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洛阳,到了。

作品:《爱你老板,玄武门见

    李世民把几万窦建德旧部放归家乡,主要也是因为目前手底下就几千多人,实在收编不了他们。


    打算先打个预防针,把洛阳搞定后再进兵河北。


    然而,经此一战,河北参赛队和他们领导老窦一样,服了~


    在他们眼中夏王窦建德已经很猛、很能打了,无论从治国、征战还是个人品德一直都是同志们心目中平定乱世的天龙人!


    可自己这边儿的天选之子在人家秦王手底下连一个回合都没过去,十万人一战被三千人打崩了,甚至老大本人都搭进去了。


    其实此战也就损失了几千人,降兵都被放回来了,重新收拢整编就又是能再战的武装。


    有人提议立窦建德的养子、收拢部众接着跟唐军干,有人提议干回老本行上山当响马,还有提议陆上不行干脆去干海盗。


    众将纷纷问曹氏意见。


    曹氏立于帐中,青衣素裹,面容清瘦,眼神沉静如水,透着几分悲凉与决然,仍不失河北女儿的刚烈。


    她轻叹一声,声音低沉却清晰:“大王已被唐军所获,我无资格替诸位决断。尔等若欲抵抗,唐军开到,无非以命血战到底。若愿归降,我亦愿随大王,为诸位换一个太平前程。”


    她语毕,帐中寂静,篝火噼啪,映得她身影孤单而坚毅。


    左仆射齐善行起身,须发灰白,沉声道:“隋末丧乱,我等当初落草为寇,不过为混口饭吃。


    勇武如夏王,平定河朔,士马精良,却一战丧败如此。非人力所能及,此乃天命!


    继续负隅顽抗也没什么意思了。惶惶如丧家之犬,又能逃到何处?徒让士卒百姓白遭涂炭。”


    沉沉叹息一声,带着连年征战的疲惫与释然,“降了吧!”


    帐中将领低头,无言以对。


    曹氏颔首,果断下令:“有想发财的,府库之物尽数分了,休得抢掠百姓!”


    她命人将仓库中数十万段帛运至万春宫东面街市,分发将士,一连发了三日三夜。


    士兵手持布帛,喜不自胜。曹氏布署精兵把守街市坊巷,分得布匹者即刻离去,不许再扰民宅。


    大裁军行动完成后,齐善行、仆射裴矩、行台曹旦率百官,奉曹氏与传国八玺,以及当年击败宇文化及时所得珍宝,向唐军请降。


    消息传来


    ,李世民难掩意外之喜,拍案大笑道:“真没想到降得如此容易!好好好,这还真有点打破我的战略计划了!哈哈,河北都是痛快人!”


    林溪目光落在案上降表,也不由感慨万分。


    历数华夏大地上每一次群雄逐鹿,河北孕育的代表队都是一等一的顶级硬骨头!


    燕赵大地,自古慷慨悲歌、英雄辈出,血战不屈、鲜有服软,可这次.


    恐怕真是被大唐驰名商标秦王彻彻底底地一战诛心!就此,认命了!


    窦建德歇菜了,王世充也凉了。


    很快,大唐得胜之师扛着镰刀、迈着六亲不认地步伐,气宇轩昂开到洛阳城下,准备亲切慰问早已哆嗦多日的王师傅。


    黄河北岸风沙漫天,烈阳炙烤,城墙斑驳,箭痕累累,护城河水腥红。


    洛阳城头残破的郑字大旗在热风中无力地耷拉着。城下,黑压压的唐军铁骑如乌云压境,甲光耀日,长矛如林。


    李世民红袍翻飞,勒马立于阵前,腰刀寒光闪烁,眯眼望着城头黑压压的郑国众人,嘴角挑起一抹猫捉耗子似的玩味笑容。


    没说话,一摆手,一队精锐玄甲军押解着五花大绑的窦建德及其文武,以及王世充派去的使者长孙安世、郭士衡等人,缓缓行至阵前。


    王世充倚墙而立,面容憔悴,眼袋深重。他眯眼望去,认出窦建德,瞳孔骤缩,身子一晃险些栽下城头。


    顿时如坠冰窟、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他也一直咬牙坚信,天无绝人之路,自己一定能在洛阳城下,见到窦建德宛如金甲天神般破阵而出、救郑于绝境的身影!


    现在可倒好,窦建德见是着了,却是以这种悲催的方式,金甲天神也有,不过不是救命的,是来要命的。


    他扶住垛口,喉头滚动,嘶声道:“建德兄!怎会如此?!”


    窦建德抬眼,目光浑浊,苦笑摇头,低喃:“天命……天命啊……天命归唐,非战之罪!王兄,降了吧,别再让将士们白白送**!”


    王世充眼眶泛红,泪水夺眶而出,捶胸哽咽,像个失势的赌徒。


    他双手死死攥紧城墙砖石,指甲几乎嵌入石缝,猛地回头,冲身后众将吼道:“突围!我们南走襄阳,再图大业!”


    此刻,城头同志们的内心极其脆弱的防线已经彻底崩塌了,窦建德都这意思


    了,咱就算跑出去也没有未来啊!


    个个面面相觑、垂头无语凝噎。


    李世民见状,冷哼一声,命人放长孙安世等带宣传队入城,声泪俱下地向王世充详细讲述一下自己究竟是怎么没滴。


    效果显著。


    五月初九,晨雾未散,洛阳城门吱吱洞开。


    王世充身披白衣,头裹素巾,率郑国太子、百官及二千余众,步出城门,跪于唐军营前,俯首请降。


    他鬓发散乱,泪痕满面,匍匐在地颤声道:“罪臣王世充,愿降大唐,乞秦王饶命!


    唐军营地火把摇曳,刀槊森然,赤龙旗迎风猎猎,威势如天。


    李世民领着一众将领,缓步上前,来到王世充近前。


    林溪斜眼瞧着王世充那副狼狈相,既好笑又慨叹,摇头心道,管你多大的英雄,真到生死关头谁能不怕呢?


    啧,老王这心理素质也忒差了点,人老窦好歹硬气,他倒好,跪得比谁都快,头磕得比谁都响哈!


    正嘀咕着,忽觉周遭气氛一凝。


    扭头一望,李世民站定,默默凝视那趴在地上的白影,面上无波无澜,可那双凤目里却似淬了冰,隐隐有幽蓝怒火在眼底灼烧,狠厉之色一闪而逝。


    ——但转瞬,他又忽地勾起唇角,换上那副惯常的戏谑神情,懒洋洋地溜达到王世充跟前,靴尖轻轻点了点地面。


    “王世充。他拖长了调子,嗓音里带着三分促狭七分揶揄,“听说——你总说本王是个‘毛孩子’?


    王世充浑身一颤,额头死死抵着尘土,冷汗顺着鬓角滚落。


    李世民微微俯身,凤目眯成一线,笑吟吟道:“今日见了你家小爷,哼哼,怎么反倒恭敬起来了?嗯?


    笑里藏刀,震得王世充猛地一抖,汗流浃背,只知砰砰叩首,喉咙里挤出几声破碎的呜咽,愣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五月初十,唐军入洛阳城。


    洛阳俯首,河北已定,大唐威势如日中天。


    然城内景象,却无半分想象中喜迎王师的盛况,没有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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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没有箪食壶浆的百姓,甚至没有一丝活气,唯余死寂与荒凉。


    整座城像一具被抽干了血的尸体,沉默地横在初夏的阳光下。


    林溪奉命带队巡城,身后数十黑甲精骑沉默跟随,盔甲


    叮当,战旗低垂,马蹄踏在长街上,回声空洞得吓人。


    大街小巷无人烟,商肆紧闭,门扉朽烂,街面堆满断瓦残砖,风卷黄沙,发出低低的呜咽。


    偶有野狗窜过,叼着不知何物的白骨,眼中闪着幽光。


    两侧的坊门大多倒塌,露出里面疯长的野草,从院墙里爬出来,沿着台阶漫上土炕,又从窗棂间钻出,绿得刺目。


    拐过一道坊墙,忽然撞见一座堂皇院落,朱漆大门半朽,铜环锈成了青绿色。


    常乐策马在侧,面沉如铁,低声道:“将军,这地方……像座坟。”林溪未答,眉头紧锁,鼻腔嗅到一股腐臭,混着尘土与血腥,压得胸口发闷。


    常乐用刀鞘推开大门,哗啦一声,惊起几只乌鸦,嘎嘎叫着盘旋上天,林溪带人缓步走进去。


    院内荒草半人高,碧绿葳蕤,春风拂过,草浪翻涌,透出诡异的生机。


    碧浪翻涌间,却忽然浮出几具草席裹着的骸骨。


    再往前走,骸骨越来越多,大大小小、横七竖八地静静躺卧在廊下、井边,有些席子烂了,露出森森白骨,黑洞洞的眼眶仰望着铁灰色的天空。


    有的头骨裂开,有的臂骨折断,有的尚连着腐肉,蝇虫嗡嗡,散发恶臭。


    院中大树上,乌鸦筑巢,漆黑眼珠死死盯着外来的入侵者,不满地哑哑怪叫。


    中午的太阳煌煌地照着,天却是生铁般冷冷的白色,亮得眼睛发痛。


    常乐喉头滚动了一下,低声道:“听我兄长说……洛阳城里饿死的人太多,根本埋不过来,官府就找了几个大院子,随便把尸首往里头一扔……”


    一阵风吹过,草丛簌簌作响,春光和煦,林溪后背陡然窜起一阵阴寒刺骨,汗毛根根倒竖,似四野鬼火,遍地呜咽。


    她死死攥着缰绳,指甲掐进掌心。眼角有什么东西在滚动,她本想扭头抹掉,却瞥见身后弟兄们早已红了眼眶。有人别过脸去,肩膀微微发抖。


    “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她苦笑一声,喃喃道。


    沉默片刻,终是挥了挥手:“常乐,一会儿带人把骸骨归整归整……能埋的埋了,不能埋的……烧了吧。”


    顿了顿,又低声道:“上头传令怕是还得等。这城里,死的人太多了。”


    众人转身离去。


    这里,就是隋末群雄抛头颅洒热血、赌上身家性命也要苦苦争抢的洛阳吗?


    多少豪杰在这里折戟沉沙,多少野心在这里灰飞烟灭。可如今,它只是一座巨大的坟场,埋葬着无数人的壮志与枯骨。


    林溪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特意为今日悬在腰间的宝剑,剑鞘冰凉,触之如抚寒霜。


    她忽然低低笑了一声,指尖在剑鞘上轻轻一叩,发出清脆的铮鸣。


    “密公啊……”她对着空荡荡的长街轻声道,“洛阳到了。”


    风卷着草屑掠过废墟,仿佛有人在耳边叹息。


    “你开心吗?”


    无人应答。只有乌鸦还在树上叫着,一声比一声凄厉。


    昔日东都,繁华如梦,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