


    说罢,便从床榻上起身,行礼准备退下。


    一刹那,那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梵皇后不自在的挣了挣,却怎么也挣不开,只好疑惑地看着崇帝。


    这一眼,不禁让崇帝愣了愣,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一派稚气的望着自己,多久了,久到他已记不清了。


    他收回手,又是一副帝王威严:“留下陪朕说会话。”


    “……是。”梵皇后又坐了回去。


    梵皇后眼观鼻鼻观心,周遭都静悄悄的,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氛围,有这么说话的吗。


    “咳,朕看你腰间的香囊十分有趣。”崇帝最后找了这么个话题。


    “皇上是说这个吗。”梵皇后摘下腰间那别出心裁的香囊,上面是草地上小猫奔跑的图案。


    崇帝看出来了,那只小猫正是妞妞。


    崇帝似乎陷入了回忆,默了一会道:“还记得,朕当时与平阳侯对弈,激战正酣,妞妞突然跑到棋盘上,扰了朕的棋局,偏你疼它,一点也不舍得罚它。”


    那是帝后刚刚大婚之后,崇帝扔了一只猫陪她便外出征战,凯旋归来后竟发现自己的小皇后看他的眼神总是怯生生的,无人时他堵住了她,逼问她为何不理他。


    羞涩的小娘子藏不住心思,咬着唇不肯说实话,最后只能道出个思念家人的由头。


    第二日,他便召了平阳侯进宫对弈,梵皇后抱着妞妞,看一眼自家哥哥,又看一眼自己的夫君,心中说不出的欢欣雀跃。


    梵皇后也想起了这件趣事,抿唇笑道,“那是臣妾故意放妞妞去捣乱的,否则您输了棋局,可不要怪罪哥哥了?”


    “在你心里,朕难道就是那么个小气的人?”


    “皇上心里自己知道。”她话说的模糊,实际意思不言而喻。


    崇帝着迷地看着她温婉的小脸,岁月匆匆,却没在她脸上留下几分痕迹,凤眸流转间似有星河倾落。


    “阿音,你好久没在朕面前这样笑过了。”他似是叹息。


    “这些年,你一直对朕冷冷淡淡,你心里,还是有朕的,对不对?”


    梵皇后没有说话,匆忙福身告退了。


    崇帝没有错过她耳尖的薄红。


    他兀自躺在塌上笑了会儿,接着扬声喊大监进来,大监恭敬地跪在地上,等候圣上的命令。


    “告诉太子,他可以放手去查了,让他……好好查。”他顿了顿,“不枉朕以身入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