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挺好~
作品:《爱你老板,玄武门见》 “刘先生啊……至少表面上对您应该还挺……”
林溪咬了咬牙话到嘴边硬是咽了半截。
按自己一直以来的打工生存哲学对于同事向来是团结至上、和气生财说白了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一切取决于领导的英明裁决。
像什么打小报告、背后嚼舌根这种给自己找事儿的骚操作她既懒得做也觉得没啥意义。
不过此时此刻再装糊涂绝对是傻冒烟的行为。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接道:“二公子刘先生对您应该是忠心耿耿的但……但他那份信心多少掺了点怨望之气。
当然这怨气绝不是冲您就是……就是从陛下那边调到尚书省又来咱陕东道大概是一时没适应、没融入难免有点儿牢骚。”
其实李世民的心情林溪也能理解。
怎么把你调离中央搁到我手下就那么委屈你怨气就那么大?
合着秦王麾下就成了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流放地全是些满腹愤懑牢骚的失意人是吧?!
李世民默默低下头指尖敲了敲案上的奏章语气低沉:“那这份奏折
他苦笑一声揉了揉眉头“看我写得这慷慨激昂义正辞严的立论立威你们读起来应该很爽吧?”
林溪沉默片刻随即深吸一口气抬头目光坚定一字一顿。
“依属下看这封奏折您当然该发而且必须发!”
“哦?”李世民似乎没料到这么肯定的回答挑眉瞥了她一眼“为什么?”
“如果陛下非要拿咱开刀不管您怎么劝阻结果都是一样的。
而这封奏书不仅是为刘先生**更是为广大功臣请功!”
林溪顿了顿目光如炬:“陛下若动手只会让这把火烧得更旺!
有了共同的愤怒和目标咱秦王府才能真真正正拧成一股绳。利不可诱势不可挡坚不可摧一切以您为绝对权威莫敢不从!”
“反过来若陛下本意只是震慑您现在忍了、认怂了裴寂打输了还好万一侥幸有点儿成绩陛下一定借机变本加厉打压咱们!”
说着林溪语气低沉了几分凝重道。
“我记得多年前您和李密谈话时就说过乱
世人如浮萍,随风而动。
人心一旦散了,再想聚拢就太难了。
李世民闻言,缓缓放下茶碗,微微侧头,盯着林溪,眼神带着几分探究和激赏。
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微笑,淡淡道:“那在你看来,我想的是什么?
林溪暗自腹诽:哼,你想要啥,还有人能比我更清楚?!
她不动声色,目光坦然迎上。
“当初,府上的大量贤才都被外迁,要调走克明先生时,我记得房先生火急火燎来劝您。
说您若只想守藩端拱,杜如晦无所用之;如欲经营四方,则非他莫可!
结果您第二天就强硬把人扣下了,愣是没让陛下得逞。
林溪尽量作出一个赤诚纯净的微笑,眼神清亮:“您的心思,我可不敢乱猜。但为您排忧解难、谋定天下,却是属下分内之责!
“林郎啊林郎,你呀……!
李世民哈哈一笑,探过身子一把拍上林溪的肩膀,“唉,跟我这么多年,能从你嘴里听两句不绕弯子、一针见血的大实话,可是真难得!
不过嘛,倒是有见地,没让我失望!
他撑着桌案,缓缓站起来。
熬了一整晚的疲惫显露无疑,眼底布满血丝,吊着俩大大的黑眼圈。
仰头长叹一声,使劲按了按太阳穴,“知道为什么我叫你过来吗?
林溪心头一紧,脸上却俏皮地眨了眨眼,打算插科打诨过去。
“嘿嘿,您是想考考我有没有进步?
虽然我平常喜欢装傻躲事儿,但唯独对您,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哒!
“哼,可拉倒吧。你那车轱辘话,我都只能挑着听!
李世民嗤笑一声,转到她身前,垂下眼眸,目光深沉,语气低缓,带着几分罕见的真挚。
“因为你和杜郎、房郎,甚至无忌他们都不一样。在你面前,我才什么都不用隐藏。
“……
林溪仰头望着李世民,自上而下低垂的眼眸深邃而柔和,带着一丝淡然的、温暖的笑意。
背着双手,身姿挺拔,晨光透过帐帘,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透着不怒自威、恩威难测的气势。
她抿着嘴唇,一瞬极为复杂的神色在
烛火的阴影中掠过脸庞。
是啊,自己是不一样的。
跟长孙无忌、房玄龄、段志玄、程咬金,甚至张亮他们都不一样。
要说在功臣堆里,最该愤愤不平的是她才对!
从晋阳起步的功劳算起,要按李渊那国公成群封赏力度,至少给个郡公,加个柱国不过分吧!
然而,不管在李渊还是李世民眼里,大概从最开始,她就是一条被捡回李家养大的小狼崽,连命都是人家给的。
谁都可以背叛,谁都可以邀功,谁都有挑剔和愤怒的资格,唯独她。
人家可以给,但她绝不能自己要。
一旦有半点贪念,就是忘本。而她的本,就是忠诚和干活。
怪不得这些年,在这爷俩之间小心翼翼、夹缝求生的,却还是被李渊毫不体面、夹枪带棒地针对,就像李密那次,连演都不带演的!
可话说回来,以后在李世民手下,就这样被信任、被重用、哪怕被利用,只要多花些心思,也照样能潇洒倜傥,富贵一生。
在豪门林立的大唐,对于她这么个身后一无所有、开局连个碗都不称的赤贫草根,还不够吗……?!
林溪从容起身,露出一个受宠若惊的憨笑,眼角微微上扬,声音如晨露般清澈。
“属下从小跟着二公子,多亏您庇佑才活到今天。能随您鞍前马后、建功立业,就是属下最大的福分,此外别无所求!”
她说着,轻轻一拱手,身子微躬,动作恭敬却不卑微,像是将一颗赤心捧到李世民面前,坦然无惧。
“哈哈!行啦啊,可不用跟我在这儿表忠心!我又不是陛下,没事儿就爱试探人玩儿。”
李世民无奈笑笑,拍了拍林溪的肩膀,背手踱了两步,在晨光中拉出长影。
“虽说这世道纷繁复杂、人心不古的,可咱俩从小一直混到大,都熟到啥程度啦?
我李世民要是有一天,混到连你都信不过的份儿上,岂不是太孤家寡人了!”
轻叹一声,目光不由自主地黯淡几分:“大概是……觉得对不住刘先生,心里难受,总得找人说道说道。
如果陛下真决定要动手,归根到底,是我害了他。可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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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为。”
说着,李世民缓缓扭头盯着案上的奏折,眼神复杂,苦笑着摇摇头
:“哎,你说你,这么能说会道的干啥?
要是现在能有个人狠狠骂我一顿,兴许我还能轻松不少。”
林溪低头笑笑,表示理解。
心里却一撇嘴:早知道你有这需求,我就不这么憋屈了!
但相信我,您也就是那么一说。没人喜欢被批评,要么有更大的欲望和目的消解了不爽,要么就是纯抖M。
日头渐高,亲兵将大帐的帘子高高卷起。
秋日的阳光透过风中晃动的柳枝丫,斜射进帐内,斑驳的光影洒在黄土地上,帐中浮动着一层流动的金色光晕。
军士们动作麻利地进出扫洒,空气中腾起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气,混着墨香与烛油味,瞬间冲淡了帐内的一夜沉郁。
林溪搬个小胡床,坐在帐门阴凉处,拄着脑袋凝望着阳光下静静漂浮的尘埃出神。
不远处,李世民身穿一袭白袍,在明亮的空地上,惯常打那套他自创的拳法,活动筋骨。
招招刚劲带风,掀起阵阵黄土,明显比以往生猛了三分。
三趟走下来,已经热汗直冒,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拳头却更加用力。
给李渊的奏折已派人快马加鞭送往长安。
回想起太原起兵时,这两人忘年之交,携手同游,意气风发;狱中互诉肺腑,共定非常大计,那份推心置腹的场景历历在目。
可短短两三年,昔日好友却暗生裂痕,离心离德。
林溪相信,当时性命相托的真感情绝非虚假,可再深的感情也经不起消磨,尤其是不知不觉间滋生的猜忌与不满。
或许,浅水原那次的擅动,远非刘文静让李世民失望的第一次了。
平常的快乐或许很容易淡忘,但乱世中的猜忌与裂痕却会越积越深,最惨的就是身陷其中而不自知。
“林溪啊,别愣神了,过来问你个事儿!”
李世民收了招式,抹了把额头的汗,湿漉的白袍紧贴胸膛,映着午后阳光透出几分剽悍的英气。
“来啦!二公子啥吩咐?属下再陪您练两轮?”林溪颠儿过来一笑。
“哎哟,可来不了了,你看我这汗出的,一夜没睡就有点儿发虚。”
李世民摆摆手,喘着粗气坐到一块青石上。
随手捡了根柳枝,漫不经心地在地上划拉两下,表情严肃。
“我刚才又反思了一阵,那事儿发挥到今天这局面,是我没有及时了解刘先生的心思,化解他的怨气。
心存侥幸没能防微杜渐,才闹得不可收拾。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啊……以后必须得改。”
他顿了顿,抬头瞥了林溪一眼,目光郑重起来。
“就打比方,你对我有啥意见或是想法,随便提,我保证不生气。”
“大家对您的意见嘛,嘿嘿,那还真有点儿,您要想听,其实可以搞个匿名调查问卷嘛!”
林溪咧嘴一笑,故意打趣,眼睛滴溜一转。
“不过我看也没必要,程咬金那大嗓门能憋住啥意见?房先生估计早把您的小毛病写满一竹简了!”
她顿了顿,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个没心没肺的笑:“至于我嘛……我真的挺好,没啥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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