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作品:《寻喵记事

    话音刚落,贺繁缕面色一凝,率先往内室走去。


    姜时愿“噗通”半倒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捂着嘴巴不哭出声来,可还是从中泄露几分呜咽嘤咛,卷翘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在一块,整张小脸又粉又湿。


    竟莫名从这伤心中透出几分媚色,眼波楚楚,容色照人。


    贺繁缕眼眸一暗,右手食指不由动了一下,微微转头朝后看看,苏瑾轻咳几声,颇识趣地转过身,又往外走了几步。


    贺繁缕这才将人抱了起来,姜时愿平日里被他娇宠惯了,可也不是那阴晴不定的脾气。


    “脸都哭花了。”他修长的手指勾掉她眼下垂着的泪珠。


    姜时愿止住哭泣,无措地抬头看向他,清透的眼撞进他乌墨般的双眸,半晌,那只紧紧握着的小手在他眼前缓缓张开。


    他视线从这张娇媚的脸蛋上移开,那软嫩的粉白掌心上赫然躺着一串着红绳的金色长命锁。


    只一眼,贺繁缕便明白了她伤心的原因,小娘子手心沁出的汗将红绳揉的变了形状,他拿在手中仔细端详,心中有了主意。


    这长命锁,正是他们二人为福团精心挑选的,自戴上还从未摘下过。


    手边晾好了红枣茶,他先喂怀中人喝了几口,又轻拍她单薄的背脊,见她呼吸平缓下来,才扬声唤冬柳进来。


    苏瑾慢条斯理落座,听着贺繁缕盘问下人。


    冬柳挠挠头,道:“就是在这放夜明珠的盒子里发现的。”


    贺繁缕听罢,挥挥手让他先退下。


    半刻才沉声问道:“不知宁王府,不,宁王妃可养猫?”


    宁王资质平庸,可万贵妃给他相看的都是世家大族的女子,精挑细选择了个温婉贤惠的,成婚后没两个月便不顾脸面,纳了三房小妾,惹得圣上龙颜不悦,斥责了他。


    自此府中诸事皆交给这位王妃搭理,他依旧吃喝玩乐,若要送礼,依照宁王的脾性,应只是动动嘴皮子,实则还是要经这位王妃的手。


    苏瑾细细思考,摇摇头,“并未,宁王脾气古怪,不允许府中人豢养这些。”


    姜时愿也听明白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苏瑾瞧,咬着唇,盼望他再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


    贺繁缕垂眸,大手将小娘子的小脑袋按到怀中,不允许她乱瞧,大手还覆到她薄薄的眼皮上,美其名曰缓解干涩。


    姜时愿嘟嘟嘴,不与他分辨,默默在脑海中描摹福团的模样。


    这个颈链恰似涸地中的一滴水,给予人鲜活的希冀。


    ……


    清晨,姜府。


    老管家正拿着扫帚清扫门口的石阶,忽有一人闯入视线,立足不前。


    此人衣衫脏污难辨,头发凌乱不堪,发间还插着几根枯黄的草,脸上黏着干掉的土渍,还有几道已经干涸的血迹。


    最要命的是,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让人退避三舍。


    老管家忍着心中的嫌恶,道:“你是何人,还不快快离开。”


    只见那人突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人,声音粗嘎:“这是我家,我凭什么离开!”


    听到熟悉的声音,老管家瞬间软了腿脚,忙跪下磕头:“老爷。”


    街上经过的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姜闵老脸一红,哼一声,阔步进了府。


    老管家跟在身后,道:“老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递个信。”


    他倒是想提前递个信,可自从被押入京,便被关进了大理寺,竟是一点风声都没走露,京中之人全然不知。


    他本以为一条命要被搁那了,不成想还有走出来的一天,这不是苍天眷顾他还能是什么。


    “去,备水,我要沐浴。”


    “唉。”老管家连忙吩咐府中人活络起来。


    ……


    “什么,他回来了?”陈夫人拍桌而起,脸上的皱纹似乎因这个消息深了几分。


    “是。”嬷嬷也有几分惆怅,“府里来了消息,说老爷见府中清冷无人,发了大脾气,让您回去呢。”


    一想到那人的脸,陈夫人便觉烦闷,他们二人早已貌合神离,还费那些功夫做什么。


    她捏了捏眉心,语气如死水:“不着急,你亲自去告诉蓉儿,待她收拾好后再走。”


    陈英有些气不顺,带女儿来庄子便是为了好好修养身体,蓉儿好不容易才看着强健些,回府又要为那些腌臜事容忍,迟早憋出毛病来!


    姜闵的第一任妻子早亡,留下的儿子也早夭离世,她作为续弦,刚嫁入府中之时,也满心的想要与夫君过好日子。


    起初,他待她还算过得去,先是等她诞下长女,才允许小妾生产。可渐渐的,他的本性便暴露出来,对待差事越发不上心,整日结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家中之事一概撒手不理。


    后来,她也死心了,后半生只指着女儿过。


    母女二人归家已是夜幕低垂。陈氏命仆妇将东西归置好,才不紧不慢地携着女儿去往前厅。


    前厅内,姜时愿已经站了许久,腿有点打颤,香凝想要上前扶一把,被老爷一记眼神给吓得收回了手。


    姜闵斜着眼睛看来人一眼,从鼻中挤出一声冷哼,姜玉榕倒是低首垂眉恭恭敬敬向他行了礼,反观陈氏便不这样了。


    她在姜闵冷漠的眼神下款款入座,见其余人都战战兢兢地站着,不由发问:“老爷这是何意。”


    他才是家中的话事人,可府中的人都像是预料到什么一样,表面对他极尽奉承,私下里什么编排他的话都有!


    偏她一个当家主母不管不顾,任由流言肆虐,对他也不像从前小意温柔,那心里的嫌恶几乎都要从眼中溢出来。


    越想越气愤,姜闵瞪着眼睛,面如肝色,呼哧呼哧喘了一会,才怒道:“都给我滚回去好好闭门思过,今夜都不准吃饭!”


    姜时愿如遇大赦,颤颤地扶着香凝的手回去。


    姜闵见人都顺从的退下,面色稍霁,府中总归是有几分他的威严在的。


    扶雪院内有一小厨房,香凝本想着偷摸做点吃食,谁承想,两人刚进入院内,小鱼便来通报说老爷命人将厨房给锁了。


    香凝一脸心疼,蹲下身给姜时愿捏腿,恨恨道:“有座椅偏不让人坐,老爷摆明了就是让您站规矩。”


    “这便也罢了,还禁了您的晚膳,”说到此处,香凝手上收了力气,看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道,“小姐,您饿不饿啊。”


    姜时愿抿着嘴巴,摇摇头。


    父亲能平安归来,她并不意外。治水案已结,犯事官员均被流放或下狱,圣上不愿惹天下人非议,实在无辜清白的便只罚俸一年以做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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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丢了性命相比,这只不过是小惩大诫。


    但父亲真的无辜吗?


    姜时愿越发觉得可笑,姜闵极好面子,旁人拿准了他的性格,怂恿他做过不少蠢事,事后才悔不当初。


    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他又十分清醒,从不敢出头,畏手畏脚只敢躲在人身后。


    就是这样软弱的性子,硬生生让他躲过了这次危机。


    孤灯如豆,狭小的院落逐渐安静下来。


    方才还不觉得饿,可现下……姜时愿撇了撇嘴,她想吃小馄饨了,清亮的鸡汤上再滴上辣油和醋,能把人的舌头香掉。


    香凝半弯着腰正为她铺着床褥,即便她现在说了,香凝也不会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碗小馄饨了,还惹了她担心。


    姜时愿收回视线,少吃一顿,不会饿死的。


    睡着就不饿了!


    香凝哪懂的她心里的小九九,换上了新的床褥,又燃了一小把艾蒿,在屋内来回走动熏蚊虫,道:“小姐安歇吧,明日一大早奴婢便给您做了梗米粥来,给您多加点糖,小菜便将贺大人送来的羊肉做的辣辣的,可好?”


    姜时愿早上的饮食一贯清淡,只是她眼大肚子小,每天晚上临睡前总会巴巴地告诉香凝自己要吃又辣又麻的云云,自此,香凝也掌握了哄她的小诀窍。


    动不动便给她编出一个馋的让人流口水的食物,吊着她的胃口,她就会迫不及待安眠,只等着早上桌上真的出现了香凝口中的美食。


    屡试不爽,香凝今天照旧哄她说了这么一番话,可等了一会也没等到预想中软软的应答声。


    该不会是不上当了吧?


    香凝停下动作,看那身段窈窕婀娜的小娘子正撑着下巴发呆,显然没有听到她刚才的话。


    她抚着心口吐气,视线又不禁黏到了姜时愿的身上。


    灯下看美人,尤胜三分色。香凝觉得这话说的不对,旁的小娘子也许要借这朦胧灯光弱化瑕疵,而她家小姐,则是人面胜过桃花娇艳,云鬓如雾,腮似含花。


    裙带间的阵阵清香随着娇躯轻移扑面而来。


    “香凝,你傻啦,有人在扣门呢!”在她呆愣之际,姜时愿已然到了她身前。


    香凝心口被她如鸟雀轻啼般的声音震得酥麻,红着脸嗫嚅道:“奴婢听见了,这就去开门。”


    她将手中冒着烟雾的艾蒿浸在盛了水的瓷盘中,小跑着去开门。


    本以为是小鱼送水来了,门栓刚被拿下,外面的人便先她一步推开了门。


    姜时愿听到香凝轻呼一声,蹙眉问:“怎么了?”


    没有回答。


    她‘腾’地起身,打帘正往外走,与一身形高大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男人穿了一件深红色的阔袖长袍,头戴墨玉冠,腰束同色玉带,身姿修长,一眼便让她移不开视线。


    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


    那厢,香凝回过神来便要进去拦下人,这,小姐虽与贺大人两心相悦,可也没有夜半时分强闯闺房的道理啊。


    冬柳眼疾手快挡在她身前,笑眯眯的:“香凝姐姐,听闻您没用晚膳,这不,益园的小厨房特地做了新鲜吃食来,您还没尝过益园厨子的手艺吧。”


    未几,他又低声道:“主子们的事,咱们做下人的还是不要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