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墨香13
作品:《她与邪祟同行》 池岁安听到他的话后松开抱着他肩颈的手,上身与他稍稍拉开距离,看着他的眼睛极认真地说:“再有下次,得收钱。”
开玩笑,这简直是高危行业好吗?!
她现世打工,虽然要加班,要帮上司带孩子兼遛狗兼司机等等,劳心又劳力,但回报算是丰厚,熬不下去还能辞职,到这鬼地方直接上升到卖命了,还没法辞职。
下次必须给钱,给很多钱才行。
荀慎看着她的眼睛:“好。”
得了他的保证,池岁安坐到一旁,又赶紧将站在一旁的徐六娘拉着坐下。
那虫子被她扇了一巴掌不知道哪里去了,他们得聚在一起,以免中招。
想到什么后,池岁安握住腰间的核桃挂件上下摇晃。
果然得了邓弃的回应:“找死?”
池岁安:真没默契。
“行了。这小子没染上煞气。”末了又补了一句:“也没有其他人再染上煞气。”
池岁安本来还想问问那个虫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估计一两句话说不清,于是停下了摇晃的动作。
厅里突然有人大声喊叫:“成了!成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发声那个穿石青襕袍的老头身上。
“咚!”羯鼓被重击后鼓曲停歇。
池岁安心脏莫名又是一阵刺痛,她按了一下心口后感觉有所缓解。
这下她相信邓弃说的那面鼓很邪门了。
袁彦卿一挥手,伺候笔墨的婢女走到厅中将那老头用过的笔墨收拾好,另有一个婢女请那老头往主位这边来。
“三郎不若听听阎先生的大作?”
荀慎垂下头将袍角理顺,“可。”
那老头似有几分醉意,听到袁彦卿请他吟诵自己的大作时,立即沉浸在了自己的艺术里,一时慷慨激昂,一时泪光闪烁。
池岁安听了几句,里面仿佛有很多时间和地名,也不像诗,也不像词,反正是令她头疼的文言文,但她敢肯定既不是在说山水秀美,也不是在唱恨海情天。
她忍不住去看荀慎的面色,没有意外的无甚表情。
“……叟今吟此歌以献袁郎。”
老头诵读完自己的著作后,厅里响起了不少喝彩之声。
“阎公好文采!”“阎公真是明珠蒙尘啊!”“阎先生心系天下,堪为我等表率。”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果然是在说民间疾苦。
她就怕有人当着荀慎的面针砭时事。哪怕他真有造反之心,如今为了天家颜面也不能放过这老头。如若他没有造反之心,那这老头抨击朝廷,不就是把圣人脸面往地下踩……
众人品评过后围上来,挤在那老头身边,开始对着纸上的句子逐一揣摩。
那姓薛的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神与袁彦卿方向相接。
池岁安偷偷瞟向袁彦卿,发现他的面色不大好看。真是稀奇,这人可是他着意送到荀慎面前的。
袁彦卿这是想干嘛?他们以前的文会也搞的这种?
这时她又听到荀慎微不可察地轻嗤一声,而后见他拿起桌上的凤首壶斟酒,跪坐在袁彦卿身旁的舞姬见状赶忙接过酒壶,“哪有让郎君自斟的道理,奴家来为郎君倒酒。”
待杯中酒满后,荀慎端起酒杯就要敬袁彦卿,却听到身后有人说:“三郎风寒未愈,饮酒不宜过多,不若以清水代之。文会本是雅事,意境不由水酒,袁郎君以为如何呢?”
袁彦卿似笑非笑:“一切都听三郎的。”
荀慎从善如流:“那便听娘子的。”
袁彦卿听了这话调笑道:“我可要让三娘子写信向王妃贺喜了。”
荀慎轻笑着摇头,“她告状的信都还没写完呢。”
池岁安对他们的言语官司毫不在意,招手让早前给她添水的侍从重新给荀慎换上清水,说完了才反应过来,别的宾客身后都是婢女伺候,就她跟徐六娘身后是男仆,瞧着还长得颇为俊秀。
她早前怀疑袁彦卿是拉皮条的还真没怀疑错,净搞歪门邪道。
袁彦卿估计也发觉了荀慎兴趣缺缺,歇了让那个老头再到荀慎面前露脸的心思,吩咐乐师继续奏乐,原先被拉下去的舞姬又来将围在一处的客人拉开。
就在这时,厅内某处传来了一阵争执声。
“郎君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在袁家庄园闹事?”
池岁安朝那骚动处看去,结果是那个武夫。
“我就是被邀来参加文会的,哪有闹事?”
“还请郎君将纸笔归还。”
“笔被我不慎折断,我甘愿赔偿。”
“郎君无需赔偿,只需将折断的笔归还即可。”
……
那便的争执也引起了交谈中的荀慎和袁彦卿的注意,袁彦卿一挥手,便有护卫从外面进入,直接将那人拖了出去。
“往年也有人见纸笔质地上好,用完不愿归还。今日过后会赠予每个来文会的人一套文房四宝,三郎无需在意。”
厅内恢复了之前的莺歌燕舞,有人开始行起了酒令,有人开始传阅方才的作品,池岁安则是有点不耐烦了。
这群附庸风雅的二傻子,明明有桌椅板凳不用,非要效仿前人席地而坐,她是跪坐也坐不住,盘坐也坐不久,现在这位置想要歪坐又有些过于扎眼,腿是真麻了。
荀慎适时出声:“娘子若是觉得无趣可出去走走。”
池岁安深吸口气,总算等到这句话了,不枉在他身侧晃半天了。
“那我出去逛逛再回来。”
荀慎点头。
池岁安看向徐六娘,徐六娘心领神会,朝荀慎行礼后便跟着池岁安从宾客后方走出去。
到门口时刚好碰上陈康。
“你不是送贺三娘子去了吗?”
“送三娘子回府后便过来了。二位娘子哪里去?”
池岁安赶紧回答:“荀郎君准我们出去逛逛,不信你问他。”说罢转头看向坐在上首的荀慎。
陈康得了荀慎点头示意,便也不再拦着她们,“这庄园颇大,内里的情况我也不熟悉,两位娘子夜里需得注意安全。”末了他又补了一句,“湖里的湖水颇深,切忌离水太近。”
池岁安朝外面往去,确实黑黢黢一片,看不清边际,“我们不走远,就在水榭周围走动一下。”
陈康闻言快步离开。
池岁安鬼使神差地又转头往荀慎的方向看去,却见他也正看向她所在之处。
“我们走。”池岁安开口,跟徐六娘走出水榭。
作为一个被迫给他卖命的人,池岁安觉得自己今晚做的已经够多了。
她想明白了,袁彦卿不敢害荀慎的性命,荀慎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明知有危险也不肯离开。
她又何必在那里皇帝不急太监急。
何况还有陈康守在一旁,她更放心了。
“娘子,咱们去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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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
池岁安掏出核桃挂件,红光照亮脚下,方才她已经看清那群护卫将武夫打扮的人押走的方向。
贪图笔墨纸砚之人?那种人怎会一来就提醒她们此处不安全?
不过,她跟上去倒不是想为那人出头,她自己都自身难保,哪有余力为别人出头。
她的目标是那支笔。
邓弃在庄园外就说过这里面煞气冲天,可奇怪的是他们进来之后,除了袁彦卿和薛延身上煞气缠身外,再没发现有什么煞气存在,更别说源头。
后来那老头和舞姬身上也出现了煞气,他们都是活人。
可方才水榭里发生骚动时,邓弃说那支笔突然附上了阴魂。
阴魂。池岁安一听到这个词便想到了二郎。
按理阴魂会在身死之处逗留,三日内由接引魂体的使者送下黄泉,她们来这里时邓弃并没有说水榭里有阴魂,它是突然出现的。
那只能说明,这阴魂要么是方才被人召唤到这里来的,要么就是她原先被镇压在此,突地被人放出来了,这种阴魂极可能携着怨气。
而这庄园里低山深湖,又煞气冲天,极有可能滋养出炁。
这两者结合会有什么后果,已经不需要邓弃多说了。
一定要找到那支笔!
※
时近亥正,庄园里十分安静。
一群护卫将闹事的人扭着朝庄园后门去,越往后走,路旁的照明越少。等到确定后面没人跟上来,护卫领头示意放开这人。
“你把笔藏哪里了?”方才他们已经搜过这人身上,并没有那支笔。
“顺手就扔了……啊!”他话没说完,就被人一棍子打在腿上,直接倒在地上。
“说!”领头的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
“扔了,已经扔了。”那人吃痛后捂住肚子,一个劲地求饶,“不信你搜,我真的没有拿,我可以赔。”
“扔哪里了?”领头的又是一脚踹在那人心口。
“我就随手扔在桌子下面的。”
领头的示意旁边的护卫:“把他给我剥干净,再仔细找。”
“是。”
池岁安跟徐六娘蹲在水边木栈之下,隐约能听到前面的人在说什么,倒不是她不想再往前,而是这木栈一踏上去就会发出声响,她不敢在上面行走,那群护卫可能也是把这木栈当成了天然的警报器。
最后,有人回报:“确实没有。”
那领头的吩咐:“把他扔出去。其他人跟我回去找。”
“是。”
等到其他人都走远,池岁安问了一句:“不在他身上吗?”
徐六娘以为是她是在问自己,“没搜出来,应该不在吧。”不知道池娘子为何那么在意那支笔?
邓弃道:“那阴魂还跟着他,那支笔也应该还在他身上。”
池岁安觉得奇怪,都搜了两遍了都没搜到,会藏在哪里呢?
现在那人被丢了出去,阴魂也跟着被“丢”出去了。是不是就断绝了产生戾生的可能?是不是就不用再管了?
她没问,但邓弃是了解她的。
“这人千方百计进了袁家,会就此作罢吗?他只要带着那笔在附近徘徊就仍有可能。”
“不管那阴魂是怎么来的,最终它附在袁家的笔上,就说明那笔有问题。若是还有阴魂被召来或者被放出呢?”
那现在最好是准备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