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赐婚

作品:《苟命指南:撩完王爷就跑路

    老翁听此,微微皱眉,正想继续发难,可当那女子真容完整出现在帘前时,却语塞住了。


    与他一同顿住的,还有台下的听书人。


    这姑娘生的柳眉黛目,唇红齿白,举手投足间,堪如月下美人。这副模样,实在惊羡众人。


    京都美人无数,但如此美貌十分少见,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好美的姑娘,该是谁家的娘子?”


    “此等天仙,定胜过沈家小姐!”


    美人在前,谁还记得那故事真假?


    于是老翁借风使舵,话题一转,指向了美人:“姑娘从何处来,是哪家的小姐?”


    女子含笑,不再答话,于众人注视下,带着随行女眷出了茶楼,只留下身后喧哗声因她再起。


    二人刚走至街上,雪渐渐停了。


    本堆满积雪的街道,现已被军士清扫出一条道路,足够马车通行。


    银铃轻响,撑着油纸伞跟在沈听柳身后。


    “小姐,为何不坦白那说书人口中的故事是出自小姐之手呢?他好生嚣张,竟拿着话本子问到小姐头上来了。”


    “无所谓,目的达到了就成。”沈听柳道,语气随意慵懒,好似真真只是个闲来无事在城中听说书的纨绔女弟子。


    她口中的目的,便是要编撰一本被大家口口相传的民间话本子。


    只因为故事的续集和她息息相关,只有说破了,才能让那续集免于发生……


    七日前,沈听柳还不是沈家大小姐,她前世名叫陈朝朝,而是二十一世纪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本科大学生,兼职送外卖的外卖员。


    那天晚上,她骑着小电驴疾驰在江边的大道上,正赶往最后一单目的地,手机上时不时传出提示音——“订单即将超时,请尽快送到。”


    无奈,她只能将车速拉到上限,跟着导航提示往目的地疾驰。


    谁成想刚过一个红绿灯口,一辆载着一车铜管的大货车从侧面飞奔而出,好巧不巧撞上了她的小电驴……


    再一睁眼,她便到了这冰天雪地之中。


    不是在ICU,也不是在保温箱,而是一本古代言情小说的冰天雪地中。


    最要命的是,她貌似还魂穿了书中最是愚蠢的炮灰女配——摄政王妃沈听柳。


    想及此,沈听柳无奈叹气。


    她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沿着街道往市集走:“走吧,我们去墨宝阁买些笔墨。”


    身旁的小丫鬟秋棠听她的话,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跟了上去。


    她家小姐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废物美人,最近却好生奇怪,在城中佚名写话本子不说,还生了闲情雅致,时而出门逛街,买些笔墨回去作画。


    这若被那些在背后折辱她小姐名声的人知道了,多半是要惊掉下巴的。


    不过对她来说,不管沈听柳是与从前一样任性刁蛮,还是同现在一样,都是她的主子。


    大家闺秀的心思,是轮不到随侍去琢磨的。


    西北铁骑入京都的消息,像南下的风雪一样骤然席卷了整座都城。


    午门外,钟响三声,燕豫行下了马,独自往宝华殿去了。


    京都的宫苑总是有着极尽奢靡的繁华盛景,一点也不似塞北漫天粗砺的风沙,这儿连雪都是软的,空气都是甜的。


    “宣——靖北候燕豫行入殿——”执事宫人于高柱边复诵太后懿旨,朱色漆门缓缓打开,首先扑出的不是空气中流动的暖意,而是一股盈盈清香,似有似无,清澈无比。


    燕豫行身披甲胄,步入门栏,大门又在身后缓缓合上了。


    宝华殿本是上朝之地,屋顶盖的是琉璃瓦,屋内粗柱用的是金丝楠木,本是金碧辉煌的机要场所,现在却挂着白布条,颇有凄凉之色。


    高座之上,坐着个华服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眸中却深沉如海。


    她挥挥手,那些个随侍宫人便往后踩着碎步子退开了,留出了一方适合谈话的场地。


    “臣,拜见太后。”燕豫行单膝落地,拱手行礼,举手投足间,冷漠至极。


    “起吧。”


    “谢太后。”


    太后江氏自燕豫行入殿后,视线便没从他身上移开过。


    按照靖北先王的辈分来说,她该是燕豫行的皇嫂。


    先帝年间,靖北先王因病过世,皇恩浩荡,王权便理所当然地落到了燕豫行的肩上。


    靖北王这一支,是皇室最后的宗亲。


    故而先帝遗诏之下,才会立他为摄政王。


    “你还是来迟了,没能见到你王兄最后一面。”江氏不急不缓地开口说着,终于垂下视线,语气中带上一些哀伤。


    偌大的宝华殿,隔绝了风声呼啸,所言字字清晰可闻。


    燕豫行却没有立即回复她,只是颔首站立,如北疆之域里的一棵白桦树。


    江氏也不恼,她早听说靖北候独子杀伐果断、最不喜客套寒暄,如此一来,倒省了她拐弯抹角拉近关系的流程。


    她如变脸似的,那脸上的忧伤转瞬即逝。


    “圣旨午时送至靖北王府,本宫召你来,自然不是为了这已经落定的事。”她抬眼,眸色深邃。


    燕豫行面色未改:“臣不知何意,请太后娘娘直言。”


    江氏抬手,屏风后,不知何时藏了个执事。


    他走出后,从袖中取出一份黄皮旨书。


    宣读道:“宣太后懿旨,承蒙靖北王府历代戍边,战功赫赫,为表皇恩,今赐靖北先王谥号‘武襄’,并宣其子入京,辅佐幼帝朝政。”


    “为固新帝政权,延续宗亲血脉,本宫为摄政王寻得佳偶一位,太傅之女沈氏,温婉贤良,幼而贤明,特赐为摄政王妃,择吉日完婚。钦此——”


    大殿里一时陷入沉寂,江氏挑眉,问道:“还不接旨?摄政王是有何不满吗?”


    燕豫行往前一步,“先帝龙驭上宾不足三日,举国哀悼,臣认为此诏此时有所不妥。”


    江氏闻言一愣,有些意料之外。


    本以为燕豫行会直接拒绝,再上书翰林院驳回懿旨,却只是以时间不妥为由,如此的话,算不上什么拒旨。


    于是她舒展眉心一笑,挥手让执事宫人收回了那卷诏书。


    “择吉日,自然不能在这段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