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作品:《寻喵记事

    门被缓缓阖上,香凝的心也一落千丈般沉重。


    回头瞥见冬柳正从食盒里拿碗出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啐’他道:“都是做下人的,偏你乐得自在。”


    一听她这话便是为姜娘子担心了,冬柳机灵,“哎哟”一声,“好姐姐,您这不就冤枉人了,我家公子听闻姜娘子未用膳,特地唤了小厨房的老师傅,盯着做了些好克化的膳食,这便拿来给姜娘子享用了。”


    见香凝面色稍霁,脾气也不那么冲了,他又说道:“您也不忍心娘子饿着不是。”


    “总之,姐姐大可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公子对待姜娘子如何,咱们都看在眼里。”


    冬柳这番话虽是为他主子辩白,倒也不无道理,香凝身上的刺也慢慢软了下来。


    屋内纱幔低垂,女儿家的甜香混合着艾蒿的味道,香气缭绕,现下,空气中又添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桌案上摆了一碗薄皮小馄饨,并一盅木樨清露,依着她的胃口,分量不多,恰好能填饱她的肚子。


    贺繁缕拿着帕子给她擦擦嘴角的汤汁,语气无奈:“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姜时愿的心神已全然被这碗喷香的小馄饨占据了,他说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胡乱点点小脑袋当作应下了。


    虽是饿急了,可姜时愿姿态也十分优雅,腮帮子一鼓一鼓,唇油亮亮的,咬一口,仿佛能滴下樱桃般鲜红的汁水来。


    又喝下那小小一盅的木樨清露,满口馥郁,唇齿留香,姜时愿满足了,小小地打了个秀气的饱嗝,抿着唇羞涩地朝贺繁缕笑笑,唇边的小梨涡也打着旋似的出现了。


    贺繁缕叹口气,真觉得这般如珠似玉的人怎么疼都不够。


    可一想起她那不成器的父亲,又有一口气窝在胸口,堵得人发慌。


    月色宛如流水,银波澹澹地爬上青砖小径。


    吃饱不宜接着躺下,因此贺繁缕又扯着耍赖的小娘子在屋内走了走,方才并未留意,此刻姜时愿才发现贺繁缕的衣着的不同。


    往日里,他多穿玄色或月白色等一类沉寂或雅致的颜色,倒是少见他穿这样颜色热烈的衣物。


    姜时愿咬唇想了想……这般红色,好像一个新郎官!


    这样荒诞的想法使得她娇躯一颤,接着面上便蔓延上一层绯红,秀靥流艳,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被人拆穿了心思才好!


    绕着屋内不知走了第几圈,姜时愿不干了,撒娇卖痴地说自己困。


    贺繁缕瞧瞧时辰,又看了看面前困顿的人。


    姜时愿被养的娇,只要睡不饱便会觉得浑身乏力,许是小娘子眼尖,还曾揽镜自照指着那细腻如玉的肌肤伤怀,贺繁缕仔细看了又看,硬是没看出半分区别,惹得小娘子又是一阵悲怨。


    姜时愿沉默片刻,削葱般的手指捏着他的衣袖晃了晃,圆圆的眼睛里盈着水雾,声若蚊蚋:“你可不可以等我睡下,再走……”


    若是香凝听到这话,肯定要使劲戳戳她的脑袋,再用那怒其不争的眼神瞪着她。姜时愿一哆嗦,也逐渐回味过来,浑身像是沸腾一样,脸颊更是烫得可怕。


    她动作顿住,想不露痕迹地将手收回来,可就在那纤纤玉手即将收回之际,一直沉默无言的男人却突然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抬眸,对上贺繁缕晦暗的幽深视线,反悔的话停留在嘴边,她听到男人微哑的声音。


    “好。”


    ……


    贺繁缕出来时,院中的花花草草也已沉睡,天地间一派月色清辉。


    想到小娘子娇憨的睡颜,他身上的火气比喝了十碗补汤还要大,偏那小人儿吃准了他,睁着水灵灵的眸子,嗓音若婉转莺啼:“我想抱着你的胳膊睡。”


    可能是真的累了,刚一躺到塌上,姜时愿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可仍旧惦记着他,牢牢将那健壮的手臂搂在怀里。


    温香软玉,玉兔轻颤。


    那时的贺繁缕额角青筋凸起,只能在心里默念药方,方才把那股火平复下去。


    只待她呼吸平缓,打着轻声的小呼,真的熟睡后,贺繁缕才慢慢抽出手臂,掖了掖她身上盖着的薄被,走了出来。


    冬柳打了个哈欠,余光瞥见人出来,瞬间清醒。


    “公子?”他出声提醒。


    贺繁缕郁气肃清,又恢复了往日的端正有礼,他睁开眼睛,“嗯”了一声。


    香凝一直提心吊胆,竖着耳朵听房内的动静,此刻见人出来,心中的大石头才真正落地。


    一心记挂着小姐,香凝朝着贺繁缕行了个礼,便着急忙慌的往内室走。


    岂料,长身玉立的贵公子打了个手势,挡住了她前进的步伐。


    “她已睡下,动作轻些。”他的眼眸似利剑一般,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锐气。


    香凝心下一凛,弱弱应是。


    “近来不必日日往益园跑了,好好哄你家小姐高兴。”


    老爷归府免不了挑小姐的刺,她是得好好看顾小姐。


    香凝伏在地上,眼皮一抬,看到男人精密大气的衣角,心中雀跃。


    谁说她们家小姐没人疼的,这不就在眼前么!


    ————


    亿水阁是京城中新兴的茶楼,坐落于繁华街巷,重檐飞宇,顶上覆琉璃瓦,楼的四面设有明廊可供远眺。


    最稀奇的是这茶楼少见的高度,层楼巍巍,有耸入云端的凌空之势。


    此刻他们正处于楼的最高层,可俯视街头巷尾,人头攒动。


    少顷,有伙计捧着风炉、鍑、夹子、拂末等器具以及各色茶具上来。


    苏瑾喊住人,又点了茶果,酥油鲍螺等点心佐茶。


    慢悠悠饮下一口茶,苏瑾才问:“如何?”


    贺繁缕挑眉,又是一番客套话:“太子殿下选的地方,自然无可挑剔。”


    苏瑾如何看不出他的口是心非,笑骂他几句。


    此处临近街市,熙攘喧哗,加之茶楼客人资质各异,的确不是个议事的好地方。


    沸水注入茶杯,茶叶翻滚间,茶香便袅袅升起,丝丝缕缕钻入鼻腔,空灵缥缈,带着山林间的草木气息和清晨露珠的澄澈。


    须臾,叶卓渊终于推门而入。


    他气喘吁吁,拿起一杯晾好的清茶便灌入肚中,苏瑾看得眉头蹙起,果然是粗人,好好的茶竟就这样糟蹋。


    本就是私下一聚,苏瑾也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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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纠他的规矩,而且……以后二人相见的机会还多得很。


    苏瑾又为他倒一杯茶,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果然如您所言,宁王和胡人有勾结,意欲……”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出来。


    贺繁缕和苏瑾都明白了后面的意思。


    半晌,苏瑾唇中溢出两个字:“蠢货。”


    宁王自幼鼠目寸光,色厉内荏,在某些方面,行事却颇为泼辣大胆,要说这其中没有万贵妃的推波助澜,他是不相信的。


    “要不要属下现在就动手,快刀斩乱麻。”说起这个,叶卓渊眼神凌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贺繁缕:“不可。”


    苏瑾默一会,道:“动手之时,孤自会告知,也是时候让父皇好好看看自己宠妃的真面目了。”


    ……


    佩儿扶着姜玉榕,漫无目的地在府中逛。


    倏地,她顿住脚步,姜玉榕回神,问她:“怎么不走了?”


    佩儿神色矛盾,回道:“小姐,前方便是扶雪院了。”


    “哦。”姜玉榕缓缓点头,神色不明。


    不知是谁叹了一口气,“陪我进去吧。”


    姜时愿比着字帖练了几个字便嚷嚷着无聊,她是个闲不住的,喊了香凝、小鱼几个人一起进屋,围在一起打叶子牌玩。


    在她又一次明晃晃的耍赖后,香凝闷闷不乐:“小姐尽欺负我们几个。”


    看香凝表情有些黯淡,姜时愿也急了,忙认错:“哎呀好姐姐,下局我不这样了,成吗。”


    她认错倒快,几个人又笑作一团。


    姜玉榕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小姐奴婢一起闹腾的场面。


    不知谁是留意到了她,喊了一声“大小姐来了!”


    几个小侍女便作鸟兽散,呜呜喳喳地立了起来,垂着脑袋。


    上次她大发雷霆,罚了侍女小厮,还发卖了几个婆子的事历历在目,这次便是又被责罚,她们几个也不占理。


    只能将希望寄予姜时愿,姜时愿自是应出言求情。


    也许是这些日子两人一起被父亲洗垢求瘢,关系潜移默化地缓和了些。


    她低下头,示弱:“姐姐……”


    姜玉榕摇摇头,道:“我只是来看看,你们继续玩罢。”


    话音刚落,也不等众人行礼,她便搭着佩尔的手,在大家惊叹的目光中缓缓离去。


    佩儿迟疑不定。


    姜玉榕微微一笑:“左不过是小孩子的玩闹,随她们去吧。”


    佩儿期期艾艾地应了一声。


    “我与人约好的时间快到了,今日特地求了母亲出门,你去吩咐管家备车吧。”


    午后的阳光,垂直的射着,街上的树也像精疲力尽似的垂下了枝条,知了扯着长声吵个不停。


    姜闵青天白日不知去了哪,竟喝的连脚都站不稳了,在塌上补觉。


    因此她与姜时愿才得了空闲,不用守着规矩,醒着神。


    主仆二人在亿水阁前停下,随着伙计的脚步登上了二楼。


    朱红色的门缓缓开启,里面身形高挑、清丽的小娘子猛的站起身,唇边挂着真诚的笑:”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