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关于那些观影140(春申小传)
作品:《盗笔:超强的我陷入了大型修罗场》 【屏幕画面渐渐泛起亮光,“唰啦”“唰啦”的声音率先传来。
那是风吹动芦苇发出的声音,伴随着一股仿佛能被众人嗅到的、属于河畔的潮湿气味。
“我,叫春申。”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是傻子,别人说,我迟早会被爹娘丢掉。”
“但是我知道,我爹娘跟他们的不一样,我也跟他们不一样。”
年幼的春申坐在河岸边,手中攥着一块石头。
“傻子还在发呆,快跑咯。”
一群孩子哄笑着从芦苇丛跑走,践踏出一条泥泞的路。
他的额头上沾着血,他却并无察觉,而是低下头,轻轻舔了一下石头的棱角。
是咸的。
他姐姐春四从船舱里出来,怀中夹着一个晾晒咸鱼干的簸箕,一见他这副狼狈的模样,顿时脸色一变,放下簸箕上岸拽他。
“春申!”姐姐的声音很急,“你又去找那群囊货玩啦?!都说了,不要跟他们玩!”
“他们说……喜欢跟我玩。”
“哎呀,你这小傻子,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你。”
她的手温柔又小心地抚摸上春申额上的伤口,没有丝毫嫌弃。
……
“姐姐的怀抱,是甜的。”春申道,“很温暖,像是小鲜鱼一样甜。”
“那些跑掉的小孩是苦的……可他们说喜欢跟我玩。”
“我很好奇,喜欢的味道,为什么也那么多变?”】
众人揉了揉眼睛,看着有些莫名失真的画面,总觉得这个画面中的广角和光影不太正常,看久了会让人很累。
“这是你们说的那个春申眼里的世界?”齐铁嘴眨了眨眼睛,“看着有点吃力。”
“他确实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吴邪深呼吸着,鼻腔仿佛能共感到春申的味觉,“他的感官……是错位的。”
小孩确实呆傻,但他的呆傻建立在、一开始就与他人不同的感官上,他无法理解他人所说的情绪,他只能闻到一些奇怪的、其他人不理解的味道。
吴邪有些奇怪自己怎么能闻得到,但想想,或许就跟他也能解读费洛蒙的信息一样,纯粹天赋异禀。
解雨臣思忖道:“我记得好像确实有这种情况,有些人还能从文字、色彩中,品出它们的味道。”
齐铁嘴惊呼:“这么神奇?!”
“果然这个世界不是科学的吧!”
真科学就没他们这一窝人了!张海楼在心底嘀咕。
“小傻子,哎!”胖子叹了口气,“他家里人其实也觉得他是个傻子,或许是因为这样混淆,他才不明白为什么其他人喊他傻子,却要欺负他。”
【爹娘的拥抱是咸的,春四娘经常望着春申掉眼泪,对春四爹哭着说,以后春申长大怎么办呀——
春四爹说不出话,他抽着旱烟,看着岸边的点点灯火,道:“哭什么哭,我们养他就好了,养到我们死了,就听天由命!”
“春四是要嫁出去的,不能让春申影响她。”
“我不嫁!我不嫁!”春四也跟着哭起来,她跑过去抱住春申,眼泪滚烫地落入小孩的颈窝,“我会照顾弟弟的。”
春四爹骂她,声音惊起夜宿的水鸟:“女孩子家家,你不嫁,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春申躲在姐姐怀里,被家人吓到,也不由得憋出一泡泪花。
整个江面都弥漫着那种味道——比最苦的鱼胆还要苦上百倍,从他们的哭声里飘出来,从爹的旱烟里飘出来,从姐姐发抖的手臂里飘出来。
“他们说要养我一辈子。”旁白中,春申的声音有些迷茫,“可是我嘴巴里……好苦。”
“我不想要他们哭,怎么办?”】
“好问题,能怎么办?”
如果没有沈鹤钊的作业抄,换谁不觉得懵逼?
他们头一次体验“傻子”的视角。
那是一种无力改变,又无从下手的……憋屈。
连他们体验过正常人生活的,看着春申的视角,都不知从何下手,更别说春申本人了。
再联想多年后相见时他的“正常”,也不难想这其中耗费了多少精力。
【春申跟那些孩子混在一起。
他们总是挺着瘦小的胸膛,用脏兮兮的手背蹭过鼻子,得意洋洋地说:“我帮我爹娘搬东西,下江摸螺蛳,以后要赚大钱!”
春申说:“我也要。”
孩子们愣了一下,爆发了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傻子好,傻子有志气!”
春申不明白要怎么赚大钱,他一根筋地跟孩子们混在一起,他们丢石头,他也丢石头。
那时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腥甜,像鱼鳔破裂又混了糖渣。春申以为,那也是喜欢。
直到他们砸到一个白褂少年,孩子们一拥而散,只留下春申傻傻地握着石头。
那少年朝他露出了个狰狞的笑,将他的脑袋按进水里。
“死亡的味道的腥的。”春申自述的语气很平静,“有一点臭。”
哪怕春申以为自己要溺死在那种腥臭味里,他也没死成。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后领,坚定地、不容置疑地,他拽出了水面。
春申呼吸到了空气,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他吸溜回鼻涕,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
“好奇怪。”春申的声音有些奇妙,“沈哥哥身上,是香香的。”
一种浅淡的、春申从未闻过的、不知该如何形容、却足够令人安心的香气。
春申攥着沈鹤钊递给他的帕子,傻兮兮笑了起来。
他第一次嗅到这种气味。它不像花香,也不像糖果,却像一道清澈的光,瞬间劈开了他一直以来被迫承受的浓烈、混杂、令人无所适从的气味世界。
春申心底开了花,他毫不犹豫地抓着帕子往家的方向跑。
他想要告诉爹娘姐姐,那种奇妙的感觉。】
“坏了,这是心动的感觉!”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香香的沈哥哥。”解雨臣扶额,“他们都在江边混日子,身上那种潮气是必然的。”
在江边干活的劳工,身上的汗被太阳晒干,又流淌,又晒干,味道不浓烈才怪。
“外来的沈鹤钊,可不就是最香的那个……”
更别说咱沈先生可太注重个人清洁了。
张海楼:“噗!”
这种“香”分明是物质层面的、极其表面的干净气息,可偏偏春申的感知体系里,情绪、好感与具体的气味是混淆不清的。
他骤然撞上沈鹤钊,简直就像一只懵懂的小蝴蝶一头撞进盛放的花蜜里,哪还能分得清东南西北?
……
先发一更,二更我努力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