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要在这里留几日吗？”


    她在马车上坐着的时候就听见了，最近几天青州有热闹可以看。


    “嗯。”


    “那就留两天吧！”


    她也想看热闹。


    很快，他们就寻了一处客栈留宿，程遇去打听，看看有什么热闹。


    很快，他就回来了。


    “小姐，原来是这青州首富要给自家的女儿招婿。”


    “算是比武招亲。”


    程遇给她讲述着，宋识茵从未见过这样的热闹，她一时有些激动。


    比武招亲？那岂不是很好看？


    “什么时候开始？”


    到时候，她也去凑凑热闹。


    “小姐怀有身孕，不能去。”


    惊雨这会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不留下来了。


    小姐怀有身孕，不能去人群中挤，万一被人挤到怎么办？


    孩子会出事的。


    “没事的。”


    宋识茵想，她不靠太近，没人可以碰到她。


    大不了，她找一个茶馆休息，也能看。


    “明日。”


    程遇终于能开口了，给了她时间。


    “好，明天就去看。”


    宋识茵打算今日好好休息，明日看热闹，然后后天继续出发。


    等到了明日，街上的百姓都蜂拥而至广扬，街上都没什么人了。


    “快走快走。”


    宋识茵有些着急，生怕待会看不见。


    听说这富商很有钱，若是娶了他的女儿，自然是一跃上枝头了，只要是男子，都去凑热闹了。


    别说男子了，女子都在看。


    “小姐，这里有一间茶馆。”


    惊雨留意四周，终于发现了茶馆。


    “好。”


    宋识茵其实想走近点看，但她也不怕伤到腹中的孩子，只能乖乖去茶馆了。


    其实也不算是比武招亲，而是射箭。


    平民百姓何曾碰过箭？很多人连弓都拉不开，平白惹了笑话。


    这最有看点的还是那个会移动的靶子，难度大大加深。


    “若是你俩，能射中吗？”


    她突然看向了程家两兄弟。


    “自然可以。”


    他们的武功可是暗卫营中最厉害的，这小小的考验，自然难不倒他们。


    “嗯。”


    宋识茵点头，没再说话，她倒也没想让他们去射。


    这种乱点鸳鸯谱的事情，她可做不出来。


    不过……


    宋识茵突然自嘲一下，她哪里做不出来？


    她从前不就勉强了裴循吗？勾着他让他娶了她。


    说来，她其实也有对不住他的地方，是她误以为他是她的小哥哥，才会缠着他。


    如此，他们也算扯平了。


    以后，她不会再想起他了。


    招亲到最后，也没人能射中靶子，宋识茵突然没了兴致，她让人结账之后就走了。


    惊雨注意到她突然间有些沉默下来，心中知道她在想什么。


    “小姐，回去休息？”


    还是要出去逛逛呢？


    “休息。”


    明日又要坐马车了，她还是去客栈躺着好了。


    ……


    宋识茵“死去”的第二十天，帝王发了怒。


    这一年，皇室直接损失两位公主。


    前几个月，刚刚和亲匈奴不过一个月的五公主就死在了路上，这一个月，九公主又死了。


    裴循本就是皇帝的宠臣，皇帝就算发怒，倒也没有罚他什么。


    而且，在皇上看来，九公主并不是裴循害死的，那是因为天灾，雨天路滑，加上电闪雷鸣，马车坠崖，情有可原。


    可裴循自己请罚：“臣愧对皇上，愧对公主。”


    他没照顾好公主，该死。


    “臣想退隐寺中，日后日夜给公主祈福，给大宋祈福。”


    裴循的脸色依旧不好，这几日他虽然有吃了点东西，但身体还是没恢复好。


    就连他的腿，都还没好。


    他的腿，甚至还很疼，是钻心的疼。


    这几日，他的想法有了丝丝的改变，这全靠暗一的努力。


    暗一告诉他，若想让公主魂有所依，必然要日日夜夜为其诵经祈福，这样，才能减少她的苦痛，下辈子，也能投一个好胎。


    裴循原本不信的，可这就像是他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不得不信。


    若是真的，他定然要这样做。


    他的余生，该赎罪。


    “裴爱卿，你想好了吗？”


    皇帝有些错愕，他竟然想出家？


    这……儿女情长，当真能令一个人疯癫到如此地步吗？


    皇帝不免又忆起了从前，他有些恍惚，情爱自然能让人癫狂。


    “罢了。”


    “朕允了。”


    他成全他。


    裴循松了一口气，这会，他谢主隆恩。


    以后，他会日夜抄经书，日夜给公主祈福。


    等他的罪孽减轻，他就去找她，和她再续前缘。


    希望她能看在他为她祈福的份上，日后能原谅他。


    裴循拖着残躯从养心殿走出去，以往风光又光风霁月的男人，如今狼狈不堪，连走路都奇怪。


    可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只想要公主。


    暗一一直守在宫门前，等见到主子，他才立即上前，可不等他搀扶，裴循避开了他的手。


    “送我到庙里。”


    以后，他不回裴府了。


    那里，已经不能称作为家了。


    “主子真的要去……”


    暗一有些欲言又止，其实在府中抄经书就好了，不用非得去寺庙。


    “不必多嘴。”


    他意已决。


    马车往普济寺去，裴循拜见了主持，表明了来意。


    “施主要出家？”


    他这样年轻，为何要出家？


    “施主好好想清楚。”


    主持自然不会立即同意。


    裴循却点头，他不会改变主意了。


    “出家。”


    日后，他给公主诵经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