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装可怜?那就让你装个够(下)

作品:《七零:我靠崽崽薅空仇家气运暴富了

    周淑芬背后代表的是公社,是组织。


    今天她强硬到底,驳了周淑芬的面子,拒绝了这个“组织关怀”的任务,明天这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周主任会不会给她小鞋穿?


    会不会在登记、证明这些事上卡她?安安的户口,以后上学……


    无数冰冷的现实像铁链一样缠绕上来,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可以不在乎名声,但她不能不在乎安安,不能不在乎这个好不容易支撑起来的、能养活她和安安的小作坊。


    周淑芬还在拉着哭哭啼啼的周红梅,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等着她的“觉悟”。


    邢小花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整个作坊的空气都凝固了,沉重得能拧出水来。


    沈青禾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肺腑。


    再抬起头时,她脸上所有的激烈情绪都已褪尽,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


    她看着周红梅那张犹带泪痕、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得意的脸,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砸在每个人耳膜上:


    “行。”


    这一个字,干脆,利落,却像裹着万载寒冰。


    周淑芬紧绷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带着一种“我就知道你思想会通”的欣慰:“这就对了嘛!沈同志,我就知道你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好同志!”


    周红梅的抽泣声也像被掐住了脖子,猛地一滞。


    她飞快地用袖子抹了把脸,怯生生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沈青禾,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


    “谢……谢谢青禾妹子!谢谢主任!我……我一定好好干!一定不给组织丢脸!”她说着,又要弯腰鞠躬。


    沈青禾没看她,目光直接掠过她,落在旁边一直没敢吭声的邢小花身上,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仿佛刚才那场风波从未发生:


    “邢小花同志,你跟我来这边,熟悉一下剪线头的活计。”她转身,径直走向作坊里面堆着半成品布料的角落。


    “哎!好!好!”邢小花连忙应声,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大气都不敢出。


    周淑芬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又安抚性地拍了拍周红梅的肩膀:


    “红梅同志,你也别愣着了,沈同志让你留下就是给你机会,快进去跟着学学,好好干!组织上相信你!”


    “哎!主任您放心!”周红梅响亮地应了一声,那声音里的凄楚和哽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种近乎谄媚的积极。


    她抬起袖子,用力在脸上擦了两下,把残留的泪痕抹干净,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快步跟着邢小花的方向走去。


    只是在经过背对着她的沈青禾时,那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阴冷的、得逞的快意。


    作坊里恢复了忙碌的声响,剪刀的咔嚓声,缝纫机的哒哒声,女工们压低的交谈声。


    周淑芬又交代了几句场面话,便带着完成任务的轻松心情离开了。


    沈青禾背对着门口,手里拿着一块半成品的布料,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清晰地感觉到周红梅的目光像毒蛇的信子,在她背上舔舐。


    她面无表情地拿起剪刀,锋利的刀刃在布料上划开一道笔直的口子。咔——嚓——


    布料断裂的声音异常清晰。


    周淑芬带着完成任务的自得走了,作坊里只剩下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和缝纫机单调的哒哒声。


    沈青禾背对着所有人,手里拿着一块靛蓝色的粗布,剪刀开合的“咔嚓”声又快又狠,布料在她手下被利落地裁成需要的形状。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处凝着一层化不开的寒冰。


    邢小花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埋头跟一堆半成品衣服的线头较劲,动作生涩却认真,大气不敢出。


    她偶尔偷瞄一眼沈青禾紧绷的侧影,又飞快地低下头。


    作坊里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只有周红梅,像一条终于溜进粮仓的老鼠。


    她没像邢小花那样被安排具体活计,沈青禾压根没理她。


    她也不急,自己找了块抹布,装模作样地东擦擦西抹抹,眼睛却像钩子一样,一次次、不着痕迹地瞟向作坊最里面那道挂着半截旧布帘的门——那是通向里屋的,安安正在里面睡回笼觉。


    那目光黏腻、贪婪,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窥探欲。


    沈青禾的后颈肌肉绷得死紧。


    不用回头,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两道令人极度不适的视线,像蛞蝓爬过皮肤,留下冰冷的湿痕。


    她握着剪刀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剪刀开合的声响愈发刺耳。


    【娘亲……】意识里,安安带着点迷糊的童音响起,【那个坏女人……她老看安安……】


    沈青禾心口猛地一揪,手里的剪刀“咔嚓”一声,差点把布料裁歪。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手,在脑子里回应:【安安别怕,娘在。】


    周红梅擦完了手边一台缝纫机,眼珠子转了转。


    她直起身,脸上堆起一个刻意放大的、带着点讨好又显得格外笨拙的笑容,声音拔高了点,带着刻意的关心:


    “哎呀,青禾妹子!忙活一早上了,累了吧?喝口水歇歇?”


    她说着,也不等沈青禾回应,自顾自地走到墙角放着水壶和几个粗瓷碗的小桌旁,拿起一个碗,倒了满满一碗凉白开。


    她端着水碗,没立刻走向沈青禾,反而脚步一拐,磨磨蹭蹭地朝着那道挂着布帘的里屋门蹭了过去。


    一边蹭,一边伸长脖子,侧着耳朵,像是想听听里面的动静,眼睛更是死死盯着那道布帘的缝隙,恨不能把脑袋钻进去。


    “看什么呢?”沈青禾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她身后响起,像淬了冰的钢针,直直扎进周红梅的耳膜。


    “啊!”周红梅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一抖,碗里的水泼洒出来小半碗,淋湿了她打着补丁的裤脚。


    她猛地转过身,脸上血色褪尽,眼神慌乱地闪烁,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没、没看啥!真没看啥!就……就听听娃睡得安稳不?怕他……怕他蹬了被子着凉……”


    她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端着碗的手还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