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及笄夜惊毒影潜行
作品:《呆萌厨娘小福星》 暮色漫进厨房时,苏棠正对着案板上的紫薯发呆。
窗外最后一缕残阳透过窗棂斜照进来,在紫薯表皮上镀了一层橘红的光晕。
老夫人送来的红漆木匣敞着,金线绣的凤尾裙角在穿堂风里轻颤,像随时会从布料中游出一条金色小蛇。
可她的心思全在面前堆成小山的紫薯上——这是她为及笄宴新创的“蜜酿紫薯芋泥糕”,得选最面的紫薯,蒸得透了,捣成泥时要加三勺桂花蜜,最后用雕着并蒂莲的模子压出形状。
空气中浮着淡淡的香甜气息,混杂着木匣中散发出的陈年檀木味道。
“姑娘,用晚膳了。”春桃端着青瓷碗进来,碗里浮着雪耳和粉藕,汤水清亮如玉,“王夫人特意让小厨房送的莲藕雪耳羹,说及笄前要润润心肺。”
苏棠应了声,舀起一勺羹汤。
汤匙碰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叮”声,仿佛敲在她心头。
甜津津的藕香裹着雪耳的滑腻漫开,她却突然皱起眉——这甜里怎么带着丝若有若无的苦?
像是药渣晒干后残留的涩味,又像雨天泥土里泛出的一股异样腥气。
像极了上次在苏芷院里闻到的药渣味。
“春桃,你尝尝。”她把碗推过去。
春桃舔了舔勺尖,满脸疑惑:“甜丝丝的,和往常一个味儿啊。”她的声音轻快,夹杂着窗外偶尔传来的蝉鸣。
苏棠没再说话。
等春桃收拾碗筷退下,她扶着桌沿站起来,眼前突然浮起层白雾。
指尖掐进掌心的痛意涌上来,她才惊觉额角已沁出冷汗——方才那点异样不是错觉,她的胃正像被小火慢煎着,从里往外泛着酸,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啃噬她的内脏。
“系统,启动味觉通神。”她咬着牙默念。
眼前立刻跳出淡金色的光屏,汤羹的成分在视网膜上层层分解:莲藕、雪耳、冰糖、水……最后一行红字刺得她瞳孔骤缩——“检测到微量‘九转迷魂散’,建议立刻排毒。”
苏棠扶着墙滑坐在凳上。手指摸到木质椅背的纹理,粗糙而冰冷。
九转迷魂散,她在系统商城见过介绍,微量可致人昏沉,量大能攻心脉。
是谁,敢在她及笄前夜下这种毒?
“食材溯源。”她又默念一句。
光屏翻转,浮现出今日采买清单。
干银耳的条目下跳出红色箭头,溯源画面里,送菜的伙夫在角门接过个灰布包,布角绣着朵极小的紫茉莉——那是苏芷院子里的绣娘常用的花样,她上月给春桃做的帕子也是这个针法。
“春桃!”她扯着嗓子喊,声音却虚得像片纸,飘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春桃掀帘进来时,正见她攥着汤碗,指节白得发青:“把剩下的干银耳收进樟木匣,锁好。再去前院找安七,就说我要查今日送菜的路线。”
“姑娘这是怎么了?”春桃慌得手直抖,“莫不是方才的羹汤……”
“别问。”苏棠从袖中摸出颗翠绿的药丸,是系统兑换的解毒玉露膏,“照我说的做,快。”
春桃捧着木匣跑出去时,苏棠把药丸含进嘴里。
药香清冽,顺着喉咙滚进胃里,火烧火燎的疼慢慢退了,可后颈的冷汗还是把衣领浸透了。
<span>记住本站:</span> 她摸出前晚捡到的信笺碎片,“及笄”二字在烛火下泛着暗黄,边缘焦黑,仿佛被火焰轻轻舔舐过——原来他们等的不是宴会上的热闹,是先在膳食里动手脚,等她昏过去,再在及笄礼上做更狠的文章?
“姑娘,安七来了。”春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安七掀帘进来,腰间佩刀撞在门框上发出轻响,金属与木头碰撞的回音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他盯着苏棠发白的脸,喉结动了动:“可是出了事?”
“今日送菜的伙夫,查。”苏棠把信笺碎片推过去,“还有,这紫茉莉绣样,和谁有关联。”
安七捏起碎片,目光在“及笄”二字上顿了顿:“我这就去。姑娘……”他欲言又止,“可要请大夫?”
“不用。”苏棠扯出个笑,嘴角牵动时牵扯出一丝疲惫,“睡一觉就好。”
等安七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外,她扶着墙挪到床边。
烛火在案头摇晃,把凤尾裙的金线影子投在墙上,像条蓄势待发的毒蛇,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窗外的桂香混着夜露飘进来,她合上眼,却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
每一次跳动都像重锤砸在胸腔里,震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这及笄礼,终究是要见血了。
晨雾未散时,苏棠已踩着青石板往厨房去了。
露水打湿了绣鞋,寒意从脚底一路攀上小腿。
春桃捧着食盒跟在身后,盒里装着她特意熬的桂圆红枣粥——既是探路的由头,也是观察人心的饵。
厨房门帘掀起的刹那,蒸腾的热气裹着灶火香涌出来,混合着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锅铲敲击铁锅的清脆响动。
沈厨娘正踮脚够梁上挂的干银耳,听见动静回头,脸上堆起笑:“二姑娘今日来得早,可是要试新点心?”
苏棠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这笑比往日多了两分刻意,甚至有些颤抖。
她垂眸看案上的紫薯,指尖轻轻叩了叩:“沈姨的手艺,我最放心。及笄宴上要做‘蜜酿紫薯芋泥糕’,就劳您主勺如何?”
沈厨娘的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姑娘抬爱,老奴定当用心。”话音未落,后窗传来细碎响动。
苏棠余光瞥见个身影一闪,月白裙角扫过砖缝里的青苔——那是苏芷院里青萝的裙式,昨日她在苏芷房外见过。
“沈姨,那是谁?”她歪头问,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指甲抠进掌心隐隐作痛。
沈厨娘脖子猛地一僵,笑着摆手:“许是送柴的婆子。姑娘尝尝这新泡的桂花蜜?”她转身去拿陶罐,可苏棠分明看见她袖底露出半截紫茉莉刺绣——和昨夜溯源画面里的灰布包如出一辙。
喉间泛起昨夜的苦意,苏棠笑得更甜:“自然要尝。春桃,把食盒里的粥端给沈姨,我去后巷看看新到的紫薯。”
绕过柴堆时,她听见墙根传来压低的对话:“……按计划换,莫要留痕迹。”“苏二姑娘最会装模作样,可别阴沟里翻船。”青萝的声音像淬了冰碴,混着风钻进耳朵。
苏棠攥紧帕子,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原来沈厨娘早被苏芷买通,昨夜的毒羹,今日的糕点,都是她们布的局。
“春桃。”她折回厨房时,眼尾微微上挑,“去库房把那罐去年的桂花蜜取来,沈姨说要配芋泥糕。”春桃愣了愣,随即点头——那是系统兑换的显毒粉,遇毒即现青斑,比银针试毒还灵。
日头爬过东墙时,裴砚的马蹄声碾碎了廊下的蝉鸣。
他的靴子踏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一阵急促的鼓点。
他掀帘进来时,带起一阵风,吹得苏棠鬓边的珠花轻颤:“怎么脸色这么白?”他伸手摸她额头,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缩了缩,“昨夜是不是又乱吃了?”
<span>记住本站:</span> 苏棠刚要否认,他已从袖中摸出个青玉香囊,绣着穿云纹:“兵部的人说这能驱毒,我让张妈妈加了朱砂。”香囊里飘出淡淡的艾草香,混着他身上的松木香,她突然鼻子一酸——原主在侯府十年,从没人这样把她的安危放在心尖上。
“我没事。”她把香囊系在腰间,指尖蹭过他手背,“就是有点饿。”
裴砚被她逗笑,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路过甜棠记,让阿福多蒸了糖糕。”油纸窸窣展开,甜香裹着热气扑出来,苏棠眼睛立刻亮了。
他却突然扣住她手腕,指腹蹭过她掌心的月牙印:“到底怎么了?”
她盯着他眼底的关切,终究没瞒:“昨夜有人在汤里下了迷魂散。”
裴砚的笑瞬间冷了,腰间的玉牌撞在桌角发出脆响:“谁?”
“还没查实。”她捏了捏他的手,“但快了。”
话音未落,安七的脚步声撞破了满室温馨。
他掀帘进来时,衣摆沾着草屑,额角还挂着汗:“姑娘,沈厨娘今晨溜进库房,换了那罐桂花蜜!”
苏棠的手指在桌沿轻轻一叩,眼底漫过冷光——她早让安七在旧蜜罐上做了记号,果然上钩了。
“去把沈厨娘请来。”她起身整理裙角,铜镜里映出她梨涡微现的笑,却比往日多了几分锋锐,“及笄宴要开席了,总不能让客人吃坏了肚子。”
暮色漫进棠园时,春桃捧着凤冠进来。
金步摇上的珍珠在烛火下流转,像落了满冠的星子。
苏棠摸着凤冠上的并蒂莲纹,耳边又响起青萝的话:“及笄礼上,有她好看的。”
她低头抚过腰间的青玉香囊,嘴角扬起个清浅的笑——明日,该让她们看看,谁才是这场戏里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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