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位候选人
作品:《青鸟殷勤》 那个什么茗山得到示意后,瞬间绽放笑容。手按在骰盅上,一顿眼花缭乱的手法过后,她双手交握,压在骰盅上,“公子,押大押小?”
公子拧眉,面露难色,回答的时候像是经历过七七四十九重磨难,好半天才从喉咙挤出一个字,“大。”
“公子,确定吗?”一声轻微的响夹杂在这句话里,宋迟笺眉一挑,看见白茗山朝向自己的那面,大拇指在骰盅上轻轻滑动,每滑一下,他都能听见一声轻响,格外轻,没点深厚修为还真听不到。
“你出老千?”宋迟笺直言。
“咳!”白茗山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口水一呛,盅上的手因身体前倾的动作滑下,同时响起一阵骰子零乱的声响。
“什么?”公子好像很惊讶,怒视着白茗山,奈何没什么气场,像一朵□□脆弱的小白花,“你怎么可以这样?”
“不是,”白茗山一笑,无视公子,手重新按在骰盅上,她斜眼看向宋迟笺,眸中凶光掠过,“这位公子,你怎么拆台啊?这可不好。”
最后四个字她咬得格外绵长,像是在给宋迟笺一个思考的时间。
“我来和你玩。”
宋迟笺走到公子旁边,拉过他的手往外一推。
没推走,公子反而握住他的,拧眉,满脸关切,“她作弊,不要。”
一听他这么说,白茗山急了,不等宋迟笺回话,甩袖将人送出客栈,“去去去,找那颗星玩去。”
完事后,她转头看向宋迟笺,满脸期待,甚至在和他对视后,脸上还飞起诡异的红晕。
“公子打算用什么做赌注?”
“等结果出来后再说,”他顿了顿,看着白茗山,扯扯嘴角,想勾抹笑,不过转念一想,这种生动的表情实在不适合出现在他这位面瘫的脸上,于是依旧面无表情,“我想要什么,你给的起。”
闻言,白茗山笑意盈盈,眼神温柔缱绻,尾音拖得暧昧,“这样的话,如果公子输了,我的奖励可就放肆定了哟。”
“我不会输,”宋迟笺格外笃定。
“哈?”白茗山战术后仰,刚刚由她营造的情爱氛围此刻也由她打破,眸子不满仿佛要凝成实质朝宋迟笺发射出去,“话可别说太满了,公子,在这方面,向来无人能及我。”
“毕竟来你这的也基本不是人,”宋迟笺拍拍桌,堵住白茗山想要辩解的嘴,“废话少说,开始。”
“嘁。”
白茗山嘟嘟囔囔,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顿,观赏性极高的手法,配上盅内骰子撞击内壁的声音,莫名也成了一种表演。
精彩的演出。
但漏洞有些大。
“公子,押大押小?”
“小。”
闻言,白茗山粲然一笑。
还以为会在回答上下些功夫,结果就这?
好吧好吧。
留个人陪她还是可以的,更何况这人的长相算得上是上乘,也对她口味。
想开后,白茗山笑得更灿烂,走流程道∶“公子,确定吗?”
指腹摩挲在盅上,白茗山试图施法操控里面固定位置的骰子——巍然不动。
白茗山笑容一僵,什么鬼?
那边的人已经没有犹豫地开口回答了,“确定,开吧。”
“等等等等等……”白茗山手忙脚乱,口不择言,“公、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啊?小女子改日、可以登门拜访一下,我沏茶的手法,咳、比我摇这个还要好哈哈哈、”
怎么还是不动?!
自己单方面的抛出话题并不能延长多久时间,对面的人已经皱起眉,伸手打算自己开了。白茗山手一抖,控制变为了伤害,白盅碎成粉末,里面的骰子毫发无伤。
“看来我赢了。”
宋迟笺看着桌面上总和为九的骰子,毫不意外。
“你!”白茗山猛击桌面,“出老千!”
闻言,宋迟笺抬眸,淡淡开口,“你摇盅的手法很非凡,细节处理也粗糙得不一般。”
“哈?”白茗山扬眉。
把她气笑了。
白茗山瞪目,“那您说说,哪里粗糙了?”
“一、两次摇骰的声音都是一样的;二、操控法术是可隔断的;三、我有透视。”
前两点白茗山听得还算有些道理,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跟着宋迟笺的话点头,直到最后一点蹦出。
“你还说你没出老千!!”
白茗山暴走掀桌,掀得不够远,没有气势,她又上前补了一脚,方桌破墙而出,喜获自由。
“我从没有说过我没出老千,”宋迟笺淡定地掸走扬自己身上的灰。
白茗山一顿,指指宋迟笺又指指被掀翻的桌,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恶啊!他好像真的没说过!
“而且,你也没说不能出老千。”
对啊!她没说过!
“更何况,你自己也出了。”
是啊!她自己也出了!
白茗山气得跺脚,但也不敢再指着宋迟笺了,背过身,仰头望天。
好气啊。
白茗山咬着唇,心里的一股火不知找谁发泄。
“总之你输了,”她突然感觉头皮一凉,果不其然,话音一落,绑发的青带突然一沉,且有方向地往前走,“我的要求就是你跟我走一趟。”
“啊!痛诶!”为了避免自己心爱的发带撕裂和为数不多的发丝脱离头皮,白茗山只得跟着宋池笺。
不过前方的天光似乎不太对,白茗山瞥见被自己踹到墙里的方桌,“不是,这怎么走?”
宋迟笺抬起腿在回答她怎么走。
“喂!这桌很贵的啊!清醒点!”
“我赔你。”
很好,桌子向天寻找自由了。
宋迟笺一松手,白茗山便跌坐在地,一脸痛心疾首,“畜生啊,畜生……我的头发我的桌子……”
无视白茗山哀怨的骂声,宋迟笺转头看向客栈门口,引路的侍者不知离开至何处,外面空地上只余玉衡星和刚刚被赶出的病气缠身的公子。
走近后,发现他们凑在一起在说悄悄话。
而那位公子面色不虞,仿佛下一秒就要给玉衡星一巴掌,然后飞速逃离一样。
宋迟笺被自己鬼怪的想法惊了一瞬,随后挑眉疑惑,他身份很高贵或者实力很强大吗?怎么敢对玉衡星不耐烦的?
不过,白茗山之前好像也对玉衡星不敬来着——找那颗星玩去——原来七星在妖境和妖族是这种相处方式吗?
咳,话还是说回来,那边的悄悄话似乎进行得不顺利,一声愠怒压抑的“滚”从公子喉咙里蹦出,随后公子甩袖打算离开——这画面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眼熟——玉衡星一把拉住公子的手腕扯至跟前,他转头看向宋迟笺,点点头示意他过来。
宋迟笺听话地抬步走近,那公子也是奇怪,上一秒还在拳打脚踢地挣扎,下一秒看见宋迟笺过来,便瞬间像被符咒定住一般,只是微微侧头对玉衡星说道∶“松手,痛。”
声音听着绵软无力,好像扯个手腕跟捏他心脏一样。
咦。
诡异的是,宋迟笺居然还听出几分我见犹怜的委屈。
“抱歉,”玉衡星真以为自己弄疼他了,连忙松手。
公子快速抽回手,模样像是受到了惊吓,轻轻挪步往宋迟笺身边靠。
宋迟笺垂眸冷眼看着他,大胆猜测。
他待会是不是扒自己的手臂,然后眼泪抽搭。
很显然宋迟笺猜错了,公子虽然向他挪步,但仍然保持着一个礼貌的社交距离。
“他是我想介绍给你的第二个人,青鸟——柳辞竹。”
柳辞竹?
把白狐扔水里那位?
怪不得刚刚那画面他觉得眼熟,原来先前在树林里见过。
只是行为那么豪迈,长相气质却那么弱柳扶风,总有种割裂感,不搭。而且感觉面上的精神气不好,不像是能喊出那一声中气十足的“滚”的人。
宋迟笺打量的视线毫不掩饰且**,柳辞竹的手不自在地按在手臂上,轻轻点头,“你好。”
“你好,”最基本的礼貌宋迟笺还是有的,察觉对方的不适后,很快就移开视线,但在此之前,他与柳辞竹对视道,“宋迟笺。”
“好的。”
柳辞竹似乎不太想和他对视,移开视线,低着头又往玉衡星身边挪。
“青鸟很强,可以担任天权。”
闻言,柳辞竹猛抬头,拧眉不满,“恕我拒绝。”
“你可以先看看。”
柳辞竹态度坚决,“拒绝。”
玉衡星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宋迟笺打断道∶“他要是不想便算了吧。”
反正他对这个弱柳扶风的家伙也没什么兴趣。
“我有了一个人选。”
宋迟笺转头看向后面席地而坐的白茗山,“不过来吗?”
“唉!”
白茗山认命般撑起身,走到三人身边,又同每人都握了一次手,清脆的声回荡在耳边,“你好你好你好,我是白茶字茗山。”
不过白茗山不老实,在握柳辞竹时,猥琐地捏了一下他的手心肉,还眨眨眼,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柳辞竹拧眉不太高兴,“我可以走了吗?”
“虽然你一次没赢,但还是可以,”白茗山手夹一片绿叶丢在地上,落地后变成侍者模样,微笑着,摆出“请”的姿势。
柳辞竹没有犹疑,往侍者指示的方向走,侍者收起姿势,朝三人一笑,跟上柳辞竹的步伐,熟练地指路。
“他真的很强。”
痴痴望着柳辞竹离开的背影,玉衡星这样道。
“是吗,”白茗山挑挑眉,“没看出来。”
宋迟笺的想法和她一样,真没看出来,倒是看出一身病来。
不过难得玉衡星再三强调,以后要是有缘再遇见,他会亲自检验一番。
玉衡星遗憾地摇摇头,看向白茗山,介绍道∶“白茶,九尾狐族唯一的后代。他是武曲星君,宋迟笺。”
“嚯,怪不得我玩不过你。”
听到宋迟笺的身份,白茗山释然了。
七星嘛,她要是玩得过自己都可以去当了。
正常正常。
“九尾后代?来,打一架,看看修为。”
“什么鬼,”白茗山瞪大眼睛看着已经召出佩剑蓄势待发的人,“我不会打架。”
“什么?”
宋迟笺不太相信,疑惑地看向玉衡星,眼神询问,什么?
“她确实不会。”
“那你为什么带我来找她?”
“你说要人才,她在茶道、操控以及附身法术上确实是个人才。”
“那修为呢?”
“废柴。”
“嘿!”白茗山不满他对自己简短的两个字评价,出声抗议。
“她不是九尾吗?能有九尾,修为保底也是个门派掌门级别的吧?”
“七尾,我纠正过。”
宋迟笺彻底无语
好,这么玩是吧。
好。
他甩袖欲走。
茗山伸手扯住他的腰带,勒得宋迟笺差点没喘过气,她理不直气也壮,“好不容易来个人,要么你留在这陪我,要么你带我走。”
“我可以一拳把你打飞吗?”
“能飞出这里就可以。”
宋迟笺眼神询问玉衡星,她是什么囚犯吗?还出不去?
玉衡星摇摇头——不是,不清楚。
“行,”宋迟笺的手握在配剑的剑身上,剑柄倾斜在白茗山拉着自己腰带的手上打了一下,“走。”
“呜呼!”
一时也顾不上疼痛,白茗山欢呼雀跃,一蹦三尺高。
“走哪条路?”
“随便!”白茗山高兴得每个字的尾音都扬起,“我走哪条路都是出口!”
“那为什么你之前不走?”
“因为这条要有人拉着我才生效啊!”白茗山气愤地跺脚,伸出手示意宋迟笺牵上去。
宋迟笺抱剑而立,自动忽视。
还是玉衡星善解人意,牵了上去,示意白茗山走。
白茗山鼓起腮帮子,怒视着宋迟笺,握着玉衡星的手不自觉用力。
玉衡星无言,任凭她捏着。
“快点,”宋迟笺催促。
“嘁。”
白茗山随便选了条路就冲。
被白茗山领着横冲直撞不知多久,迷雾聚拢片刻又散去,三人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离开了那片领域,而在白茗山刚刚踏出一步时,身后便响起震天撼地的倒塌声,掀起的尘埃像晨雾一般四散开去。
“哈哈!”
白茗山兴奋一跺脚,手在空中比划几下,“终于出来了!天不亡我白茗山!”
宋迟笺用看傻子的眼神盯了她一会,随后拉起玉衡星就走,“去看看你认为的第二个人才——我希望不再是什么有歧义的人才。”
玉衡星没说话。
倒是白茗山见状,也不对着空气说话又打拳了,急忙小跑上前扯住宋迟笺的腰带。
后力拉得宋迟笺脚步一顿,玉衡星没及时停步差点撞他身上。
“第二次了,”宋迟笺松开握着玉衡星的手,转身看向白茗山,召出长剑,砍她的心思蠢蠢欲动,“有事快说。”
“嘿嘿,”剑身寒光阵阵晃人眼,白茗山讪讪地收回手,“别生气嘛,你们要去哪?带我一个呗?”
“不行,”宋迟笺毫不留情地拒绝。
连玉衡星也跟着点头——不行。
白茗山颤抖地举起手,一脸痛心疾首,“你……你们!哼!”
她背过身,侧头,眼神不屑倔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今日之耻,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不是,」宋迟笺嘴角抽搐,转头看向玉衡星传音询问,「她有病吧?」
玉衡星点点头,「任谁被困在一个无人的领域几百年,精神状态都是这样的。」
翻译翻译——对,她就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